180 第 180 章 只有他,關心她會不會……
林棲見到他衣服都落了水,頭髮也微微濕潤,顯然在這裏站了有段時間。
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心軟得一塌塗地,方才的失落頓時消失殆盡。
下意識腳步輕快的想要朝他走去。
臨到頭時,又想到什麼,及時停下了腳步,瞥了他一眼,眼神又挪開。
言澈忍不住了,主動抬腳朝她走來,微微低下頭看她,濕潤的眼睫微垂。
“你回來了。”
林棲更加心虛了:“嗯。”
少年沉默了一下,才接着開口:
“怎麼這麼久?”
林棲在收拾完了蝰蛇后,便和他發了消息,告知他事情已經結束,之後的行動卻是因為怕他擔心,沒有和他說。
她自知理虧,聽到這話,本以為他是在生氣。
抬頭,卻見少年微微泛紅的眼尾中帶了幾分的委屈和不安。
連唇也微微泛白,還未恢復血色。
林棲想到什麼,微微頓了一下,不由得走過去,把臉貼在他懷裏,又在他頭頂摸了摸,輕聲哄他:
“我沒事,你看,這不是回來了嗎?”
言澈沒吭聲,只抿着唇,手還在剋制不住輕顫。
林棲接着抬頭問:“你是收到我的消息后便趕來了嗎?”
少年遲疑片刻,才悶悶應聲:“嗯。”
他特地讓家裏的糕點師做了她喜歡吃的小蛋糕,一路從京城飛來。
在這裏等了很久,卻都不見有林棲回來的消息,之後便是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趕。
等那些科研人員的家屬來了后,言澈才意識到,林棲究竟在緬國都做了什麼。
直到林棲落地,他第一時間想過去,人群卻很快將她圍住。
她身邊人聲鼎沸,作為最閃耀的英雄歸來,被鮮花和掌聲包圍,比當初成團更加耀眼。
言澈想了下,便乾脆站在原地等她。
林棲生怕他又想起前世的事情,便主動拉着他手腕,往大樓里走:
“龔江給我們準備了接風宴,等下我們一起去吃。”
“好。”
一路上,許多見到林棲的人都尊敬的和她打招呼,稱呼她為林女士,還有許多神情緊張激動,如同粉絲見到了本命愛豆。
林棲見大家都很熱情,心情也莫名雀躍不少。
主動和言澈分享:“昨晚我滅了蝰蛇的總部后,想了想,沒了蝰蛇,估計無上丑國那邊可能還會派人來,於是又繼續端了他們好幾個窩點。”
“無上在緬國的基地已經被我滅完了,除此之外還順帶端了幾個其他勢力的,以後他們不敢再來這邊抓人和鬧事了,貝妮她們都安全了。”
“我毀了他們十幾個倉庫的毒品,還錄了視頻給岑沖,岑沖高興壞了,剛才都和緝毒部門的抱在一起哭。”
“薛警官也被救回來了,宋晚清很高興,還有之前失蹤在緬國的兩個警察,都還活着。”
她說的時候,言澈都乖乖的跟在她身後,任由她拉着。
等倆人一同走到樓道里,林棲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才發現言澈都沒怎麼搭理自己。
她回頭:“你怎麼了?”
少年垂下眼眸,林棲這才發現,他目光始終緊緊的盯着她另一隻纏繞繃帶的手臂。
“你受傷了。”
林棲微微一怔,下意識想將手縮在背後。
言澈卻反手抓住她手腕后,上前小心翼翼的拉出她那隻手,嗓音微低:“嚴不嚴重?”
林棲搖頭:“不嚴重。”
言澈根本不放心,只抿緊了唇看着她,說:“我叫醫生來給你看。”
這會兒,正好一個工作人員朝林棲走了過來。
恭敬的開口:“林女士,龔部長叫您去醫務室集合,說是要給您和小隊都做□□檢。”
林棲哪裏敢去,急忙說道:“你告訴他不用了,我很好。”
言澈卻開口:“在哪裏?你帶路。”
工作人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棲,最終選擇默默帶路。
反正是龔部長說必須把林棲帶去,他選擇服從長官命令。
醫務室里,龔江和小隊的幾人都已經等着了。
在飛機落地那會兒,龔江見林棲一副淡定的樣子,除了手上纏繞着繃帶和頭髮有些潦草外,幾乎可以說是沒受什麼傷。
尤其對比起其他中了槍傷或者骨折的隊友來說都顯得格外輕鬆。
龔江便沒有去管。
等忙完薛天逸的事情,去看欒振江等人處理傷口,這才從他們口中得知林棲被轟了一炮的事情。
聽說手都被炸得見到了骨頭,再一問型號,龔江頓時慌了,急忙把林棲叫過來做身體檢查,和小隊其他人一起。
“林女士,我聽說您被炸傷了,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不早說?”龔江急急忙忙開口,“快快快,醫生,先來給她看下傷口。”
林棲不由條件反射的瞥了言澈一眼。
少年果然在聽到炸傷后已經抿緊了唇,目光緊盯着她,臉色再度微微發白。
她忙道:“已經處理過了,不用了。”
龔江不由分說將醫生喊來:“那怎麼能一樣?受傷的事情耽擱不得!”
欒振江也在旁邊開口:“崔楊不是專業的醫生,加上條件有限,只簡單處理,算不得數,還是讓醫生給你看一下吧。”
醫生已經直接拿着工具過來。
林棲騎虎難下,只能硬着頭皮按照吩咐坐在椅子上,任由醫生將自己的繃帶重新拆開。
她這條手受傷確實不輕,畢竟再強也只是血肉之軀,爆炸能扛下來已經廢了半條命。
不僅如此,內傷更嚴重。
這是她穿到現代后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
醫生一拆開,手臂上便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血已經止住了,但肉還在那裏,才過去十幾個小時,來不及癒合。
表面完全是被炸毀的,還有幾分被燒傷的痕迹,看起來觸目驚心,真的和欒振江說的一樣,深可見骨頭。
龔江都震驚了,他沒想到都這樣了,林棲居然還跟個沒事人一樣的想繼續參加慶功宴和回家。
老半天後,他忍不住拿出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咱們林女士,真是有鋼鐵般的意志啊……”
她一定是因為剛回來,大家正在熱血沸騰滿懷希望的時候,不想叫外面的人擔心,也怕傳回緬國輸了氣勢鎮壓不住那些罪犯,這才一直隱忍着!
她有這樣逆天的戰鬥力,卻還同時擁有智商和大格局,思慮如此周到,簡直當世罕見啊!
欒振江和其他人:“……”
以他們對林棲的了解,她回來后一聲不吭,多半是忘記了。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畢竟在林棲的思維里,自己還活着,又不影響她拿劍和錘人,那就不礙事兒。
醫生是個軍醫,負責給軍人醫療的,什麼慘不忍睹的傷口都見過,倒也還算淡定。
很快問她:“骨頭還好嗎?活動有沒有問題?”
林棲搖頭:“沒有。”
醫生點了點頭:“那不用拍片,不過裂開的地方得做個小手術縫合一下,然後再上藥。”
說完,他很快轉頭,讓人去準備局麻,又叫護士來帶林棲去無菌手術室。
林棲正準備跟上,這才想起來言澈一直沒有出聲。
她抬起頭,少年已經眼眶發紅,只盯着她觸目驚心的傷口。
連聲音都哽咽起來:“疼嗎?”
林棲微微一頓,搖頭:“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
言澈只覺得心口都抽了起來,他手指蜷縮着,垂下眼眸。
林棲望着他發紅的眼角,可憐巴巴的模樣,莫名感覺心裏很軟,還帶了點酸。
她走近過去,又蹭了蹭他胸口:“真的不疼,乖。”
“我先去手術,你在這裏等我。”
沉默半晌,言澈還是點頭:“好。”
手術室門關上,他也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一直緊盯着那扇門。
眼眶通紅,身側的手也緊握着。
龔江去和醫生溝通林棲傷勢。
只剩下剛處理好傷口的小隊幾人一起坐在外面。
早在言澈進來,馬宏利便瞥了他好幾眼。
這會兒更壓低聲音:“這就是林棲之前用通訊手錶聯繫的那個人?”
知情人崔楊點頭:“對,他叫言澈,言家大少爺。”
馬宏利看着言澈的背影,嘖了一聲:“看起來也不怎麼樣,一點傷口嚇成那樣。”
吳飛鳳踢了他一腳:“不會說話就閉嘴,你一個大老爺們,懂什麼愛情。”
十幾分鐘后,林棲從裏面出來了。
他們看到她手包紮得更好了一些,除此之外神色還是很平靜,顯然並未將這個放在心上。
門口的少年卻第一時間走了上去,一手提着她喜歡的蛋糕,一副想拉她又不敢的樣子,只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手,反覆問她疼不疼。
明明是林棲受傷,他看起來比她似乎還要難受。
欒振江哼笑了一聲,收回目光,看向馬宏利:“還沒發現嗎?”
全世界都關心林棲在緬國做了什麼,連龔江都一心想知道她是怎麼擋下的火箭炮。
只有他,關心她會不會疼。
林棲最終沒有做全身檢查,她的身體她自己心裏清楚,內傷不是現代醫療可以治療的東西。
如果按照現在的醫療,檢查完她恐怕得當場被送進icu開膛破肚縫縫補補。
她想想便頭皮發麻。
手可以縫,內臟就不必了,何況她最嚴重的在於內力虧損,那一招消耗太大了。
好在前世和她住過幾年的言澈知道她要自己療傷,便幫忙給她推掉了檢查。
出了這事兒,言澈哪裏還有心思讓她去參加接風宴:“別去了,回去我讓劉管家給你準備吃的,飛機上也有。”
說完,他連忙帶着林棲上了自己的私人飛機,帶她回京城。
至於緬國那邊交接善後和接回人質的事情,自有其他部門的人處理,用不着林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