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顧家,要一落千丈了!
有內監正要從嚴國公手上取過名冊轉呈皇帝,卻突然被一隻手搶先一步。
鳳臨淵單手一抖,掃過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一哂,“滿紙荒唐,嚴國公隨隨便便寫上幾百個名字,就可以栽在本宮頭上嗎?”
說完“嘩啦”一下直接撕了名冊,滿不在乎。
嚴國公目眥欲裂,“你竟敢!”
“太子!”皇帝拍案而起,“你簡直放肆!這是嚴國公要給朕看的東西,你一言不合就直接給毀了,這到底是誰教你的規矩!”
精明矍鑠的眼睛倏地落在顧連成身上。
顧連城立刻跪下,“是臣教導無方!罪責全在臣一人之身!太子還年輕,有機會可以改正,請皇上責罰臣一人,放過太子!”
鳳臨淵去拉他,“舅舅起來!”
顧連成狠狠瞪他一眼,讓他不要說話。
皇帝深深嘆了口氣,“顧連成啊顧連成,朕對你也是一直委以重任的,因為你是太子的舅舅,所以才一直讓他放心地和你來往,沒想到你竟然把太子教導成這副模樣,朕真是……”
皇帝用力錘了錘胸口!
“既然你說太子之過,罪責全在你一人,那朕成全你!你回去整理整理,把虎符——”
“父皇!”鳳臨淵一聽到“虎符”兩個字就再也淡定不能,“兒臣冤枉!”
原本已經準備了一篇長篇大論就要展開的皇帝一噎,“你冤枉?”
鳳臨淵頷首,畢恭畢敬,“是!其一,兒臣並未擅闖大理寺大牢,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裏,是因為大理寺正好有一樁案子找臣協助調查!
其二,兒臣也沒有劫獄!司羨魚的案子已經調查清楚,她是被冤枉的,並不是殺人犯,如今應該已經被大理寺按照程序釋放歸家了!
其三,從未動過嚴國公的孫子一根手指,他身上的傷更是和兒臣沒有一文錢關係!我知道嚴國公向來看我不順眼,但口說無憑,不是我做的,我就不會認!”
嚴公子立馬嚎叫得更厲害了,“爺爺!你要為我做主啊!哎喲喂,我疼!我疼啊!”
他身上的傷的確不是鳳臨淵抽的,是司羨魚那賤人!
但沒有他太子撐腰,司羨魚敢嗎?
嚴國公一邊安撫孫子,一邊義正言辭道,“既然殿下極力否認,我們可以傳人證大理寺卿來當面對質!”
顧連成慌忙上前想說兩句好話,“嚴國公!”
鳳臨淵把他一拉,已經懟了回去,“好啊,傳啊!”
嚴國公心裏冷笑鳳臨淵衝動無腦。
真以為仗着個太子的身份,就讓下面人不敢說實話,沒腦子地袒護他了?
大理寺卿可是他的門生,當年科舉就是他當的主考官!
大理寺卿戰戰兢兢在外面已經等了半晌了,眼看着裏面終於有人出來,朝着自己走來。
他趕緊給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帽子,生怕面聖的時候有所不妥。
“你——”身穿赭色宮服的太監剛揚了一下手。
一道人影飛快從大理寺卿身後沖了出來,朝那太監一拜,“公公!我是顧連成將軍家的,家裏出了要事!”
後面的話因為離得有些遠,大理寺卿沒有聽清楚。
但眼見着那太監的臉色一變,逕自帶着人往裏去了,壓根看都沒朝自己這邊看一眼。
大理寺卿莫名其妙,“這能出什麼事啊?”
……
“顧家老夫人沒了?!”
司如海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神色接連幾個變換。
管家低頭回道,“是啊,顧家已經都掛上白燈籠和縞素了,小人出去的時候恰好碰上他們家下人在買喪葬用具,大人,咱們是不是也要送一份帛金過去?”
司如海往日裏和顧家那邊是什麼往來的。
但到底同朝為官,對方家裏又是長輩去世這種大事,所以多多少少可能還是要做一些面子的。
司如海點點頭,“要送的,就照着……去年王尚書父親的那份帛金,再添個五十兩,你趕緊去跑一趟吧,我腿腳不便,就不去了。”
顧家到底是盤踞多年的大世家,又是皇親國戚,規格還是要比其他同僚再高一級的。
管家應了一聲“是”,就趕緊跑出去辦事了。
司如海撫掌而嘆,“沒想到啊沒想到,這下顧家要一落千丈了!”
“怎麼就一落千丈了?”
忽然出現第二個人的聲音,把司如海嚇了一跳!
他倉皇回過頭,看到司羨魚抱着針袋走進來,長長鬆了一口氣,“是你啊,怎麼走路都不出聲的,你是屬貓的嗎?”
司羨魚和他都是天機閣的人,而且司如海現在的腿也都靠她在治,所以在心理上,司如海對她反倒是沒有什麼防線的。
“所以,”司羨魚放下針袋,拉了張椅子坐下,“怎麼就一落千丈了呢?”
司如海對她這沒規矩的行為舉止忍不住皺眉。
他這麼些年一直在家裏說說一不二的崇高地位,在朝中也是位高權重的丞相,去了哪裏不是被人尊着敬着?
偏偏這個親女兒,從找回家開始,就處處讓他不順心。
這次明明是她不知怎麼得罪了閣主大人,結果卻連累自己被打斷一雙腿。
司如海放在膝蓋上的五指忍不住扣緊,“你先幫我治療,我這腿都拖了好幾天了,再這麼拖下去,我要是一輩子癱了,你也別想活命!”
司羨魚笑了起來,“原來你這麼擔心你這雙腿的嗎?那怎麼我在大理寺被關了這麼久,也沒見你想想辦法去撈我一撈呢?”
司如海義正言辭,”大理寺是什麼對方!隨隨便便就能把人撈出來,不是形同虛設了?即便是太子殿下也要為你這件事被嚴懲的!”
看來他是知道自己出來,是靠了鳳臨淵的。
呵,說白了不就是不想沾染上麻煩,又想從她身上獲取利用價值嗎。
說得可真是好聽。
司如海催促,“快給我治腿!”
司羨魚單手托着下巴,懶洋洋,“今天不想治了。”
“你!”司如海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抖着手捂上膝蓋,“快給我治,別忘了這是閣主的命令!”
司羨魚頷首,“我知道啊,可是閣主也沒說一定要在什麼時候治好你不是嗎?那你就多疼一疼,就當長記性了。”
說完倏然起身,抓起針袋就走。
“等等!”司如海喊住她,“你就不是想問顧家嗎,我告訴你,顧家要丁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