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個火
給江老爺子做完術后檢查,葉南吱去了吸煙室。
她從白大褂口袋裏,摸出一個煙盒,抖出一根煙來。
四年前,她從不抽煙,一直覺得抽煙是男人的特權。
可這四年裏,她才明白,抽煙不分男人女人,抽煙只是一種解壓的方式。
難過的想哭的時候,哭沒用,可抽煙卻能排解情緒。
伸手去口袋裏找打火機的時候,發現沒帶。
正有些鬱悶,吸煙室里驀然闖進一道身影。
葉南吱靠在吸煙室牆壁邊,單腿隨意曲着,纖細蔥白的食指和中指夾着一根煙。
一抬眸,便看見一張英俊到驚人的熟悉臉龐。
江北辭。
男人進了吸煙室,黑眸審視着她指間夾着的香煙。
葉南吱沒在意,體態散漫慵懶的靠在那兒,語氣清冷道:「怎麼,沒見過女人抽煙?」
江北辭摸出香煙盒,抖出一根香煙,又掏出打火機。
咔嚓一聲。
骨節分明的男性修長手指,點燃了一道冒着幽藍色光芒的火焰。
男人薄唇叼着煙,微微低頭湊上火焰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后,吐出奶白色煙圈。
煙圈后他注視着她的眼神,又冷又邪,「不是沒見過女人抽煙,是沒見過女醫生抽煙。」
女醫生還不準有點壓力抽個煙了?
葉南吱微微挑眉,視線落在他手裏的打火機上,「借個火。」
江北辭就那麼盯着她,那眼神清寒犀利,似要在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我沒借打火機的習慣。」
他疏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葉南吱懶得與他周旋。
江北辭脾氣臭,不好相處這點,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她夾着煙,抬步就要出去。
路過男人身邊時,江北辭一手夾着煙,另一隻手一把將她拽了過來。
強勢的讓葉南吱一時沒反應過來。
男人一隻大手牢牢的箍住她的后腰,將手裏的煙含在嘴裏,黑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不借打火機,但借個火可以。」
「......」
他這是,在撩她?
僅僅是對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
呵,渣男。
葉南吱夾着煙,湊上他薄唇邊叼着的那根煙,點火。
江北辭順勢湊近,閃着一抹精光的黑眸掃過她的左耳廓。
在同樣的位置,他那前妻葉南吱,也有一顆這樣的淺褐色小痣。
男人眉心狠狠一蹙。
捏着她纖細的手腕子將她悍然抵在牆壁上!
男人胸膛逼近,目光如鷹隼般逼仄犀利的盯着她:「喬醫生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不過,她不會抽煙。」
葉南吱睫毛一顫,但很快冷靜的推開他:「這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江總現在這樣壁咚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江總對我有意思。」
直到她轉過去,動作熟練像個老煙槍一般的抽了口煙,江北辭始終盯着她左耳廓那顆褐色小痣。
目光一片深沉。
「你救了我爺爺,我該請你吃頓飯,以表謝意。」
葉南吱一手夾着煙,一手環着胸,又吸了口煙,寡漠道:「那是我作為醫生的職責,吃飯就不必了。」
話落,她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抬步就離開了吸煙室。
江北辭盯着她一步步離開的背影,從西褲口袋掏出手機,給特助魏洲打了個電話。
「查一下喬軟的來頭。」
——
葉南吱從吸煙室出來,跑進了女洗手間裏。
用冷水用力潑了幾下臉。
鏡子裏的葉南吱,比起四年前的那個葉南吱,瘦了、漂亮了,連氣質也變冷了不少。
所有人都說,她變化很大。
可那些人,終究是認出了她。
就連躺在u病床半昏迷狀態的江爺爺,也對着她叫了南吱。
唯獨江北辭,沒認出她。
那個把回憶談的比戀愛還久的人,只有她。
而她與江北辭之間,除了當初那一紙婚書之外,連陌生人都不如。
——
地下停車場。
江北辭剛走到車邊,就看見後輪胎上插着一把軍工小刀,軍工小刀上插着一張字條。
魏洲心口一跳:「這哪個不長眼的敢跟辭爺玩兒這種惡作劇!」
江北辭臉色陰沉,「把那張字條拿過來。」
魏洲蹲到車邊,將車胎上的軍工小刀和字條取下來,不得不說,他還費了點勁兒。
這惡作劇的傢伙力氣不小。
軍工小刀做工精緻,市面少見。
字條上,寫着歪歪曲曲的三個漢字:「見面禮!」
「......」
魏洲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江北辭的臉色。
黑了八度。
陰鷙可怖!
男人周身瞬間充斥着低氣壓!
「去查一下監控!」
「是,辭爺。」
魏洲一邊去調監控,一邊默默為對方點蠟燭。
也不知道是哪個活膩歪的臭小子,敢爆辭爺的車胎!
要查出來,辭爺不活剝了他...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