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艾格×喻晨星【二】
弗雷翻看着帕爾通訊器上的消息,“艾格和另外一個學員打架,是鬥嘴因為喻晨星的事,那個小子嘲笑了喻晨星臉上的傷疤,把艾格惹毛了。”
“其實是艾格單方面揍那個學員,他自己除了沒吃飯,倒沒什麼事。”
聽到自己的兒子是為了心上蟲而跟別人打架。
艾瑞克這下沒話說了,依照現在艾格對那個小雄崽子的在意程度,恐怕他這個雄父也得往後排了。
帕爾倒不覺得受罰是件什麼大事,他從果盤裏拿了一個橘子上下拋着玩,隨口說:“我和弗雷在軍校那會兒經常挨罰呢,我們經常翻牆出去帶好吃的進來,唉,當時的軍校生太慘了,管的又嚴格,吃的又不好。”
喻航頓時瞪大了雙眼,驚奇地看着弗雷:“你居然還會因為偷吃東西挨罰呢?”
畢竟從表面上看,弗雷就是那種冷靜又古板的軍雌,沒想到竟然還會因為軍校的飯菜不好吃,翻牆出去吃好的。
弗雷被喻航看珍稀動物一樣的眼神看得臉上發紅,他扭過頭去假裝整理沙發上的裝飾,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喻航。
嘖嘖嘖,還有些自己的小脾氣,真可愛。
喻晨星聽了一耳朵事情的起因經過,也覺得不是什麼大事。
他臉上的這條疤多少年了,他自己都不在意,也懶得去消,就一直留在臉上。
留在臉上正好給這張臉降低一點分數,畢竟比起別蟲犯花痴的聲音,他更願意艾格對他放心。
身負重任的呆瓜把他送到軍部門口,喻晨星帶着飯盒去找艾格,艾格已經受完了罰,根據帕爾叔叔查看的定位表示,他現在正在小花園裏,估計躲着一個蟲生悶氣呢。
圓頭圓腦的呆瓜,盡職盡責的站在軍門口等他出來。
喻晨星找到艾格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個高高的花台上,艾格背對着他,兩條腿交叉着,腳尖晃蕩着,背影看起來格外落寞。
樹葉之間的沙沙聲還夾雜着一種輕巧的腳步聲,艾格努力壓制着眉間煩躁的情緒。
是誰這麼不長眼?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還非要來打攪。
“你到另外一邊去吧,這裏有蟲了。”
他抬起頭,卻看到了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蟲,艾格愣了半晌才悶聲悶氣地說了一句:“你來看我的?你也知道我和威爾打架的事情了嗎?”
艾格沮喪的低着頭:“這麼大了,還打架受罰,是不是覺得我有點丟臉?”
喻晨星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仔仔細細的看他的臉:“哪裏丟臉了?這張好看的臉不是還在嗎?”
愛格忍不住笑了一下,隨即嘴角又耷拉下來,“重點不是這個,我說的是我和威爾打架的事情。”
“威爾?那是誰?”
喻晨星一愣,隨即想起了那恐怕就是跟艾格打架的那個蟲,他滿臉的淡然:“我只是來給你送飯的。”
艾格剛和蟲打了一架,心裏的火還沒散去,此刻看着一臉“你在說啥”的喻晨星,氣不打一處來。
他雙手抱胸,賭氣似的問:“給我送飯?我是誰啊你給我送飯?”
喻晨星邊打開飯盒邊看艾格,他的臉上正寫着“我很生氣快哄我”,喻晨星知道他想聽點好話。
這麼多年一起長大,對方的微表情他已經了如指掌。
現在沉穩的少年已經知道如何討戀人歡心,不會再像兒時那樣故意和艾格作對,說些對方不愛聽的話了。
喻晨星撫摸着飯盒的蓋子,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喃喃自語:“你是誰,哦~這個我得好好想想。”
艾格一下子怒了,“這個還用想嗎?”
他高高的抬起手,輕輕地把喻晨星推到一邊,扭過身去不看他:“既然要好好想想,那就別在這了,還挨着我幹什麼?哪裏好想哪裏去想吧。”
喻晨星一看玩笑開過頭了,連忙把艾格的肩膀搬回來,低聲哄他:“未婚夫這三個字,當然要慎重地說了,所以我才要好好想想嘛。”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來給未婚夫送飯的。”
“未婚夫”這三個字好像有着魔力一般,讓艾格的心止不住怦怦亂跳。m.
“艾格哥哥,別生氣了,快吃飯吧。”
少年清朗的聲音響在耳邊,讓艾格經不住紅了耳朵,他扭捏了一下,還是看不得心愛的雄蟲低聲下氣的樣子。
艾格轉回去幫着他一起打開剩下的飯盒,別彆扭扭地說:“那我這個未婚夫就勉為其難嘗一嘗你做的飯了。”
喻晨星看着年輕軍雌閃躲的綠色眼瞳,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
他越笑艾格越是羞惱,惱羞成怒的年輕雌蟲卻捨不得說他一句,只好自己紅着臉,努力往嘴裏扒飯了。
喻晨星靜靜的坐在一邊,迎着陽光和微風陪他用餐。
艾格看着少年沉穩俊美的側臉,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跟在他後面一口一個“艾格哥哥”的小奶糰子,現如今會成長為一個清冷俊美的雄蟲。
要不是他親口承認喜歡艾格,恐怕艾格也無法從他淡漠的外表下,看出他的心意。
喻晨星相貌酷似弗雷,那一雙黑眼睛也顯得黑沉沉的,不說話的時候看着很難讓蟲親近。
其實在軍部里,有不少年輕雌蟲喜歡他,大家都暗戳戳的盯着這個即將成年的高等雄蟲。
要不是他表現的太過冷漠,憑藉著他的身份和相貌,恐怕現在就會有很多狂蜂浪蝶撲上來了。
艾格咬了一口喻晨星親手製作的雪糕,甜甜的。
就像喻晨星這個雄蟲一樣,表面看起來冷漠,但是只要走進她的內心,就會發現那軟乎乎甜滋滋的靈魂。
喻晨星被艾格笑得發毛,他舀了一杯熱湯遞過去,艾格看也不看,接過來就灌下去。
又冷又熱,又甜又鹹的,艾格努力剋制打顫的牙齒,刺激得抖了一下。
喻晨星從艾格發抖的眉毛,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懊惱地摸着保溫杯的外殼,又拿了一個飯糰塞進艾格嘴裏。
在艾格咽下飯糰之後,他關切地捏着艾格的臉看他的牙齒,“好點了嗎?”
艾格含糊地嗯了一聲,把他的手從臉上拿下來,眼含期待地看着心愛的少年:“我們什麼時候舉行一個訂婚儀式吧?”
“雖然你說我是你的未婚夫,但沒有一個儀式總是感覺名不正言不順的,還是要昭告大家,我是……哦,你是有主的蟲了。”
喻晨星瞪大了雙眼,指指自己的側臉,煞有介事的說:“一個訂婚儀式不能證明我是你的蟲呀,我還是去把你的名字紋在臉上,正好給我遮一下傷疤。”
艾格噗嗤一笑,他羞惱地錘了一下喻晨星的肩膀:“長着一張這麼清冷的臉,怎麼像一個活寶一樣?”
喻晨星無所謂地聳聳肩,老婆又不是別蟲,在老婆面前丟臉算什麼丟臉,那是討老婆開心。
在喻航的耳濡目染之下,喻晨星已經知道,在老婆面前,面子和尊嚴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雄蟲的體面是什麼?能吃嗎?
喻晨星雙手枕在腦後,目不轉睛地看着艾格吃飯,六個飯盒整整齊齊地排列在身邊,艾格這個菜夾一口,那個菜吃一嘴。
把飯盒都颳得發亮,喻晨星暗暗感嘆,艾格的飯量是不是又變大了,下次得多帶一碗米飯。
艾格嘴裏塞着飯,含糊不清地說:“我們一定要辦一個訂婚儀式,但是不能……不能現在辦,要等過幾年再辦。”
喻晨星上半身靠在樹上,跟艾格一樣腿在半空中一盪一盪的。
他不想破壞此時悠閑自在的時光,眯着眼睛順着他的話說:“為什麼要等以後?現在辦,家長們都會支持的。”
艾格自己動手收拾飯盒,嘴裏塞得滿滿的,臉頰一側微微鼓起,看起來特別傻氣。
“主要是我現在只是一個列兵,無權無勢的,要是定了一個高等雄蟲的雌君之位,難免受到關注或者刁難,這對我的前程不太好。”
喻晨星聞言睜開了眼睛,明知道艾格考慮得很周到,說的也很在理,但他就是想逗一逗自己這個正經的小雌君。
喻晨星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嘟着嘴控訴他:“你是考慮的自己的前程,都沒有考慮一下我嗎?”
“我可是很想昭告天下,你和我是一對呢。”
艾格整理袋子的手一頓,羞澀的撓撓腦袋,臉頰上飛上一抹可疑的紅雲,過了半響,他才嚅囁着說:“……其實還有一個要考慮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想給你辦一個盛大的儀式,我覺得起碼要是少將,能夠配得上你。”
喻晨星樂了,摸了一把艾格的臉,心情愉悅地說:“好吧,雌君的意思,我當然是要遵從的。”
……
在艾格二十五歲這一年,他晉陞為少將,喻晨星期待已久的訂婚儀式也在這個時候舉辦。
這一所新式的庭院裏,訂婚儀式即將在這裏開啟。
喻航坐在視線最好的觀景台上,懶懶地攪動着面前的果汁。
一向是忙蟲的艾瑞克也坐在他旁邊。
這兩個新鮮出爐的親家坐在一起無話不談,喻航突然眼前一亮:“福克西這傢伙,終於來了,六個娃也來了,哎呀,一進門就跑散了。”
艾瑞克昂着腦袋,找到了他們念叨的老朋友:“沒事,那兩個還不會跑的還在福克西手裏。”
喻航激動地搓着手:“那我們去捏捏他家的新寶貝,雙胞胎雌崽,我還沒見過呢,福克西可寶貝了,都不怎麼帶出來。”
福克西剛一靠近,他家的兩個崽就被兩雙等待已久的手拎走了。
他也樂的清閑,把幼崽車車往旁邊一放,拉個座位就坐下來:“抱累了就放回車裏,兩個小傢伙胖墩墩的,還有點份量。”
喻航逗弄着手裏的崽,感嘆道:“只要長眼睛的蟲都看得出來,伊瑟爾有多喜歡你了。”
福克西忙着安置自己家的雙胞雌蟲崽崽的幼崽用品,聞言感到有些奇怪:“我知道伊瑟爾喜歡我,但是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
喻航搖搖頭,煞有介事地說:“哪裏誇張了?我說的明明是事實,伊瑟爾大人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福克西喜滋滋地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喻航一臉促狹地指着不遠處的幾個金髮藍眼的蟲,半大少年帶着弟弟們在糖果塔那裏挑選糖果。
“要是伊瑟爾不喜歡你,他就不會複製粘貼了六個福克西了。”
伊瑟爾和福克西結婚以後,足足生育了六個蟲崽,六個崽沒有一個像伊瑟爾,都是跟福克西幾乎一模一樣,簡直是等比例縮小的。
六個崽放在一起,看起來格外有喜感。
伊瑟爾也不太在意崽子像誰,原話是長的好看就行了,伊瑟爾不停下崽,而福克西也任勞任怨地帶崽。
以前艾瑞克和喻航還調笑他,政府應該給他頒發一個育兒小能手的獎。
“哈哈哈哈!”艾瑞克忍不住發出一陣爆笑。
福克西滿臉滄桑,幽怨地看着喻航:“好笑嗎?”
他悲憤地把桌上的甜餅都塞進嘴裏:“你知道我帶崽有多麼辛苦嗎?那麼好笑嗎?”
“伊瑟爾最後一胎還生育了兩個雙胞胎,快把我給累死了。”
艾瑞克打斷他:“你怎麼知道就是最後一胎了呢?你們還很年輕呢,說不定還有很多胎呢。”
福克西如遭雷擊,感覺制止他,“別說了別說了,我感覺有點可怕,這話我不敢在他面前說。”
福克西苦着臉:“帶不動了,感覺身體被掏空。”
三個蟲坐着東拉西扯了一會兒,福克西家的雙胞胎雌崽被無良叔叔們搓扁揉圓,輪流抱來抱去,找即將吃飯的時候才被塞回了幼崽車。
艾格訂婚以後就要和喻晨星住在這所新宅子裏了,養了二十五年的崽崽離他而去,艾瑞克本來還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就被伊瑟爾帶來的消息砸暈了頭,來不及失落了。
從軍部回來的伊瑟爾,一現身就把一張綠色花邊的紙展現在他們面前。
福克西看着那張紙,就好像看到了催命符,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抓住桌布,眼睛瞪大,呼吸急促,一副快要心梗的樣子。
綠色的花邊代表着繁育和新生,顯然這是一張確認懷孕的醫療單。
伊瑟爾又懷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