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太子殿下

第十二章:太子殿下

荊鯤眼見得周晉隨侍那公子模樣的人,心中一沉,知道對方的身份極為顯赫,非是他所能阻撓。待得他三人行到樓下十數丈之時,看清了對方衣着服飾,轉頭對楊海波道:“來的是當今太子朱標,你的大哥。”

楊海波對什麼“太子”倒不在意,聽得對方居然是自己這個冒牌王爺的大哥,不禁慌亂起來,自己雖是和朱權容貌相若,但和這“大哥”相處,只怕三言兩語就會露了破綻。

荊鯤卻是很沉得住氣,一面拉他下樓,一面柔聲安慰道:“切莫驚慌,太子和你並非朝夕相處之人,對你的熟悉只怕尚不如老夫。老夫來到“寧王”府中一年,今日尚是首次見他到來。”

楊海波跟隨他下樓,聽得他如此說,不免微微奇怪,心道:皇帝家裏的人還當真古怪,一人住一個地方,還不怎麼見面,連普通親戚的走訪也沒有。雖是詫異,心中也略微安穩了一些。

下得樓來,朱標等三人已是走到離他們幾丈外。荊鯤此時突然想起一件特別緊要之事,在楊海波耳邊輕輕說道:“切記等下要快步迎上去,跪拜迎接,口中說,臣弟朱權參見太子殿下。”

楊海波聽得他如此說,臉上神氣古怪,他對說什麼話倒是完全不在乎,但要跪拜迎接這一套心中卻是抗拒得很。他來自現代社會,崇尚的是人人平等。在他想來,什麼皇帝,太子之類的也都是凡人,什麼皇權至上,君臣綱常全是忽悠人的鬼話。

此時三人已是行到身前,荊鯤見了楊海波一副倔強不屈的神情,心中雖是焦急,卻也無計可施,只得拜倒在地,口中道:“荊鯤叩見太子殿下。”

太子朱標朝荊鯤點了點頭,口中道:荊先生博學之人,不須多禮,請起。”跟着轉過頭來,溫和的沖自己微笑道:“權弟今日氣色似乎不錯。”

王府總管周晉跟在那貴公子身後,眼見得楊海波居然昂然挺立在太子面前,不行君臣大禮,臉都白了,汗透衣衫,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東@方小@說網www.LnwOw.com

貴公子身後的那文士眼見得如此情狀,眼神閃爍,卻是隱有怒色閃過。。

楊海波本來便是個極為倔強的人,認定了男兒膝下有黃金的死道理,心中對跪拜他人極是抗拒,眼見得旁邊那文士竟有點微微怒視自己,就更不想做這下跪磕頭的奴才行徑。

荊鯤和楊海波相處了一晚上,對這個性子倔強的少年已是有了三分了解,心念轉動間。突然輕輕說了一個字:“徐。”

楊海波聽得這個字,腦中如雷轟電閃般交錯,想起自己現在之所以假扮這個寧王朱權正是為了救出徐瑛,想到這裏,不再猶豫,走上一步,嘴中說道:“臣弟參見太子殿下。”朝地上跪去,膝蓋一彎,還未曾碰到地面,手臂一緊,卻是被人雙手緊緊扶住了,抬頭一看。只見太子朱標一臉溫和的微笑,說道:“自己兄弟,何來這些繁文縟節?”

楊海波此時離得近了,便看得真切,只見這此人年紀至少當在三十五以上,身材高自己半個頭,頭束高冠,身穿的黃色袍子上有一條在雲中遊動的綉金龍。五官端正,濃眉大眼,頗為俊朗臉上略帶一絲倦意,但雙眼中的目光卻是充滿了殷殷關切之意。

這和徐瑛在危機之時,義氣為先的關切又自不同,完全是另外一種關懷自己的感受。

楊海波自幼便是一個孤兒,從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內心世界中也渴望有這麼一個大哥關懷自己,此刻只覺得這個“大哥”的笑容如冰消雪融,春回大地,完全是將自己當做了親人看待,心中突然情難自禁,眼角也微微有點濕潤了。

朱標眼見得楊海波的樣子,心內抱愧,口中溫言道:“權弟,這卻是大哥的不是,近來一個月聽得你身體不適,卻未曾來看望你。”說到這裏,心中有點暗暗抱怨自己的父親朱元璋,心道:“也不知父皇是如何想的,日常和兄弟們走往多了,便要申斥於我,難道身在皇家便不能講兄弟情分了么?”

尷尬的局面竟是峰迴路轉,荊鯤心中暗道:莫非這便是天意么?此時他二人皆有兄弟情意,誰人能看得出來這寧王乃是假冒之人?想到這裏,心中一陣舒暢,放下心來。[東^方小說&網www.LnWow.com]

朱標身後那文士走上前來,跪到在地,朝楊海波道:“下官黃子澄,參見寧王殿下。”

楊海波方才對此人竟朝自己顯出敵意頗為不滿,眼見他跪倒,心中快意,但還是伸手虛扶一下,淡淡道:“黃大人不須多禮,請起。”一面說著話,一面仔細打量眼前這個黃子澄。

只見此人身穿白色長衫,細眉細眼,容貌略帶些冷峻之色,年紀約莫比朱標還大得幾歲,郂下一從長須,頗帶了三分瀟洒出塵之態。

“黃先生乃去年科舉會試第一、殿試第三、探花及第。父皇授翰林編修,伴讀東宮,課教太孫,你的侄兒允文便是跟他讀書,以後有機會你們三位多多親近。”朱標絲毫未覺他二人方才的敵對之意,溫顏對楊荊二人道。

楊海波以前在學校里便是個搗蛋鬼,此時聽得對方似乎是個讀書考試的“書獃子”,對他便完全沒有了興趣,毫不在意。

荊鯤乃博學之極的“怪才”,平生所學極廣,雖對儒家學派也頗有涉及,但內心對儒家很多迂腐而不知變通的東西,卻是深深的不以為然。聽得朱標說黃子澄什麼殿試第三,探花及第,也只是微笑着口中說著:“失敬。”心中卻是不以意,待得聽道,“伴讀東宮”,內心不由微微一凜,仔細打量了黃子澄幾眼。這“伴讀東宮”雖只是陪伴太子讀書解惑,此刻看來沒有什麼實際權力,待得太子登基,伴讀東宮之人卻十有**便搖身一變,而成為輔助皇帝的左膀右臂,朝中重臣,想到這裏,不由得對這個黃子澄上了心。

四人相互見過禮后,朱標突然輕咳了一聲,低聲道:“四弟,為兄今日探訪,一來為了探視於你,二則卻是另有要事和你相商。”口中說著話,眼角卻朝黃子澄投去輕輕的一瞥。

黃子澄心領神會,微笑着對荊鯤道:“荊先生擔當殿下的老師,想來對詩詞歌賦頗有造詣,今日難得相逢,更要多多討教一二才行。”說著話,竟是伸手輕拉荊鯤的衣袖。

荊鯤明白太子有不願為外人知曉的事情要和楊海波說,回想其那魏國公徐達曾擔任太子太傅,再聯想秦卓峰離去時說的話,以及平素聽得得那徐達的為人行事,心中轉動間,對太子朱標今日的來意已是透澈無比,轉身和黃子澄走到幾丈外去了。

王府總管周晉乃是個極為乖覺之人,眼見得楊海波和太子之間其樂融融的氣氛,太子朱標對楊海波的身份絲毫未曾起疑心,便也放心告退而去。

太子朱標眼見得他幾人走開,口中輕輕嘆了口氣,突然皺眉道:“權弟,此刻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大哥有幾句話想要問你,希望你能坦誠相告,莫要搪塞為兄才好。”

楊海波不明所以,笑道:“大哥有話但說不妨,小弟自當實言相告。”

“父皇近年因為胡惟庸,李善長,空印案,多有株連三族,多達萬人,其中多有罪不至死之人。為兄心中頗覺不忍。”朱標說到這裏,忍不住面露憂色,雙目卻是灼灼的看着楊海波。

楊海波聽得居然殺了幾萬人,不禁駭然失色,心中道:以前咱們學校才千把學生,都在操場跑得雞飛狗跳,一殺幾萬人?想起以前在看歷史課本,有點印象,明朝朱元璋皇帝似乎和那秦始皇一般,以“殺戮”出名,想到這裏,忍不住由衷的說道:“臣弟以為,一人不管犯了多大的罪,都不該禍及家人,大人犯罪,兒女卻是無辜。”

朱標聽得他如此說,面露喜慰之色,道:“正是如此。”原來這朱標雖是朱元璋的長子,自幼生性寬和,和朱元璋大不相同,加之自幼受儒家“與人為善”思想的陶冶,是以對朱元璋的“重典治國”,“殺戮功臣”行徑雖是無可奈何,內心中卻極不贊同。

朱標探明楊海波的心意,放下心來,低聲說道:“今早“魏國公”徐達託人捎信於我,說起他的女兒徐瑛昨晚因為誤會所致,誤傷了“錦衣衛”屬下的校尉,當時你也在場,請為兄設法相助,是以才來找你相商。”朱標出生之時,正逢天下大亂,群雄並起,自幼跟隨朱元璋軍中,對這個朱元璋軍中的第一統帥,逐韃虜於漠北,打下大明江山後卻不傾軋異己的徐達極是崇敬,實不忍徐達遇害,是以想竭盡全力,斡旋其中,以化解危機。

楊海波此刻恍然大悟,回想起那“猴精”秦卓峰離去之時,曾說過要去告知徐達昨晚之事,想來徐達便是去請了太子來找自己商量。想到這裏,忙道:“臣弟當時確是在場,徐瑛確是冤枉,不若我二人此刻便去“錦衣衛”中,說明情況後由大哥你下令將她放出。”在他想來,太子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放個人豈不易如反掌?想到徐瑛即將脫險,忍不住面露喜色。

朱標聽得他如此說,面上微微一紅,面露愧色的道:“這卻是你這個當大哥的無用了,錦衣衛中只怕也連一個千戶都未必聽為兄之命,更別說“詔獄”那等要緊所在,便是為兄也難以擅入。

“那大哥不論作何打算,兄弟自是以你馬首是瞻。”楊海波慨然道。

朱標聽得他如此說,面露喜色道:“此中關鍵還在於父皇。今日大哥前來,便是想邀你同去宮中,面見父皇,解說清楚其中原委,救出那徐瑛。”

楊海波心道:朱元璋也不過就是個糟老頭子,莫非還能是三頭六臂而不成?想到這裏,便道:“那咱們現在便動身吧,說罷拉了太子朱標便朝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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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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