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親愛的，你選擇了愛
隨着一聲高昂吃驚的聲音響起，尹修轉過頭，見到側後方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乾瘦的老頭。
穿着一身寬大的，最低等的白色侍者袍。
在尹修的角度，可以看見老頭那身袍子已經被洗得發黃。
另一個則是中年人，他身上同樣是一件侍者袍，不過樣式更加精美，袍子的袖口還綉着蘭登家族特有的圖騰。
由此可見，後者在等級上，明顯地位要遠遠高於前者。
中年侍者趾高氣揚的樣子在見到尹修時，瞬間變成了諂媚。
他上前幾步，半彎着腰。
“尹修大人，需要我幫您代勞嗎？”中年侍者眼神示意了下地上的鞭子，笑得心照不宣。
“代勞？”
尹修能夠明顯注意到小惡魔在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蜷縮了起來，這讓他雙目微眯。
“是的，大人，您後退些，這隻惡劣的惡魔居然又冒犯您了，我來幫您懲罰他，不要讓這骯髒的血脈污染到您潔白的袍子。”侍者還在喋喋不休。
惡劣......
尹修望着那隻奄奄一息，看着有點乖巧可憐的小惡魔，淺淺一笑，嘖，倒是可能會有一個惡劣的性子。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你只需要回答你們來這是幹嘛的？”他的聲音冷淡，因為被突然打斷，語氣中顯然夾雜着幾分冷意。
“尹修大人，是貝莎夫人讓我來取血的。”眼見尹修真的動了怒氣，中年侍者暗罵自己多嘴，連忙解釋道。
至於那個老頭侍者，佝僂着肩膀，畏縮地站在一邊。
這也可以見得，明顯中年侍者的地位要遠遠高於年老的那個。
“是貝莎讓你們來的？”
尹修的眉頭一挑，也是這個時候，他注意到老頭侍者手上端着方形的托盤，上面最中央放着一個玻璃瓶，旁邊還有幾樣物什。
“嗯，這是老爺以前許可過的。”
中年侍者點頭，以為尹修的反問代表着默認，他從老頭端着的托盤上取了一把銀色的小刀，就想上前。
然而。
“費奇？怎麼回事？！你是給這個低賤的惡魔用治療藥劑了嗎，傷口怎麼恢復了？”
中年侍者眼神觸碰到惡魔手腕的時候，臉上突然勃然變色。
在觸及到尹修似笑非笑的表情時，才及時收斂了自己的喊聲。
沒想到居然波及到了自己，老年侍者的神色驚愕極了，顯然對於出現的情況十分不可思議，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望着憤怒的中年男人，費奇咽了咽口水。
他從那個小角落裏上前來，才明白侍者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我，沒有，侍者大人，您要相信我啊，我怎麼會購買昂貴的治療藥劑用來治療惡魔呢，絕對沒有，我可以對光明神起誓！”
當見到惡魔那趨好的傷口，費奇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私自治療惡魔，這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天大的罪名。
老頭說得十分誠懇，就差跪在地上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不過這依舊無法打動心硬如鐵的中年侍者。
就在他即將開口的時候，一直游移在外面旁觀的尹修打斷了他。m.
“去告訴貝莎，別想打這個惡魔的主意，他現在開始是我的。”
“可是貝莎夫人......”
侍者還想再說，卻在尹修越來越冷漠的視線之下，收回了接下來的話。
甚至，現在他恨不得打爛自己的嘴，面前人是蘭登家族的繼承人，自己有什麼資格去質疑！
“貝莎夫人？我倒不知道這個家族裏除了我母親之外，還有能夠稱作是夫人的人。”
尹修又恢復到了懶懶的樣子，笑意中卻帶着危險。
“是，是，是......”中年侍者連連應是，銀色小刀重新被他顫抖着放回到了托盤裏。
兩個侍者如同兩隻鵪鶉似的縮在角落裏，尹修沒有發話，他們也不敢走。
好在尹修也覺得這兩人礙眼，眼神示意下，兩人才戰戰兢兢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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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空間裏只剩下了尹修和被鎖住的小惡魔。
“現在是屬於我們的時間了。”
男人的語調裏帶着約瑟聽不懂的愉悅。
“吶，我們玩個遊戲好不好？”
尹修輕輕撫摸着惡魔的棕色捲髮，發質細軟，又因為主人身體機能的枯涸顯得乾枯，失去了原來應有的光澤。
像一團不好看的棕色雜草。
青年在心裏毫不客氣地點評。
說話的功夫，尹修已經將惡魔的一縷頭髮在手指上纏了兩圈。
約瑟抿着嘴。
他的頭髮不是很長，因為男人的牽扯，頭皮傳來陣陣隱秘的，撕扯的疼痛。
“這個遊戲叫作，造物主的遊戲。”
沒有等惡魔的同意，尹修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副黑色的卡牌，右手拿着，背面呈扇形朝着惡魔展開。
每一張卡牌的背面都是一模一樣，黑色的底色上有着一個血色的圖案，其餘地方有細密的金線勾勒。
“選一個，看你能抽中哪個？”尹修抬了抬下巴，掂了下這幾張卡牌。
“裏面有代表自由的卡牌，只要你能抽到。”尹修進一步給予提示。
在男人笑意注視下，約瑟遲疑地，想要拿起最左邊的。
惡魔的手指輕輕碰到左邊的那張卡牌，還沒有等約瑟抽出來，尹修就先他一步。
當著惡魔的面，尹修翻過卡牌，先是自己看了一眼。
見到卡牌內容的時候，尹修面上也一時錯愕，不過馬上恢復了平靜，笑容稍帶些古怪。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親愛的，你選擇了愛。”
尹修面對惡魔翻轉了卡面，印入眼帘的是一座黑色的古老祭壇，上面擺放着一顆血腥的心臟，不像是好人該有的，更不應該是惡魔該有的。
“惡魔，怎麼會選擇愛呢？”尹修喃喃自語。
作為卡牌的擁有者，他是最知道這張卡牌代表的意義的：謹以此牌，為我的神明獻上那顆愛欲的心臟。
“謹以此牌，為我的神明獻上那顆愛欲的心臟。”
尹修看約瑟的眼神逐漸亮了起來，越來越亮，就像發現了一件塵封着的瑰寶。
“真有趣啊，哈哈。”
“惡魔的愛意，親愛的，我更想跟你在一起了怎麼辦？”
尹修俯下身子，湊近約瑟的耳畔，低聲喃喃。
什麼惡魔的愛？與之相對的約瑟，完全不知道尹修在發什麼瘋。
先是抽了一張卡牌，抽完之後，就一個人在那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從他的角度，可以感受到男人呼吸的熱氣。
約瑟不適應地動動身子，想要稍微移開一點。
這隻可憐的小純血顯然忘記了，他是被鎖住的。
稍微一動，鎖鏈在這個禁閉的空間裏就嘩啦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