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火焰甲
路正知道再耽誤下去,就會與南山王碰面。
那時不僅搶不到項生,還會被南山王所殺。他心念一動打算一鼓作氣就此搶過項生。
四劍齊飛,掠過幾人頭頂。劍氣無痕變化無窮任嵇柔等人再如何集中注意力也無法躲過。
他們被劍氣重傷,紛紛倒地。
沒有倒地的除了路正還有一邊正在戰鬥的寧風的蓬斷義。這兩個人打了快半柱香了,依舊沒有分出個勝負。
路正看了這兩人一眼,再把目光看向倒下去的人,最後看向項生。
快步沖向項生。
項生見後頭一轉,不再去管沉睡的長生劍氣。他現在唯一的機會是靠自己的麒麟體質衝破紅光。
但這將面對前所未有巨痛。
每一道紅光似撕裂他的身體,如同劃成一塊一塊。他咬牙感覺到自己的嘴裏正往外面流血。
他憋住一口氣血液倒流紅了眼睛。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睜開了眼睛一躍而起。速度快到嚇到了路正。
不說別的,就他這一躍而起的動作就充滿了一股力量。甚至這一動作看上去行雲流水,熟練度超出想像。
兩個人相距兩丈。
項生微抬頭看了一眼倒下的嵇柔,再把手裏的陰兵令牌放進懷裏。
他側着頭,目光移向路正,說道:「想帶我走得從我的身體上走過去。」
路正沉着眉頭心中不悅。
看項生的氣勢,他知道想要帶走項生不是一時就能做到的。
既然帶不走那就在此殺掉項生。
他得不到更不能讓南山王得到。本來他還想着長生劍氣,但現在他顧不了那麼多。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再不出手南山王出現他就沒有機會了。
但這場決鬥,明顯是實力懸殊的。
一位武者一品練肉境要去打一位武王九品飛行境。在不知道的人看來就是一個笑話,不過路正知道,項生擁有着麒麟體質。儘管他的實力高於項生太多,也不能掉以輕心。
讓路正真正感覺到意外的,還是他接下來說的話。
他被項生的戰意所感染,這讓他的心態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既然你是武者我就不能太欺負人,我不用劍只用拳。我們兩個就以拳意拼個高低如何?」
「那就來吧路正。」
他已不再是那個只懂得打鐵的少年,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成長他成熟了不少。說起話來也少了一些孩子氣。
只看路正收劍,然後身上氣流渾然一體,一股勁風吹起揚起了他的長袍。拳勁所動地面雪花紛亂不堪。
他的聲音自帶傲氣,「二十六歲那年我便進入到了七品練拳,又用了六個月的時間悟出渾勁拳意,這一拳你能擋得了嗎?」
聲音回蕩天空久久不散。
從他的拳意來看毫無破綻,項生沒有太多把握。
他把腿往外邁出半步,抬起胳膊輕輕握拳,只瞧雪花緩緩升起如一道光柱把項生包圍。
這正是他剛悟出不久的無敵鐵拳!
拳頭握緊那一剎,四周雪花急速旋轉。遠處的路正見后心中一驚,「這是什麼?好濃厚的拳意。」
路正失誤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品的項生竟有着七品的拳意,不僅是路正是誰也不會想到。
絕對沒有人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的拳意隨心而動,以信念為豎,遇強則強。」
「它可有名字?」
「有。」
「什麼名字?」
「無敵鐵拳。」
「無敵鐵拳?好霸氣的名字,看來我是低估你了,你很是讓我意外也配成為我的對手,但你的結果卻只有一個就是敗在我的手裏。」
路正一說完大喝一聲。
他的拳意到達了頂峰,眼看就要破碎。然而正是這樣的時機才能擊出不可一擋的拳意。
那些躺在地上的人都驚呆了。
都在為項生提着一口氣。
蓬無情與羊碧男相望一眼,只因他們看出項生所使的拳意很是熟悉。
下一刻蓬無情像是發現了什麼,表情吃驚,「我知道了,他把我們的拳意結合在了一起。」
「果然如此。」羊碧男還是沒有忍住說出了聲。
「這結合的拳意顯然要高於我們的拳意。」他顯得激動,「他是一個天才,一個練武天才!」
羊碧男胸口起伏,事實上她比蓬無情更加激動。
這讓她更加認為要殺南山王只有項生能夠做到,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她為遇到項生而激動也為自己的識才佩服不已。
從表情上看出,她比項生還要緊張。
嵇柔要好一點,可經驗告訴她。項生在武學上的進步沒有任何道理。
「他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進步到別人兩年也無法達到的成就。爹爹說的沒有錯,先前是我小看他了。」
這三個人不再為項生面對路正而擔心,他們對項生非常有把握。
喜悅之情朦了他們的雙眼。
只有裝睡的萬休兵能夠看出,項生的拳意雖強但想勝過路正的拳意還差一段距離。
這一段距離差一樣東西。
只要項生把這個東西給補上,就能勝過路正的拳意。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萬休兵想看一看項生的無敵鐵拳達到了什麼樣高度。
他們終於出手了。
第一聲相撞震耳欲聾。
路正紋絲不動,項生滑出兩丈距離。但路正皺起了眉頭,他雖未被項生的無敵鐵拳擊退,但他的胳膊明顯有了一絲麻木。
他像是擊在了一塊沉重的鐵上。
「這小子的拳有些特別。」他想:「剛才這一拳幸好我沒有大意,不然胳膊非廢了不可。」
他為自己的謹慎感到慶幸。
但隨之而來的可怕想法,抹去了他心中那一絲愉悅。他清楚想到項生身有長生劍氣,又清楚認識到自己正在與項生為敵。
以及項生對武學的進步之快,讓他知道今天若不殺了項生,日後會更加困難甚至有可能命喪項生之手。接下來他打算一招殺敵,用他最強的一拳。
渾勁拳意強就強在力發於一點,能打出驚天一拳。
但也有一個弱點。
力度太過強大會傷到自己,好就好在路正現在是武王,早已不再害怕這一點。也就說他這一拳無懈可擊。
他像獵豹那樣攻向項生。
天地間恍若只有路正的一拳,項生在如此強大的拳意之下瞬間失去了戰意。
死亡將近。
他聞到天地間的寒冷,從夢幻中走出立即揮拳抵擋。只感身子一震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撞向了項生。
項生飄在空中。他想落下卻要等到這股力量消失,消失過後他已在三丈之外。
腹內鮮血一涌,從他的嘴裏流了出來。
強壯的身體無法抵擋這可怕的一拳。嵇柔爬了過去,扶起項生。
項生喉嚨動了一下,現在他不能動,只要動一下就會感覺到腹部的鮮血會流出來。他必須要自己調整自己的狀態,不然就會被這一拳打的再也站不起來。
眼看嵇柔就要去碰項生。
一直裝睡的萬休兵知道事情的厲害,立即喊出:「別碰他,讓他自己站起來。」
嵇柔意識到這一點,伸出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沒有人知道她的手是什麼時候收回去的。
因為他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項生的身上。
包括路正,他也很想知道項生還能不能再站起來。只有另外兩個人比較特別。
那就是寧風和蓬斷義。
這兩個人不知疲憊的還在打着,勝負不分。他們打到了麥谷堆那裏。把那堆麥草打的散落一地。
除了注意項生。路正還把目光看向了萬休兵,「原來你還能醒來。」
「但我確實是受了重傷。」
萬休兵這麼說。
路正不想把太多心思放在了萬休兵身上,就再看項生。
項生還在壓制腹部將要流出的鮮血,這需要注意力集中有一刻分散,都可能會前功盡棄。
他就坐在地上慢慢調整呼吸,漸漸的好受了一些。他站了起來,「我們再來。」
「麒麟體質,是麒麟體質幫到了他。」路正心想,「這一拳本可以要了他的命,而我也可以趁着他調整的時候去殺了他,但是我沒有這麼做。我不能再給他機會,再有這樣的機會我絕對不能再錯過。」
他知道在關鍵的時候自己不應該那樣好奇。他在心中責怪自己剛才的行為,並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犯。
可是就這個時候萬休兵爬向了項生。
路正就那麼看着,沒有阻止,「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我真的想看着他打敗我嗎?」
他意識到自己即將要犯錯,立即喊出,「站住。」
他是指萬休兵。
「你不能接近他。」
萬休兵笑了,直接躺在地上,「那好吧我就在這裏躺着。」
他立即把路正拋在腦後,對着項生,說道:「想要戰勝路正的拳意,你的拳意還差點意思。」
「怎麼樣能戰勝?」
項生直接問。
他問對了人,萬休兵正想說這個問題。
「聽說過火焰甲嗎?」
項生搖了搖頭。
嵇柔道:「我聽說過,那是你的拳意。」
萬休兵看向她,說道:「我沒有問你,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是在問項生。」
「我沒聽過。」
萬休兵知道項生會這麼說,他抬起頭看向星空,回憶起火焰甲拳意。
「很多年前,我的拳意一直沒有進步。直到遇到兵器神匠,從他的打鐵鎚煉中,悟出了這一套火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