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村裏的醉漢和另外兩個陌生人

第二章 村裏的醉漢和另外兩個陌生人

項生打了一夜鐵才把另外兩個鍬和一個鋤頭打好。

早晨天剛剛亮。

解安就離開了,他走的時神情凝重。

在他走後不久,項生拿着鍬和鋤頭走出房門。他要把李老漢定製的農用工具送過去。

他急需用銀子去買葯。

出了門是一條往南的小路,抬頭就能看到那片槐樹林。

它的寬闊一眼看不到頭。

再往東轉是一條與槐樹林平行的大路。往前兩里有一座獨門獨院。

一眼看去有些破敗。

項生走到這裏的時候腳步明顯加快了。

每一次他從這裏經過都會感覺到背後一陣寒冷。

很小的時候,他就聽說這座院子裏住一個醉漢。一到晚上這個醉漢像是一個鬼嚇來往小孩。

也有人說醉漢以前殺過人,專殺年輕的人。又說他屋子裏有很多屍體。

項生一直相信這一事實。

可是十八年來,他從未真正見過醉漢一面。更沒有見過這座院子大門打開過。

好朋友伏由就說,醉漢可能死在了屋子裏。有一次伏由在醉漢房子後面下了獸夾。

藉機從窗口往屋子裏看,裏面連個人影也沒有。他就喊着項生一起看。

項生也趴在了窗口。

可把他倆嚇壞了,就見一張恐怖的臉突然從窗口裏出現。

他們也沒有看清長什麼樣子。大喊一聲就跑開了。

這事雖然過去了六年,但項生怎麼也忘不了。

他還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大門。門沒有鎖,說明醉漢還在裏面。

項生很想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但他對這座院子又有着來自內心的恐懼。於是走的更快了。

再過小橋,路兩邊都有住家。

他來到李老漢家,把三把鍬一個鋤頭遞給了李老漢。

說道:「一把九文錢,三九二十七,就給二十五文錢吧。」

李老漢微笑點頭誇讚項生會做生意。工具也很滿意。

他回到屋內取來二十五文交給了項生。

項生拿這二十五文去了藥材鋪,買去二十文的葯,把剩下的五文用布包好放進了懷裏。

一回到家就忙着熬藥。

好朋友伏由來找他,問去不去槐樹林下夾子。

他走進屋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項阿鐵,嘆息了一聲。

又走到項生跟前,拿起水瓢往壺裏加了一瓢水。

說道:「我在那裏看到野獸的腳印,這次保證能抓到更大的野獸。」

「上一次你也這麼說。」項生挺直身子看向伏由,「這次是在什麼地方?」

「坡上,我們可以把夾子下在坡下,一定能中。」

伏由揉了揉鼻子。

這是一位比項生要小一歲的少年。

住在鐵匠鋪往西五百米的地方,家裏就他一人。他的奶奶在去年離開了他。

他就繼承了那片菜園子,以菜園子為生。

冬天時候他會在園子裏種上白菜,再拿到街上去賣。

生活上與項生比較就顯得更加困難。

從他消瘦的身形和不太高的個子就能看出來他生活不易。要不是他的雙眼鮮有活力,就顯得像生病一樣。

他移了兩步站在項生面前。

問道:「你去不去?」

「不去了。」項生說:「熬好葯還得打鐵。」

伏由感到失落。

「那好吧。」

他正要走又停下,「對了,昨天晚上看到沒有?」

「什麼?」

「天空啊,那五道閃電把天空都給照亮了。」他說。

但他顯得比項生還驚訝。

確實如此,這個現象不僅他們兩個,整個田園村的人都沒有見過。

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閃電在空中亮着一杯茶的功夫,就不知道了。

伏由一說起這些讓人猜不透的事情就特別激動,他又隨口提了一嘴那位獨居的醉漢。

他很疑惑,「那人整天不出門吃什麼呢?」

項生也不知道,但猜測他一定有什麼東西吃。就比如他的酒,他能不出門弄到酒也一定能弄到吃的。

他雖然這麼想,心裏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種感覺從昨天開始有的。

伏由臉上疑惑的神色變得好一些了,他走到桌子前翻了翻。

就問:「有藥水嗎?」

「你受傷了?」項生問。

「昨晚修理夾時,不小心弄破了好指。」他走到了項生跟前。

把受傷的指在項生的眼前晃了晃。

項生就看到他手指上的傷,竟然與自己手上的傷極為相似。

於是他把手指也露了出來。

兩個一比較一模一樣,位置傷口大小都是一樣。

兩人驚呆了。

只能勉強解釋不過是巧合。

「既然沒有那我走了。」伏由說:「等我抓到了就來找你。用獸皮給鐵伯做件衣裳,好過冬天。」

他一走項生就忙活起來。

到了晚上項生打好鋤頭,把鋤頭用袋子包好。走出房門去送鋤頭。

這把加厚的鋤頭質量要好一些。能賣上十五文錢。

加上先前的五文,明天項阿鐵的葯又有了着落。

他開始變得沒有那麼難過。

只要能有銀子買葯,他就沒有那麼恐懼。

但天空無月,視線看不太清。他走的就慢了一些,經過醉漢家門前,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加快。

砰得一下。

他撞上了東西,直接被撞倒在地。

他就聽到有一個女子的聲音罵了起來,「是哪一個不長眼的?沒看到本女俠嗎?」

項生摸索着落在地上的鋤頭,終於摸到了手。

一下子手裏的鋤頭就被奪了去。

烏雲漸散,他就看到出現自己眼前是一位,身着華麗錦衣的年輕女子。

在女子身旁還站着一位男子,年紀有二十五六,長相成熟。

倒是女子一臉兇相看着項生。項生從來沒有見過這兩位,知道一定是外來的人。

再看女子手裏鋤頭,項生說:「還給我。」

她笑道:「這是你的嗎?」

「沒錯。」

「可是你剛才撞了我。」

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失去了。

就看到她用力一拋,把鋤頭拋到了三丈之外的雪地里。

「想要的話自己去拿吧。」她說。

說完后她又笑了起來。

項生一肚子氣,可是見對方是女子,他又把這火給壓了下去。

他想,不過是走幾步,一切都就過去了。

於是就沒有說話,轉身要去撿鋤頭。

這個時候,他的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在了雪地里弄得一臉雪。

那女子大笑起來,是她故意伸出腿把項生給絆倒了。

項生胳膊用力往地上一拍,直接跳了起來。他本來心情就不太好,女子又故意找事,這讓他心中非常不好受。

項生放大聲音,「你也撞了我,又扔了我的鋤頭,還故意用陰招我把絆倒。得向我道歉。」

她笑道:「鋤頭丟了可以撿起來,摔倒了可以爬起來。你是沒有手還是沒有腳?」

項生聽到這裏,握緊拳頭。

她旁邊的男子,看向女子,說道:「算了,天黑看不清,撞到也是正常。我們還有事要做,走吧。」

女子看向項生,冷笑一聲,說道:「小子算你今天走運,下次別讓我看到你,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她一說完邁步走出。

項生沒有喊住她,眼下對他來說送鋤頭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去撿鋤頭。

把鋤頭拿在手裏,他感到鋤頭往下一沉,立即把袋子打開。

袋子裏的鋤頭竟然變成了八塊碎片。

他身子一震,回頭去看女子。可是哪裏還能看到女子的身影呢?

這地上滿是積雪。

就算是把它拋出十丈也不可能摔成碎片。

那女子是怎麼做到的?掉了包嗎?

項生懷疑是掉了包。正這時,他留意到一塊碎鐵片上,竟然多出了三個指印。

這麼厚的鐵竟然多出了三個指印。

項生頭上都流出了冷汗。這要真是女子所為,豈不是說這位女子是個妖怪?正常人不可能做到!

項生一陣后怕,「要是剛剛自己上前拚死,最後死的一定是我。」

可是打了一天的鋤頭就這麼沒有了,他心中不甘。何況明天他的師父還要等着吃藥。

他得找到這位女子。他記得她長什麼樣子也記得她的聲音。

他把碎了鋤頭當成證物。

走上大路,順手往懷裏一摸。什麼都沒有摸到,他的心裏一緊。

連忙換成兩隻手,懷裏空無一物。

先前藏好的五文錢丟了。

他懷疑是剛才摔倒掉在了地上,走到摔倒的地方彎着身找。

把積雪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他着急的不得了,一文錢沒有項阿鐵到明天就吃不到葯了。

這全要怪那個女子。

項生原路返回,順着女子的腳印一路往前。

過了自家門口腳步突然消失。項生立在風雪中不知道往哪走好。他只能再次回到家中,想着連夜打出兩把。

只有這一個辦法,才能保證項阿鐵明天能繼續吃到葯。

項生很困很累。

兩天兩夜他都沒有睡過,更沒有休息過片刻。儘管這樣他還是用力揮舞鎚子。

把對女子憤怒落在了鐵塊上。

嘴裏不停得小說聲,「別讓我再見到你。」

這個你指的就是錦衣女子。項生對女子沒有一點好感,再遇到她不僅要回五文錢還得讓她賠鋤頭錢。

但項生絕對不知道,為了討回公道差點丟了性命。

這一男一女不僅僅是陌生人,還是兩位武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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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一劍春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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