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流浪者和城裏人
「昨晚睡得還不錯吧?」
「呸——,我靠,這沙子吹的灌了我一嘴。」
高大的流浪者部落首領遞過來一大壺水,v只是小小喝了一口,漱了下口,吐出一大堆沙礫。
「我一看你就是城裏人,沒過過流浪者的生活。」
「你不會以為流浪者就是天天晚上彈着結他摟着妞,灌着劣酒唱着歌聊天吹皮吧?」
「嘿!難道不是嗎?我每次見到你們都在弄篝火晚會,給兩瓶酒就可以加入進去混吃混喝。」
「哈哈哈哈,那你運氣可真好,遇到的流浪者都是好人,不然你不知道都被賣到哪裏去了。」
「怎麼可能,我可是很厲害的,別說十幾個人,就是七八十號人也不夠我站起來打的。」
「你那一身義體,肯定很貴吧?我們太不用那玩意,太好的買不起,差的還不如多鍛煉身體。」
壯碩的流浪者首領用水清洗着他的髒兮兮的散亂的頭髮,換上了略微正式一點的衣服,好像在正式場合做着準備。
「還好,百八十萬歐元吧,義體其實不是很難搞到,能適應它才是重點。」
「你聽過賽博精神病吧?就是承受不了義體的壓力和生活的刺激發瘋無差別殺人的瘋子。」
「我見過那些可憐人,他們殺死了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傷害了自己的朋友夥伴,向著無辜的平民大開殺戒,最後被趕來的暴恐機動隊一槍爆頭。」
「這麼嚇人嗎?這麼說城裏過得也不舒服了?我還以為你們除了不自由別的條件都很好呢。」
「有啥好的,普通人一輩子沒有出頭的希望,想闖出名堂都得豁出命去,但是99%的人死的默默無聞,屍體都找不齊。」
「到處都是勾心鬥角和陰謀詭計,不工作一天都活不下去,就算是拚命工作說不定一個飛來橫禍就死透透。」
「無數人求着跪着去跪舔公司,給他們當狗討口飯吃,你想過這樣的生活?」
v這一番話把這個大個子說的一愣一愣的,他沉默了良久,長長嘆了一口氣。
「唉,流浪者過得也很艱苦啊,我們每天在荒原上奔波,一個月也許都洗不了一次澡,吃的都是垃圾罐頭,肉不知道多久才能好好吃幾天。」
「每次走私都是拼着命去的,兇惡的匪徒,陰險的同行,當地的地頭蛇,吃人不吐骨頭的邊境巡查。」
「哈哈哈哈」,v灌了一大口水,把水壺扔在了地上:「漂泊久了,就會想安定下來,你也很難想像城市裏的人對自由的渴望和追求。」
「當然,我也很難理解你們對安定的羨慕,但是你信我,你在夜之城待一天,不,半天,你就肯定受不了了,會頭也不回的跑回荒野,再也不回去。」
「哈哈…,也許你說的對,荒野才是我們的歸屬。」
大個子的流浪者首領不在多言,只是打理着自己的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更多一些蹩腳的文明。
「我啊,有一個夢想,我希望未來的某一天,所有人都不需要像現在一樣勞累,都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怎麼可能?公司只要一天在,我們都只能在夾縫求生。」
大個子的流浪者首領搖了搖頭,繼續着自己手裏的動作。
「那假如說我去推翻公司殖民的統治呢?」
「就憑你?雖然你很厲害,但是一個人是戰勝不了公司的。」
流浪者首領已經繫上了長長的領帶,就差最後一步拉緊。
「那你願意為了這個偉大的事業奉獻進去嗎?到時候我們就有兩個人了,說不定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
「直到成千上萬的人聯合起來,我們的力量將足以動搖一切,讓這個世界回到它該有的軌跡。」
流浪者首領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認真的看向了v,最後還是繫上了領帶。
「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肯定挺你,但是現在不行了,我有營地的同伴,有女朋友,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抱歉啊,我要為他們負責。」
「哈哈哈哈,別擔心,大叔,心還年輕的人可多着呢,也許你有生之年就能看到公司都被打趴下。」
「哈哈哈,那可太好了,說不定到時候全世界的人都會高呼着你的名字,像崇拜偶像一樣崇拜你。」
「不,他們才不會崇拜我,他們應該崇拜真理和人性的光輝,我們不該是分散的雜亂的,我們會是一個新的整體。」
v取出了一箱子傾力治3型,放到了這個大個子前面,他震驚的看了一眼,他知道這東西的珍貴,它明顯和市面上的垃圾貨不一樣。
流浪者們對於這種物資總是敏感的,憑藉著多年經驗他決不會看錯。
「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有啥貴重的,我自己做的,成本還不如幾瓶酒,我知道你們很需要這個,流浪者可沒有醫療條件,受傷了就意味着死亡。」
大個子沉默了許久,最後把拳頭放在了胸膛前,就好像起誓一樣。
「等我安頓好了營地的夥伴和家人,那時候你還在為這個偉大的理想奮鬥的話,我肯定會來助你一臂之力。」
「以阿德拉多之名起誓——!流浪者絕對不會背棄他的誓言!」
……
在她的車加滿油后,她又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流浪,不需要考慮方向,不需要考慮重點,只需要把油門踩到底,剩下的交給車來自由發揮。
她喜歡流浪者的自由,但是她知道,她永遠不屬於這裏,也許未來的某一天,她可以真的像一個流浪者一樣去世界各地。
但是那肯定不是現在,她有着屬於自己的使命,或者說她要成為史上最他*的牛X的傳奇人物。
比巴特莫斯還要牛逼十倍,他只是改變了一個時代的表現形式,而v要改變這個時代的根基。
荒涼的公路上駛過一輛速度拉滿的警車,後面揚起滿天的塵土,它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也知道它現在在哪裏,而它即將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