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兩萬歲

陳欣瑤低下頭寫字，只是用勁太大，直到筆尖捅破了壓在手下的紙張，她才停筆，死死地盯着紙上被捅出來的那個大洞。

狐狸精，裝什麼清高？

…

王京剛開始見到雲佳期就估計她是一個有個性的人，只是沒想到她這麼有個性。

不過他對學生包容心還是蠻大的。

有個性？

那是好事啊。

他沒作過多詢問，掃了一圈班級，目光落在顧杳年前面的空位上：「你暫時先坐到藍蕊旁邊好吧？」

雲佳期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座位。同桌是個微胖的女生，右臉有一塊很大的紅褐色胎記。

這應該就是班主任口中的藍蕊，她對上雲佳期的眼神似乎是想善意地笑笑，但嘴角一翹，那塊胎記也張牙舞爪地跟着顫。

藍蕊後知後覺想起她這樣很嚇人，脖子下意識縮了縮，又趕緊將頭低了下來。

雲佳期沒什麼表情，帶着自己的行李箱到自己的座位落座。

後背被人戳了戳。

她轉頭，看到了早上的兩人。

顧杳年坐在她的正後面，他的眼睛很好看，實在像人們說的那種含情眼，很招桃花，看她的眼神似乎都能拉絲。

「妹妹，真巧。」他的嗓音低低啞啞的，打在耳膜上，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他是在故意提早上她叫他哥哥的那一茬。

雲佳期皮笑肉不笑：「哥哥，你也巧。」

互相傷害？誰不會啊。

陸清自動把這番對話想像成兩個變態的爭鋒相對。

但落在其他人眼裏就不是這幅光景了。

陳欣瑤一直在關注這邊，看到顧杳年和雲佳期講話，她嘴都要咬出血了。

憑什麼？

她放下身段，像普通女生一樣每天給他遞早飯都沒能換來他另眼相看。這個新來的，仗着自己那點手段，就勾搭上了顧杳年。

別人不知道，但她知道顧杳年即將是顧家掌權人，對於顧杳年，她不能出差錯。他只能是她的。

雲佳期斂着眸子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糖，塞了一顆放嘴裏，見藍蕊往她這邊小心翼翼望了一眼，她自然地把糖盒向藍蕊那邊移了移：「來一個？」

很平淡的一句話。

藍蕊受寵若驚，小聲：「不……不用了。」

雲佳期並沒把糖盒收回來：「挺好吃的。」

雲佳期這麼堅持，再拒絕多少有點不太好了……藍蕊蜷縮着手指拿了一顆，放嘴裏。

入口即化。膩在嘴裏不是一般糖的味道，海洋的氣味席捲舌尖，但確實很好吃。

藍蕊沉默了一會，低聲問：「這個糖在哪兒可以買？」

「好吃？」雲佳期問。

藍蕊「嗯」了一聲。

雲佳期勾了勾唇，唇角多了點玩味，讓人一時不知道她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絕版了。」

「下次直接跟我要，只有我有。」雲佳期側了側頭，抵着牙根忍不住笑了笑。

三分冷淡，三分散漫，三分落寞。

陸清耳很尖，聽到雲佳期的話來了興緻：「期期小寶貝，我也想嘗嘗絕版的糖。」

顧杳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騷什麼？叫人家名字。」

「……」

陸清張口剛想反駁。

顧杳年目光已經轉到雲佳期身上了：「妹妹，我也要。」

陸清：「……」我怎麼之前沒發現你的潛質呢？你才是騷中鼻祖啊，騷爺。

雲佳期大方遞給了他們。

陸清滿懷期待地吃了一顆，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苦着臉，緩了會才說出話來：「不是吧，這東西跟葯一樣，哪好吃了？難怪絕版。」

顧杳年沒說話。

雲佳期的嘴角彎着，彎出了三分壞：「你們覺得不好吃才對。」

「什麼？」

雲佳期顯然不打算向陸清解釋剛才她說的話，聳了聳肩：「沒什麼。」

陸清的舌頭都快被剛才那糖整麻了，但還是忍不住想和雲佳期搭訕：「期期，你多大了？感覺你好小哎。」

最老土的搭訕方式，雲佳期硬是沒聽出來。

她想了會，認真道：「我比較小，如果按我出生那年算，才兩萬歲。」

「……」

陸清能看出雲同學是在很努力地逗他們笑，雖然也許大概，她並沒有幽默細胞。

雲佳期繼續：「雖然我比較小，但是對於你們還是綽綽有餘的，按輩分，你們還是可以叫我聲祖宗。」

「……」

見幾人滿臉「***在說啥，到底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的表情，雲佳期也不惱，只是頂着一張嚴肅的臉依舊那句話：「我真的兩萬歲。」

「……」如果她這不是開玩笑，那問題顯然出現在了……腦子上。

果然啊，顏值和智商是成反比的。

短暫的寂靜后，顧杳年唇角揚了揚，撐着腮懶聲：「好了都聽你的，不用再證明了，小祖宗，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