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藏經閣
前身還頗受他照顧,好幾次被人欺辱,都是這位師兄解圍。
大抵是因為自尊心作祟,前身越是受這位劉業師兄照顧,越是覺得虧欠良多,更是不太願意見劉業師兄。
陳石遺卻沒那麼多想法,只覺得前身實在是迂腐的可怕,好不容易遇到這等良善之人,居然不懂好好利用。
全真教建築繁多,裏面有幾座大殿隱隱有誦經聲傳來,除了道士們的例行早課,就是一些虔誠香客留宿誦經祈福。
念的是「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與「太乙救苦護身妙經」。
前者是道士們早課,這一套經文前身可是背的滾瓜爛熟。
后一門明顯是香客們照本誦讀,結結巴巴,磕磕絆絆,沒有絲毫美感。
莫凡穿過幾個大殿,往最後面的廣場上走去。
劉業師兄每天都會在廣場上傳授外門弟子入門劍法,風雨無阻。
陳石遺到來之時,已經有不少人在廣場上練劍,但劉業師兄還沒到。
他也並不着急,站在一旁耐心的等了起來。
沒等多久,陳石遺心心念念的那位劉業師兄就到了。
前身記憶里有過劉業師兄,但與他而言,就像是照片與真人,有些模糊。
那是一個與他年紀相當的年輕人,約二十歲左右,面若冠玉,一襲藍色的道袍,哪怕他面前有着上百個人,也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劉業走到眾人面前,抽出腰間寶劍,望着下首烏壓壓一片,語重心長道:「你們入了本門已經有些時日了,其中的辛苦我也清楚,要好好修鍊,莫要心生懈怠,日後求生也容易一點……」
陳石遺覺得,劉業師兄很像他中學時期的老師,每一次講課,都絮絮叨叨說一大通。
但幾乎沒有什麼用,此方世界,內力才是根本,沒有它,一切都是空談。
「今天,我再給你們演練一次全真基礎劍法,這門劍法一共有三十六個招式,七十二個變化,你們都認真點。」
劉業師兄侃侃而談,風采攝人,令人折服。
說話的同時,他舉起手中長劍,開始演練起來。
他每施展一套招式,都要停頓個一兩分鐘,確保每一個弟子都能跟得上,才會施展下一套。
陳石遺同樣看的目不轉睛,劉業師兄這套劍法可比他施展的要純熟的多,儘管為了照顧他們這些外門弟子,劍法施展的並不快,也沒有任何內力加持,但陳石遺還是覺得寒氣逼人,威力驚人。
鏘!
基礎劍法演練完畢,劉業長劍入鞘,淡淡說道:「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若有疑惑,現在可以就先提出來。」
「劉業師兄,這招「飛離直下」裏面刺劍轉掛劍,弟子總覺得力不達劍。」
「你施展一遍。」
劉業師兄眉頭一皺,開始指點起來。
這一番忙碌,直至日上三竿,才徹底理清了眾人疑惑。
陳石遺也不由暗自佩服,這位劉業師兄可敬業多了。
身為全真教弟子,哪怕他只是例行功課般施展一遍劍法,也沒人敢說他的不是。
眼見劉業似乎有離開的打算,陳石遺急忙上前:「弟子陳石遺見過劉業師兄。」
陳石遺語氣恭敬,深深行一禮。
禮不可廢,哪怕劉業並不在意,陳石遺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是你啊!」
劉業顯然認出了莫凡,面上帶着一絲笑容,關切的問了一句:「聽說你留在了山上。」
「是,弟子孑然一身,下山也不知去什麼地方,就只能留在山上了。」陳石遺回應道。
「山上可不比山下,你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儘管開口。」劉業的態度很是溫和,不由的使人好感大生。
「弟子卻是有一事需要勞煩師兄。」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陳石遺自然也不會客氣。
「說吧,只要是我能幫到的,我一定會幫。」
「弟子最近做雜事,總是覺得力不從心,特來請教師兄,我全真教可有能提升力氣與體力的功法?」
劉業師兄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陳石遺一眼:「你還沒有修鍊出內力,想要提升力氣的功法卻不好找。」
他皺起了眉頭想了好一會,才沉聲道:「這樣吧,你持我令牌,去藏經閣看看。」
說話的同時,他直接自懷裏取出一枚令牌,丟給了陳石遺。
「多謝劉師兄了。」陳石遺再次沖劉業抱拳,深深施了一禮。
藏經閣除了一些道家典籍,還有全真教不少功法,但大多都不是什麼高深功法。
全真教可不同於少林寺,很多功法都是口耳相授的。
「去吧!」
劉業師兄態度依舊溫和。
藏經閣雖然沒有去過,但陳石遺也曾不止一次路過,只是以他的身份,也只能眼饞的看看,從來都沒有進去過。
陳石遺出了廣場,剛走沒多遠。
遠遠就看到了遠處兩個道士,眼神飄忽,二人對視了一下,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不動聲色的向向他走來。
陳石遺心中一沉,左右打量一番,發現路過的道士只有寥寥幾個。
偶爾有人看到他們,也把頭偏向一邊,仿若無事發生。
這兩人身材高大,肌肉結實,陳石遺對此卻印象深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全真教魚龍混雜,這些弟子同樣是雜役弟子。
但他們可比莫凡強壯多了,雜役弟子的底細也幾乎被他們摸透了。
遇到陳石遺這種人畜無害的弟子,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前身加入全真教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已經被搶了有三次,所以,他身上幾乎不帶什麼錢了。
現在,兩人一看莫凡,立刻就認出了他。
「陳師弟!」
兩人一臉熱情的上前,一左一右的抓着陳石遺,迫使陳石遺根本不能離開。
三人很快走到兩座大殿之間的昏暗巷道里。
「小子,你應該認識我們吧?」
其中一個漢子陰惻惻道:「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叫出來吧。」
「我……我沒錢。」
陳石遺滿臉的懦弱,身形還不停的向著後退,但他身後是厚重的牆壁,以至於他根本無處可逃。
「有沒有錢,可不是你說了算。」其中一個皮膚略黑,高一些的道士直接把陳石遺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