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尋常的噩夢
聽說過控夢師嗎?
世界上有一些人在夢裏的時候,可以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而這些人當中,又有極少部分能因此控制甚至改變自己的夢境。
吳澤就是這麼一個控夢師。
但是他今天入睡之後,卻發現夢境不受自己控制了。
本來計劃的宇宙遨遊,結果一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還在房間裏。
不僅如此,房間內的環境還出乎他意料的詭異。
天花板上的吊燈散發著昏暗的光,四周的牆壁似乎遭受到了某種巨大且瘋狂的力量襲擊,遍佈着大片類似指甲的抓痕,那些痕迹是深入混凝土裏的,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裏面斷裂的鋼筋。
而地板乃至床上則是淌滿黑紅色的粘稠液體,這些液體中還混雜着大量漆黑的頭髮,此時正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吳澤嘗試着想改變這個令他感到不適的夢境,但試了幾次都無濟於事,甚至他連夢境的整體結構都無法探查,他能觀察到的,僅有此時肉眼可見的陰暗畫面。
“這不應該啊……”
有那麼一瞬間吳澤甚至懷疑過這裏不是夢境,但很快這種猜疑就被他否定了。
因為他看見地上浸泡在紅色液體裏的頭髮,竟然開始蠕動了起來。
吳澤撈起幾根黏糊糊的黑髮,才發現這些頭髮絲長的可怕,離地一米多高還不見頭尾。
而這些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頭髮,似乎是從他的床底下延伸出來的。
這種情況,按照常理來說,床下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玩意,所以他應該立刻逃離這個房間。
但吳澤知道這只是夢境而已,所以他的好奇心是遠大於危機感的。
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跪趴在地,眼睛直直的往床下縫隙看去。
一張腐爛發黑的臉猛地闖進視線,儘管早有準備,但吳澤還是被嚇得渾身一顫。
不過床底下的玩意明顯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猩紅的眼珠子閃過一絲詫異。
“哈嘍,靚女早上好啊!”
吳澤上下打量着它,雖然全身已經腐爛的不成樣了,但從它那濃密的過分的頭髮,和軀體的大致曲線來看,還是能判斷出這位應該是女性。
吳澤自認為自己很禮貌,但對方明顯不是一個客氣的主,它猩紅的眼裏涌動着濃烈的怨恨,長滿青色獠牙的腐爛大嘴低語着惡毒的詛咒:“男人,都該死!!”
而她那細長黏膩的黑頭髮也如同進攻的長蛇般朝吳澤齊齊飛來。
吳澤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那些帶着腥臭液體的頭髮就已經纏上了他的脖子,如同抓住獵物的莽蛇般死死絞住。
前所未有的窒息感直衝大腦,這痛苦的感覺真實到不像是在做夢。
吳澤本能的掙扎了起來,他使勁的拽着脖子上的頭髮,但他發現那些頭髮力氣大的可怕,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力都拽不動分毫。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拽到床底下,強迫和那張噁心的腐爛大臉近距離對視。
“男人,都該死!”那女鬼再次開口,一陣讓人胃裏翻江倒海的惡臭氣息撲面而來。
要不是吳澤被纏住脖子,指不定他得當場吐出來。
“去你媽的!”吳澤艱難的說出這句話后,抬手給那斯一個狠狠的大比兜子。
那女鬼明顯是沒料到自己會被打,猩紅的眼底滿是錯愕。
吳澤瞬間感覺到脖子上的束縛鬆了一些,
他猛地用力一拽,把那些頭髮拽了下來。
緊接着他大腳一踹,直接把那女鬼從自己床底下給踹飛了出去。
只聽對方發出一聲類似吃痛的尖叫。
“原來你也有痛覺啊!”吳澤嘴角勾起一抹殘暴的邪笑,他麻利的從床底下翻出,隨手抄起旁邊的凳子朝那長發女鬼砸去。
那女鬼又是一聲尖叫。
眼見它蠕動着身體想要爬起來,吳澤根本不給它半點機會,衝過去往肚子的位置又是一腳,再抓起沾滿噁心液體的凳子,往它的腦袋就是一通猛砸。
邊砸邊罵道:“你踏馬在我夢裏敢跟我囂張,就一米六不到的小癟三這麼狂,尼瑪的,夢裏啥妖魔鬼怪我沒揍過,就連克蘇魯都得挨我兩巴掌,你踏馬狂什麼!”
“嗚嗚……對不起……我錯了別打了……”神奇的是那女鬼被砸的腦袋稀巴爛,卻還能發出一陣悲鳴求饒。
吳澤見狀停下了手上殘暴的動作,他起身,低頭審視着地板上的女鬼,驚訝的發現那被砸爛的腦袋竟然在慢慢重組癒合。
不過這種情況在夢裏也算不上稀奇。
見吳澤起身,那腦袋還沒恢復的長發女鬼趕緊蠕動着爬到床底下。
吳澤俯身去看它的時候又把它嚇了一跳,嘶啞的女聲一直念叨‘對不起’。
吳澤見女鬼已經沒有了威脅,便往房門走去,結果門一開,眼前的景象差點沒把他嚇死。
天花板上盤踞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頭髮,而那些頭髮下面吊著一排整整齊齊的血屍,屍體表面的皮膚像是被薄利的刀片劃過一樣,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儘管已經面目全非,但依舊能看到他們臉上驚恐痛苦的表情,像是死前遭受了什麼恐怖虐待一樣。
吳澤數了一下,有八人,且這八人均為男性。
合理懷疑這是房間裏那傢伙乾的。
只是吳澤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會做這樣變態恐怖的夢,難不成他心理方面出現了問題?
看來明天醒后得去諮詢一下心理醫生了。
吳澤略過那排屍體,走出門外,門口的走廊除了沒燈外,一切都很正常。
不過就在他下樓的時候,卻發現樓下其中一家的房門開了條縫,而此時一雙飽含恐懼與淚水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那是個中年女人,看樣貌有些眼熟,應該是他樓下的住戶,有時候搭電梯會遇到。
為什麼自己會夢見一個中年女人?
吳澤心裏有些納悶,他並不打算理會她,抬腳就想下樓,結果這時候那女人開口了:“你……你在樓上有看到我老公嗎……他……他被一條可怕的頭髮拖走了……嗚嗚嗚……”
“我家客廳吊了八個,估計裏面有一個是你老公吧。”吳澤用惡作劇般的口吻說道,嘴上還帶着一種自認為幽默的笑意。
不管對方臉上驚愕恐懼的表情,自顧往樓下走去,比起在夢裏調戲一個中年婦女,他更喜歡去探索這個他無法掌控的夢境。
只是還不等吳澤走到樓下,他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飄渺又巨大的哐哐聲響。
這感覺他很熟悉,指定又是現實中有人在拍他家那扇不隔音的防盜門了。
吳澤看了眼下方漆黑的樓道,嘆了口氣,他想繼續探索的,但很可惜他沉睡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