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城破兵敗
巨石猛然襲來，由於是巨獸們的隨意投射導致精確度並不是很高，它們分散開了，有的撞擊到了城牆留下坑窪，有的則被投進了城內將精靈們驕傲造物毀的七零八落。
撞擊聲停止，當所有人都以為安全抬頭看時，卻看見又一輪投射正在緩步進行，它們更離了近些，為了更好的控制住精準。
巨石群再度襲來，凡人們又不得不低下身姿捲縮着身子，向不知名的信仰祈禱這個巨石不要砸中自己。
一輪巨石群過去又來一輪，整座城市在巨獸人不斷的投擲下瑟瑟發抖，城市邊緣的部分倒霉地區已經是殘垣斷壁，其中不乏有人類奴隸的隕落，恐怕就是連精靈都已亡去幾個。
巨獸人的精確度確實很低，但勝在量大且有很強的恐懼感，畢竟那石塊就懸在頭上，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石塊砸中自己，巨獸人每丟一輪石塊就會讓士兵們的恐懼再上一層。
剎那間，城牆已被無數巨獸砸出無數的坑坑窪窪，該說不愧是精靈造物，就算是如此兇猛的撞擊力竟還筆直挺立。
但就算是如此堅硬的城牆也無法有效抵抗住巨獸的狂轟濫炸，越來越多的石塊重重的砸在了城牆上，每砸中一次都使得城牆在顫抖，連帶着上面的人一起感受着這場充滿壓迫感的震動。
“特雷沃爾！想想辦法！我們不能再待在城牆上了，有可能快塌了！！”
“去你的！我能有什麼辦法！沒看到那逼養的精靈還在督戰嗎！”
特雷沃爾說完，艾爾諾又慌忙朝城內望去，除了一些被砸的七零八落的建築，根本看不到一點精靈的影子。
“精靈呢？！他們去哪了？”
“什麼？”
艾爾諾發出驚詫的疑問，引得特雷沃爾也向後看去，結果也是同樣看不見任何人影，這些精靈竟早已逃走！
“那群雜種，竟然就這樣丟下這裏不管了！”
特雷沃爾憤憤不平的怒罵道，他也沒想到這群精靈竟為了減少傷亡會放棄這片地區的防禦，甚至完全沒有來通知他們。
“別管他們了！下令吧！特雷沃爾！”
艾爾諾焦急的喊道，他已經能清楚的感受到城牆的脆弱，那震動感是越來越頻繁，城牆恐怕要支撐不住了，隨時可能倒塌一片，將他們覆滅其中。
“該死，我明白了，全體士兵！通知身旁的人，都下城牆！”
特雷沃爾一聲令下，那些原本就想趕緊逃離的人迅速的逃離了城牆，雖說他們慌作一片，但在特雷沃爾和艾爾諾嚴厲的監督之下才幸虧沒有晾成踩踏事件。
在所有人都順利的登下城牆之後，特雷沃爾和艾爾諾這才跟着隊伍後面快步的走了下去。
所有人都快速遠離了城牆，在遠處害怕的停步觀望，突然，一陣石塊落地的巨響傳來，在他們面前，他們剛剛所在的一大片城牆竟真的轟然倒塌，留下極為龐大的裂口！
城牆裂開了，在被無數塊的巨石砸中之後，那精靈引以為傲的堅固城牆終於在最後一絲顫抖中倒塌，留下滿地的殘骸。
“千鈞一髮啊。”
特雷沃爾看着倒塌的城牆發出劫後餘生的感嘆，他在想，如果他們剛剛還在城牆之上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是多麼嚴重的後果。
“這群該死的獸人投擲還沒有停止！”
艾爾諾看着頭上飛過去的巨石，表情依舊是那麼緊張，也許他們是沒有遭到一顆石塊的襲擊，但誰又能保證接下來還會這麼幸運。
部分戰士們的神經也臨近崩潰，士氣難以維持，很難想像當一塊巨石落到他們的頭頂時他們還能不能保持戰力，應該是會大面積的潰逃，畢竟他們只是奴隸軍隊。
巨石依舊在不斷墜擊着城市，除艾爾諾這一方的城牆外已經有不少的裂口正被撞擊開來，城市邊緣已經全部毀於戰火，只有大量精靈帶着部分財產成功倖存，至於人奴，誰在乎他們。
“戰士們，停止你們的顫抖，今日我們將以勇氣宣告着人類的榮譽，我們現在保護的不僅僅是那群該死的精靈，更是身後那些千千萬萬個人類同胞！精靈不在乎他們！獸人不會憐憫他們，只有我們，只有你們的勇武還能為他們爭取活命的希望，我們絕不僅是為精靈而戰，我們是為同胞，為人類的尊嚴而戰！拿起你們的劍，向著對面的敵人宣洩你們的怒火！保衛我們身後的同胞。”
特雷沃爾站在隊列最前面，他將臉上的懼意一掃而光，留給這些戰士們的是一個大無畏，不怕死，為人類而戰的偉大領袖模樣。
看着特雷沃爾正在努力提升戰士們的士氣，艾爾諾也隨即站了出來。
“人類絕不該是如此孱弱，因為孱弱，精靈奴役我們，把我們視同牲口，獸人看不上我們，認為我們只是羔羊，世界拋棄我們，只得讓我們永世為奴！但你們現在有機會，有勇氣，更有實力向那些看不起我們的雜碎發出殺意的戰吼，我希望你們哪怕是拼盡了命也要用死亡向世人證明，我等人類絕不是任人宰割之輩！只有這樣才對得住之前戰死的弟兄，才能承擔今後解救人類同胞的大任！”
特雷沃爾與艾爾諾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劍，不約而同的說道：“舉起手中的武器，讓我等以死明志！”
士兵們聽完他倆的鼓舞，皆陷入了一種群眾式的沉默，但下一秒震耳的狂吼便從他們的怒火中發泄出來，士兵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帶着滿腔的怒意激發出了內心僅存的戰意。
隊伍整體的士氣又處於一種上升趨勢，至少現在而言，不用擔心他們因為士氣崩潰而導致的潰逃了。
在遠處，城牆被撕開的裂口越多，獸人們便整體的發出越興奮的戰吼，當最後一隻巨獸人被累得倒在了地下時，他們便再一次發出震天怒吼，所有獸人開始了行動，他們朝向萊恩城狂奔，渴望着掠奪，渴望着殺戮。
“聽到它們的吼聲了嗎？它們要來了。”
“嗯，士兵們！全體都有！列陣！獸人來襲！”
特雷沃爾吩咐着底下士兵列陣，但艾爾諾看后不免有些擔憂，因為他經歷過，明白這種人組成的陣牆對於獸人是完全沒有用的，只會被輕易的衝散開來。
“特雷沃爾，你應該明白，這種陣牆對於獸人來說不過是層紙罷了。”
艾爾諾用自己慘痛的經歷提醒着特雷沃爾，但特雷沃爾卻不以為然，他無奈的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是的，但除此之外我們並無他法，這些士兵原本就是奴隸，只接受過最基礎的幾個月訓練，你要讓他們現在換別的方法，誰會？”
看艾爾諾越發的憂愁，特雷沃爾又接著說道：“不過你放心，像這種狹窄的過道以獸人那龐大的體格是無法施展手腳的，只要我們扼守住要道還是有希望的。”
聽完特雷沃爾的回答，艾爾諾也只好無奈的哀嘆，是的，他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也別指望再像上次那樣精靈會來幫他們。
艾爾諾握起長槍，將自己的身子立於隊伍最前面，此戰，他們必須身先士卒，否則剛剛的所有鼓舞都不過是空話。
獸人大軍鋪天蓋地，數萬洶湧似洪水滾滾而來，帶着無盡的殺意，帶着掠奪的興奮，誓要將這座富裕之城屠殺掠奪殆盡。
震天的腳步聲漸近，裂口處，一個獸人沖了進來，還沒有等下一秒便是第二個，第三，第……無邊無際，無窮無盡！
很快，獸潮便填滿了萊恩城邊的每一個角落，就算裂口處都已經堆滿了獸人，但外面依舊還有正在擠壓進來的。
“吼！”
當第一個獸人發現了艾爾諾他們，就代表着他們已經成了所有獸人眼中的殺戮的目標，獸人的狂吼吸引着其他獸人，獸人正以一種可怕的數量集結。
就在一瞬之間，艾爾諾的前方便聚集了一大波的獸潮，他們手持簡陋破舊的武器，巨大的身軀不斷碰撞着周圍的建築，擠壓在道路的中間。
特雷沃爾說的沒錯，他們在擁擠的道路上行動極為不便，甚至過道最多也只能擠得下三頭獸人并行，有些獸人硬要往前擠，卻只能將前面的人擠倒，那被擠倒的獸人也只能看眼睜睜的看着後面無數的獸人將他踩踏致死。
獸人便是這樣沒有任何認知，還未靠近艾爾諾他們就已經損失十幾個人員。
“吼！”
但奈何獸人數量幾萬之眾，這些小小的損失又怎能影響到他們，他們目前只覺得興奮，只曉得殺戮。
獸人大軍已是越來越近，當雙方快要接戰時，艾爾諾突然下令：“長槍突刺！”
十幾把長槍縱向突擊獸人，由於雙方的衝刺的慣性，那十幾把長槍輕而易舉的便刺入了前排的獸人，三個獸人同時被刺成馬蜂窩，就這樣倒了下去。
三個獸人倒下又來換來三個，他們揮舞武器抵抗着長槍，人類也只能不斷的用長槍嘗試攻擊，當一名人類士兵倒下也同樣換另一個人上前。
就這樣，雙方都在消耗着對面的兵力，形成了一種罕見的僵持局面。
獸人因為長槍無法在狹小的過道里突進，人類也因為攻擊獸人龐大的身軀而感覺到吃力。
就在兩方陷入焦灼狀態時，那原本累倒的巨獸突然蘇醒過來，他們發出刺穿耳膜的尖吼，發了狂般奔赴向城內。
他們就像一頭戰爭機器，將眼前的隊友一個接着一個踩死，踢飛，直到他們看見了過道中的艾爾諾等人。
那痴獃的腦袋瞬間便更換了一個表情，如同豺豹盯上了獵物。
他們飛馳而去，將原本還在過道中的獸人一一踩扁，揮舞的巨大而又細長的手臂直擊人類士兵的陣型。
“穩住！”
特雷沃爾發出震吼，但小小的人類身軀又怎能抵抗得住巨獸人的絕對力量，陣型被打亂，許多士兵被擊飛出去，甚至那巨獸人抓住了一個人類士兵，他睜着極度驚慌害怕的雙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正被往那血盆大口嘴裏送。
“不要！不要！！救我！救……”
咔嚓，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音傳來，士兵的求救聲戛然而止，緊接着，無數的鮮血從巨獸人的嘴裏溢出，灑在眾人的頭頂。
他……被吃了。
“啊啊啊！！”
“快逃啊！！！”
無數士兵為之驚恐，剛被鼓舞的士氣瞬間被這一幕嚇得凋零，無數士兵丟盔棄甲爭先恐後的逃離戰場。
“回來！別逃！快回來！”
“該死的！特雷沃爾，撤吧！”
特雷沃爾與艾爾諾想要制止他們，但奈何前面的獸人根本無暇讓他們顧忌後面的逃兵。
人類的士氣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死的死逃的逃，唯有特雷沃爾與艾爾諾兩人還愣在原地，堅守着自己的陣線。
獸人看向了他們，巨獸人也再度襲來，他們兩人，此刻竟變得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