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軍中立威
清晨，光日漸升，一陣劇烈的號聲突然響徹了整個奴隸軍營，喚醒了沉睡的眾人與那清凈的清晨。
各個人類士兵懶惰的起床穿上了自己的盔甲，開始了新一天的軍旅生涯，如同往日一樣，他們報到，點數，最後便是晨練。
一般在晨練過後便是各做各的工作，站崗的站崗，巡邏的巡邏，清掃的清掃。但現在，各部的上級卻傳達着留下不準走的命令。
所有人屏息凝神，靜候着事情的發生。
在那石制樓梯上漸漸有個身影探出頭來，是特雷沃爾，他緩步踏前，氣質威風八斗，表情神氣嚴峻，頗有一番領導者的模樣。
他站在高台上，俯視着底下這群由人類奴隸變成的士兵，不一會兒便看出其中存在的問題，站姿七倒八歪毫無章法，眼神疲憊無彩，甚至在他這位軍官上台時都還有些人竊竊私語，絲毫不將紀律放在眼中。
蝦兵蟹將，烏合之眾，用這樣的詞來評價這樣的軍隊再合適不過。
不過這也不怪他們，因為這幾個月來，特雷沃爾光顧着討好上級與招收兵員，並沒有做什麼矯正軍規的事情，可以說是完全忽略了軍隊意志的建設，現在，也是該為這種粗具規模的軍隊反正撥亂了。
“站好了！士兵們！”
特雷沃爾大聲叫喊，聲音響徹四周，那底下分心的士兵都被這一聲叫喊嚇到，紛紛矯正了自己的站姿。
待所有的人類士兵都將目光注視着特雷沃爾時他才逐步開口：“在此處的所有士兵們，今天我要祝賀你們，祝賀你們成功的被選中，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為我們主人而戰的戰士，從今往後，便由我全權負責爾等的軍規建設，為我主而戰，切不可如往日一般毫無章法！”
話音剛落，特雷沃爾又繼續開口：“軍隊就該有個軍隊的樣子，士兵就該有個視死如歸的心志！如果爾等再像之前那般懶散，休怪這軍規無情。”
底下的士兵認真的聽從着特雷沃爾這個軍官的話語，在得到他的嚴厲警告后，所有人都稍稍收斂了自己的懶散，再也沒人像之前那般竊竊私語，因為他們知道，眼前的這個軍官不好惹啊。
“很好，看來你們還是有聽進去，現在，給我記住這個感覺與姿勢，相信我，以後這就是你們每時每刻都要做的事情。”
特雷沃爾審視着每一個人，直到看見一些人類士兵的臉上掛着不滿他才停頓下來，露出冷冰的笑容。
“我理解你們的感受，過得好好的日子突然出現這麼一個規矩你們都接受不了，甚至有些人對我這個未見過幾次面的領導不滿，你們現在在想着吧？想着我一個同樣是奴隸的人類憑什麼高於你們，憑什麼凌駕你們？看看你們現在的表情，別緊張，我不會阻止這種想法，相反，我歡迎他！我樂意看見他，就憑你們能夠產生這種想法的勇氣，我給予你們機會！”
所有人聚精會神聆聽着特雷沃爾的表演。
他咳了下嗓子繼續說道：“現在，不管是誰，只要是對我有所不滿者皆可現在上台來挑戰我，當然，我不會責怪你們，我會欣賞你們，並且絕對不會有任何懲罰！”
台下的人群有些躁動，但還是沒有人膽敢去冒犯一個軍官，因為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若是上去就一個下馬威這誰遭得住，誰傻誰上。
眼見眾人還是不為所動，特雷沃爾又加大了籌碼，將獎勵推到了極點，將氣氛推向了巔峰。
“當然，
我會為這種勇士提供應得的獎勵，若有人能夠挑戰並打敗我，甚至殺死我，我這個位置就將是屬於那個人的，我以我主萊恩之名起誓。”
特雷沃爾說完，台下依舊是一片寂靜，但隨後便爆發了狂潮般的戰吼，所有人都聽的明明白白，總結性不過四個字——能者居之。
能夠凌駕於人的機會就在自己眼前，能夠實現職位躍遷的機會只有這一次，無數人都覺得自己對特雷沃爾有勝算。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終於，在一陣狂熱的聲浪中突出了一個人影，他大步向前，臉上帶着極其自信的笑容，並對特雷沃爾露出凶光。
他邊走邊說：“還望長官記得剛剛的諾言，畢竟，我可不希望胖揍長官之後得到的只是那個你所謂的軍規。”
特雷沃爾很高興，他的眼神變得凌厲，如同雄鷹看見兔子一般，臉上掛着一絲陰險的笑容，終於有人上鉤了。
那個勇士走上台去，向特雷沃爾詢問道：“怎麼，是以武器打還是近身肉搏？”
特雷沃爾脫下自己那礙事的長袍，甩了甩手臂說道：“當然是鬥狠。”
勇士自信的笑了，比起肉搏他可從來沒有服過誰，軍隊中許多對他有不滿的人都被他教訓過，通常是將對方打的半月下不了床。
“得罪了，長官。”
比賽還沒有人說開始那勇士便沖向了特雷沃爾，他握緊拳頭，將自己渾身的肌肉緊繃，以好讓力量聚集在自己的拳頭之上，他衝刺向前，奔跑的姿勢極具力量感。
特雷沃爾不躲也不閃，站在原地藐視着這不知所謂的莽夫。
勇士近了身，將自己的拳頭重重的提了起來，朝着特雷沃爾的臉頰直飛過去，沒有留一絲力氣，這顯然是下了死手。
特雷沃爾依舊不慌不忙，不做任何動作，直到快要接近自己臉頰的時候他才側身一躲。
原本那勇士以為已經得手，正暗自嘲諷着特雷沃爾的無能時，自己突然便被自己的巨大慣性丟了出去，拳頭並沒有揮到特雷沃爾，而是在要接觸的那一刻便被他巧妙躲開。
勇士用盡全身力氣穩住了自己的身軀，他憤怒的向後看去，只見特雷沃爾臉上那極具蔑視的表情，彷彿在說：“就這？”
“有種別躲啊！”
勇士憤怒的發泄着。
“好啊。”
但沒想到特雷沃爾確真的答應了。
“你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長官。”
勇士譏諷着特雷沃爾這一愚蠢的決定，又開始像上一次一樣緊繃肌肉凝聚力量。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該乖乖的下台。”
特雷沃爾那充滿着傲慢與譏諷的語氣徹底將勇士的脾氣爆發上來，隨着他的一聲怒吼，周圍的士兵都起了一絲懼意與驚顫。
他再次沖向特雷沃爾，內心之中已起殺心，這一次就休怪他卑鄙。
勇士握緊自己的粗壯拳頭，如同閃電一般揮發出去，甚至颳起了風音，可見這般攻擊不簡單。
“榆木腦袋，只知蠻力不曉變通。”
特雷沃爾依舊毫無動靜，表情絲毫不慌。
霎時間，勇士如同猛虎一般直撲而來，但在雙方接觸的一瞬間卻耍了個小心眼，他在出拳的那一剎那選擇了變換身姿，原本的拳攻突然被他轉變為了腳攻。
“這次看你怎麼接！”
勇士心中譏諷。
但那特雷沃爾依舊是這般從容，只見他伸出了手，試圖去抵擋住勇士的攻擊。在周圍所有人看來，特雷沃爾這一行為無疑是找死。
“什麼？！”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勇士即將得手之際，一聲驚呼從高台上傳來。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驚呆在了原地。
只見那勇士全力一擊並且出其不意的偷襲竟真的被特雷沃爾單手擋住，而且看樣子，他十分輕鬆。所有人都在發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事情，包括那個勇士。
下一秒，還在震驚之餘的勇士便被特雷沃爾擒住，雙手鎖住他的咽喉，架住了他的手腳，對着他的胸脯便是一掌轟出，重重的打在了那勇士的身上。
勇士被擊中后瞬間便口吐一股氣血，身體突然重心不穩向後倒去，最終在那高台的邊緣上傾倒了身軀，眼看就要重重的摔了下去。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整個傾斜的身子都拉了回來。
勇士抓住了他的手，藉著他的力回到了台上，順着手臂一看，竟是特雷沃爾。
勇士站在特雷沃爾的面前，他有些發愣的擦拭着自己嘴邊的血液，看着自己眼前的特雷沃爾他才終於明白過來，就在剛剛，他好像敗了。
在場所有人都寂靜無聲，所有人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這個之前還不被他們承認的軍官竟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我……敗了。”
那個勇士率先說話打破了眼前的寂靜，他向著特雷沃爾低下了頭表示着自己的戰敗，又朝着他單膝下跪代表着自己的臣服。
“好了，下去吧。”
特雷沃爾接受了勇士的屈服，便急匆匆的招呼了他離開。
隨即他又看向人群，大聲喊道：“還有不滿者皆可上台挑戰。”
這下沒有人再敢輕視特雷沃爾，他剛剛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深深的折服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所有人都承認了眼前這個軍官，他確定是有實力有資格凌駕於他們，領導於他們。
沒有人再上前了，畢竟誰也不是傻子，這個軍官剛剛的實力顯然不止於此，自己再上也不過是他立威的工具人，純純的討打。
看所有人都沒有異議，表情上都沒了那種不滿，特雷沃爾才終於停止了這場鬧劇。
“看來所有人都已經認同了我這個軍官，那麼從今往後，如果再有今天這種僭越之事，重罰處置！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長官！”
所有士兵異口同聲發自內心的回應着特雷沃爾，這時他的臉上才終於出現了滿意的表情。
“那麼除了立軍規外，我還要宣佈一件事，就是聽說，我的副官在這幾個月內遭受了極為嚴重的欺凌，對此我很憤怒，對於那些欺凌自己同胞的人，我將嚴懲不貸！還請讓我的副官上來指出霸凌者。”
對於特雷沃爾的話，所有人都有些懵圈，畢竟也想不到是誰這麼不要命，膽敢去霸凌副官長，就是吃了熊心也沒人有那豹子膽啊。
所有人都抱着一股吃瓜的心態看這場鬧劇，心想着有人要倒霉了，自己有好戲看了。
但當那所謂的副官上台之後，所有人的神情都再次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驚嚇，出現在台上的人正是艾爾諾。
“是他，那個所謂被霸凌的副官竟然是他，那個瘋子，那個雜奴！他怎麼會，怎麼可能是副官！！”
每一個士兵同時冒出了這種想法，他們的表情極其精彩，原本是抱着吃瓜的心態看好戲的，沒想到這瓜竟是吃到了自己身上，每一個人的心都是崩潰的，畢竟這裏哪個人敢保證自己沒有欺負過這個卑賤的瘋子。
“指出來吧，我的副官，放心，我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特雷沃爾特地放重了語氣，讓在場的每一個士兵的內心都極度害怕，正當艾爾諾將要指出霸凌者時，有些士兵便已堅持不住，紛紛下跪乞求着艾爾諾的原諒，而沒來得及下跪的人也及時反應過來，有模學樣的跪倒在地起訴諸着自己的罪行。
“我千不該萬不該啊！副官大人，請原諒我吧！”
“我該死，我該死，沒想到您是副官大人啊，還請副官大人懲罰。”
“小的不知您是副官大人，還請大人大量饒了我們吧。”
……
每一個人都在唉聲祈禱，請求着艾爾諾的原諒與懺悔着自己的罪過，他們下跪，他們磕頭，他們開始害怕，他們平時對艾爾諾有多囂張，如今便有多恐懼。
甚至已經有人嚇昏過去。
艾爾諾將手指緩緩伸出，指向了一個又一個人，當指向完所有人時特雷沃爾才知道這裏竟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他對這些只敢窩裏橫的豬玀憤怒，也深感艾爾諾這幾個月的堅韌，不管怎樣，就算是懲戒全員他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
“副官，你想怎麼做，說吧，只要不是致殘致死的刑罰我都可以接受。”
此話一出，底下眾人的求情聲越發增大，但卻被特雷沃爾憤怒吼了回去。
艾爾諾表情嚴肅，他的眼中充滿着怒火，讓人害怕至極，誰知道他想怎麼樣折磨他們這群人。
艾爾諾再次將手指伸出，一個一個的點了他們，將他們所應承受的刑罰說了出來。
“你，從今天開始打掃廁所一個月。”
“你，從今天開始收拾兵甲一個月。”
“你，從今天開始給我在外面睡一個月。”
“你，我想想……哦，給我盛飯盛一個月！”
……
一個一個說去，引得一個一個懵圈，當艾爾諾說完的時候他們都感覺不可思議，哪怕是求情最厲害的人也真的對艾爾諾這種懲罰迷惑不已。
“這就完了？”
所有人都是一個念頭，但看見旁邊的侍從正在認真的書寫着他們的懲罰時他們才終於醒悟，原來副官真的只要求是這種刑罰。
就連旁邊的特雷沃爾也沒想到艾爾諾竟是如此簡單的懲處，甚至都不能叫做刑罰，彷彿就是給一些做錯事的孩子一個引以為戒的小處分。
“這樣就行嗎？有點過於……輕了吧？”
特雷沃爾確認着艾爾諾是否是開玩笑，但當艾爾諾給出這樣就好的肯定答覆之後所有人都瘋狂了，他們再度磕頭致謝。
他們大嚷道：“副官大人萬歲！！”
當特雷沃爾看見這種場面的時候才幡然醒悟，這竟是他膚淺了，原來艾爾諾此舉是有着大格局的。
在露面這麼短短的時間內，未展露實力，也未使用權力，更沒有職位震懾就將這裏所有人的民心都牢牢抓住，這艾爾諾當真是個奇才。
“那麼就這樣吧，但就是這樣的處罰你們也要好好乾，要我發現有誰連這種處罰都干不好時，我會直接將他處死！”
特雷沃爾警告完便解散了這群士兵，讓他們各司其職去了。
從今天開始，特雷沃爾與艾爾諾這兩人的軍中威信是徹底立了起來，沒人膽敢對他們二人的決策說不，也不會再有人膽敢頂撞他們二人。
這軍隊的建設，終於從這一步緩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