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坍塌

嗖！砰！這是什麼？狙擊槍！易天心裏一緊，莫名的感到一陣恐懼和失落，來不及多想，易天迅速向媽媽身前飛去。

小易天眼睛睜的大大的，手拚命的伸向前方，腦子裏閃過各種念頭，此刻他要恨死自己了，為什麼要去給媽媽摘那朵玫瑰花，為什麼不像以往一樣給媽媽講故事，為什麼啊！五歲的身軀太弱小了，就在易天剛剛開始動作的時候，碰的一聲，子彈爆炸了，彈頭瞬間加速命中目標，這是子母彈，子彈射向對方時會突然爆炸導致彈頭加速，一般情況下，這種子彈都是針對專業人士所用，為的就是避免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可以躲過要害從而無法擊殺對方，沒想到，這次竟然用在普通人身上，這是必殺局面。

易天抱着媽媽的時候，又一次看到媽媽哪逐漸暗淡下去的眼神和微微開合的嘴唇，不同的是，這次的光是從眉心透出。

夢醒了，這個夢才做了短短五年啊，明明這個世界給了他活下去的希望，為什麼又要奪走？又是誰要對一個弱女子做出必殺的一擊。

易天長大着嘴，卻一聲也發不出來，這五年的時光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不斷閃過。

“爸爸，媽媽。”

“你當然是媽媽親生的了”

“吃飯用筷子，看，這麼拿筷子”

“別老盯着電腦了，吃飯了”

“明天就十五了”

“下個十五吧”

“鄰居王嬸又送東西來了”

“那個九營真可惡啊”

“晚安了”

媽媽的喃喃話語一聲聲的在耳邊飄過。

為何不在給自己五年？即便每天僅僅是睡三個小時，即便從出生到現在一刻不停的強大自己，即便自己在野外已經特別小心，這麼多年的一次疏忽，一次大意，在這一瞬間湧上心頭的全部都是自責。

這一刻的自己是那麼的無助，這個世界唯一自己想守護的還是要離開自己而去了，這一刻彷彿又回到自己掉入後山玄洞的感覺，靈魂與肉體一樣的在漂浮，下沉，遠離，寂靜，這一刻即便是自己再次躍起，又能怎樣呢！

這一刻的時間都靜止了，整個世界再次崩塌，仇恨的種子再度萌芽。

對方應該清楚的計算出時間距離以及自己的狀態，因為到目前為止，也只開過這一槍，也沒有派任何人來襲擊自己，這就是說他們的目標只有媽媽，而根本不在乎易天這個小屁孩，易天沒在這個世界表露出任何一點與眾不同的地方，如果對方知道易天的能量，可能這槍的目標就會是他吧，為什麼不是打我啊！易天心裏默默的念叨着。

這不是一槍，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任務，這是一場謀划已久的行動，是一場針對性很強的行動。

一個普通人帶着自己五歲的小孩子在鄉下過最簡單的生活，突然，五年的美妙歌聲戛然而止，五年的溫馨也在蕩然無存，這一世甚至易天就想簡單的生活下去了，如此小小的願望也不能滿足，悲哀，絕望，怒火，反覆蹂躪，圍繞着這個小小的身體周圍已形成一種質化的氣，像整個身軀被火海包圍着。

時間過了很久，易天只是靜靜的抱着媽媽，只有一層一層的肉眼看不見的氣隨着一定的規律運轉起來，連易天也沒有察覺到，一直以來的努力的築基在這一刻完成圓滿。

功法也在循環往複，生生滅滅，也不知道運轉了多少遍，對於此刻的易天來說，開元又如何，只有氣在帶動的意識，

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諸多情緒的變化。

從槍聲響起的一瞬，村子裏就竄出數道身影，以飄忽不定的身法向著開槍的地方奔去，無論行進的路線，折彎的角度，以及時間都拿捏的恰到好處，明顯是接受過長期訓練的高手。

十裡外的一處高地上，一灘黑水正慢慢的滲透到土地里，周圍的植物都變得枯萎起來，生機盎然的小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凋零，消失。

唯一沒有消失的是那一隻留在中間的狙擊槍和一部衛星電話。

出世

易天慢慢的放下母親的遺體，隨着開元境界的提升，整個人都透着一個無法言明的氣勢，小小的身軀下透露出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決心。

此刻易天隱隱透露着寂滅的氣息，寂滅開心，幸福，美好，一切，這個世界已然與自己無關緊要了。

李叔和王嬸也站在旁邊，看着易天的變化，眼神里都透露出驚訝。

“小天，跟我們走吧”李叔緩緩說道，這一刻一點也沒有平時的彎腰曲背，一副干慣農活的感覺，身型變的挺拔，眼神里透出銳利。

王嬸也沒有平時披頭散髮的形象，一身緊身衣襯托着高素束的頭髮，剛剛奔跑完還微微喘息。

“小天，先回家吧”

“家？”易天靜靜看着他們兩個，對他來說，這個世界重新回到陌生了，媽媽死了，一切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了，此刻的他除了報仇，沒有任何想法，什麼是家？呵呵，易天哭笑了幾聲，過了良久，嘆了口氣說道，“首先，我希望有個平等的對話，

你，王嬸，廖爺爺，吳叔，謝叔，麻子叔，拐子叔，賀嬸，慕容嬸，祁嬸，霍嬸，冷嬸，十幾戶人家，幾百個孩子，這個村子，就是你們口中的家嗎？

“小天。”李叔剛想開口，就被易天打斷。

“別欺瞞我，你們都隸屬於哪裏，這些是遺孤也罷，家屬也罷，我都不太感興趣知道，我只想知道敵人是誰，你們守護的是什麼，你們，你們失職了，你們廢物啊！”最後這句話易天是在是忍無可忍的吼了出來。

“告送我一切，你們辦不到的事情，我來。”

“你，你在說些什麼”對於一個五歲孩子能說出這番話的意外和震驚都表現在李叔臉上了，片刻后，李叔可能反應過來那句廢物，直接喊到“小天，你說什麼”眼睛猛睜，雙拳緊握，憤怒也讓身體顫抖起來，“你可知道.........沒人敢.....”

“老李”王嬸，打斷李叔的說話。隨後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易天，這個平時不怎麼露面的孩子，幾乎沒給她留下什麼印象，唯一就是十五這天跟隨媽媽去小丘上才出門能看到他，現在這番話說出來，實在讓她有點不太適應，大人對於孩子的印象還是給塊糖，說點好話就能打發的。

李叔冷靜下來，看了看易天，一個孩子而已，自己明顯失態了，沉默了片刻說道“是，我們廢物，我們對不起他，對不起他們的信任，這麼多年了，我們大意了”

突然，李叔扭頭看向王嬸說道“我申請去外勤，這次的事件外勤脫不了干係，組長？”

王嬸先看向易天，說道“小天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和你說了什麼，但是沒關係，本來等長大后也會慢慢告知你們，我們先回去，這裏不安全”

說完，才又轉向李叔說道

“李毅，先別衝動，只針對凝楚韻的狙殺，沒有發動大面積的攻擊應該是算計好了的，也證明他們沒有實力做更多的事情，這次也許只是敲山震虎，讓我們自亂陣腳而已，先回去再說”

“敲山震虎？”易天慢慢抬起頭，冷冷的看向王嬸，慢慢的向王嬸走過去，到了近前，才慢慢的打出一拳。

王嬸詫異的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易天，手向著易天的后領伸去，準備把易天拎起來，明顯就是家長對付不聽話的小孩一樣，拎起來打屁股的架勢。

易天改拳為掌，繼續推進，直到碰到王嬸的衣服。

從李叔的視角，看到的是易天碰到王嬸之後，王嬸就直接飛起向後倒去，然後碰的一聲摔倒在地面了。

這一幕像極了電視裏傳統武術大師表演的樣子，問題是組長幹嘛要配合這小屁孩這時候做表演？

還在愣神當中，只見易天又向自己伸出一隻小爪子。-

當自己從在半空中的時候，李毅還愣神當中，直到碰的一下繼王嬸的後塵，李毅才明白過來，這不是什麼表演啊，這簡直就是被一頭牛撞上的感覺，要不是自己多年的訓練，李毅敢保證，普通人受這一下最少半個月起不來床，即便自己也隱隱感覺肋骨應該是快要斷了。

“可以平等對話了嗎？我說過，告送我，我自己去，你們覺得自己很強”易天淡淡的說道。

爬起來的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超自然現象他們多少知道一些，但是聽說和親身感受還是讓二人對易天產生出極大的恐懼，哪怕對面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哪怕他們受過嚴格的訓練，出生入死過，但人們對於未知的東西還是會產生恐懼，就比如說一個強大的人突然遇到鬼時的感覺.

易天

“看到了，我是認真的，你們不是敵人，我也不想傷害你們，

“另外，我對你們是誰不感興趣，我說過了，敵人是誰？”

王嬸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胸前的疼痛，一臉戚戚的表情，對易天的突然出手由不解，不滿，震驚，等到身上的痛疼感覺逐漸消失時，王嬸臉上逐漸的露出笑容來，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似的，說道“罷了，今天楚韻被擊殺，是我們的失職，小天雖然年紀小，但即然有此能力，也該好好發揮，這樣，我安排李毅帶着你去趟騎龍大廈，最頂層應該有你相見的人。”

說完轉身離去，村子裏還有諸多事宜等着她去處理，背影看起來落寞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