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子糕
折騰許久,是宋依染先敗下陣來的。
「得得得!差不多得了!」她趁機一把推開他,揉揉自己的小嘴,「狠不狠吶你!」
晏懷霽沒注意,被推的後退兩步,他手背擦過嘴唇,好似還在回味剛才的味道。
「如果我沒記錯,應當是你先撲上來的。」
此話一出,宋依染下意識地看向他的唇邊。
果真留下了一道印記,稍稍有些紅腫破皮。
正是她剛才衝過去留下來的。
其實只不過是想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的,誰知道就搞成了這副模樣。
宋依染覺得自己確實有些不在理,撓撓頭。
「你不想負責是吧,行。」
結果晏懷霽不幹了,直接轉了個身留背影給她,坐在了桌邊喝茶去。
很像是小孩子賭氣的模樣。
宋依染莫名有種被萌到的感覺。
她上去,戳戳他的肩膀,「嘿,怎麼了這是?」
晏懷霽十分高冷,不理她,轉了個頭就是不面對她。
「哎好吧。」宋依染就搬着個凳子坐在他邊上一起喝,「既然你不想跟我說話,那就聊聊正事吧。」
正事?
我在這跟你質問為什麼不負責呢你跟我聊正事?
晏懷霽也真是給服了,這丫頭怕是比直男腦袋還要蠢。
也沒拉下這個臉去把話挑明,就沒好氣道,「有什麼正事還要你親自來講?」
宋依染沒理會這道陰陽,抖抖他問道,「既然我們都將話挑明了,不然你再讓讓我,讓晏槐修先當上皇帝怎麼樣?」
晏懷霽:「?」
什麼叫既然把話都挑明了,難不成剛剛都是為了這事?
突然就有種被欺瞞哄騙了的感覺。晏懷霽臉色更加沉了,「你覺得,晏槐修會讓我活么?」
她想了想,「唔,還好吧,只不過是將人弄成重傷,百般阻撓還把人的同黨給弄的死翹翹再將人困在京城了而已。」
晏懷霽:「......」也就你敢講這話。
「哎呀好不好嘛~」
宋依染直接摟上了他的脖子搖晃。
「那我們就......假裝給他們一個唄!」
「......」
次日。
楠沉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暗閣中。
一群個高馬大的侍衛兵都站在兩列旁,恭敬地喊着少主大人,十分嚴肅又嚴謹,讓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整不了人,難受。
楠沉覺得無趣,便回到閣中隨便轉悠,試圖能找到什麼樂子,又想到上回跟晏懷霽他們玩的十分帶勁,後悔沒多玩會兒。
但很快,他直接接到了來自晏懷霽的信。
這眼睛噌地一下就亮起來了。
當即就跑去閣中的暗器庫挑選了一些心愛的物品,一聲令下,「三千精兵,跟本少主出去玩啦!」
而此時的另一邊,宋依染已經往樓中去了。
發現樓中的食客沒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樣稀少慘淡,相反,卻是十分熱鬧。
「唉都瞧一瞧看一看了哇,宋家樓重新開張,話本台劇樣樣有,還供茶飲吃食!」
「這帶人來的,第三回來的,還能免費領一本話本子回家看!」
這話一吆喝,氣氛立馬就起來,宋依染都自認為自己如果是遊客百姓都要進去看一看了。
從馬車上下來,樓中的阿順以為是什麼大戶,趕忙上來迎接生怕是怠慢了。
結果在看到來人的面龐時,積壓多時的眼淚瞬時奔涌而出。
「宋姐姐!」
宋依染瞧着他眼眶全紅,開玩笑似的小嫌棄,「怎麼這就紅了眼睛,快憋回去吧,出去可別說你是樓中的人。」
話雖是這麼說,身體上還是抬手薅了一把他腦袋。
阿順吸吸鼻子,還沒從這驚喜感中脫出來。
宋依染先走進樓內,發現已經被改裝的十分精細,無論是從佈置還是飯桌細節來說,都成了一等一的水平。
就好似一個網紅小餐館搖身一變多天不見瞬間成了高貴的五星級酒店一般。
身價直接翻了一翻。
阿順還沒來得及解釋,身邊就出現了蕭長逸的一張臭臉,此時正仍在賭氣似的抱臂看着她。
又倔又傲嬌。
宋依染一歪頭,「怎麼的,師父都不叫了啊?」
蕭長逸:「哼。」
誰要管你叫師父,誰會管一個兇徒弟的人叫師父!!
宋依染踮起腳尖雙手給揉了揉蕭長逸的腦袋,把一頭幹練的高馬尾給整凌亂了。
蕭長逸:「你???」
莫名有點,被戳到的感覺怎麼辦?
還是頭回有人這樣揉他的頭!
他阿爹阿娘咩有,連他哥都沒有!
蕭長逸拉不下臉,昂起頭繼續傲嬌,「哼,別想着這樣我就能原諒你,你們幾個將我一個人丟在樓中這事兒可沒完!」
「我好心想要救你結果你在牢裏凶我還什麼都不告訴我的那事也是沒完的!!」
宋依染笑着,「行行行,好徒兒。」
「哼。」
「對了。」宋依染想起正經事,「這樓中是怎麼了?」
「哦,你說這樓里啊,難道不是你安排的嗎?他可是說認識你,是我出的銀子按照那人辦的,你看這會兒不還在賣話本嗎。」
蕭長逸朝着人群擁擠方一努嘴,宋依染朝着那看去,果真看見人在那吆喝。
「別搶,都別搶!一人有一本兒呢!」
快要被人群給埋沒了。
宋依染眯着眼睛看,總覺這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直到那人將視線放向這來,眼睛一亮,破開人群走過來。
「宋姑娘,您忘了子糕嗎?!」
子糕???
她在腦海中死命搜尋,總算在從京城前往中州的那條路上想起來。
這可不就是擄人客棧的那個小二嗎?拿藥酒迷暈人再送去山中做苦力的最後被他們識破那個??
最後宋依染隨便給他起了個名叫子糕,還給他指了條來京城的明路。
簡單回憶完,她將目光再次放到眼前人。
他早跟印象中不太一樣了,也難怪她一時沒有看出來他。
年紀不大,跟阿順差不多,乾淨的面龐,五官平淡,唯有那雙眼睛輕輕耷拉下來,充着些頹喪,卻因為他此時的面光被衝散不少。
「多虧了您,我才在京城跟我親生爹娘相認。」他激動地說著,「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我家是做話本,就想了這一出法子,還得多虧這位蕭公子沒把當時奇怪的我轟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