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目的
語氣中夾雜着許多威脅。
而白秋岱所說之事,必然會做到,也有這個能力會做到。
晏槐修眉頭一緊,應是傷口又開始疼了,現在已經能清晰地感受到衣衫的浸濕。
正欲白秋岱看他傷勢嚴重,要說些什麼時,晏槐修下一步後退。
「無論如何,兩位閣下救了本王這都是事實。」
他朝着他們兩人一頷首,白秋岱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受完這份禮,再帶着人往山上走。
蕭長翎在後方低聲,「看來師兄,對宋姑娘十分不一般。」
「不知......是不是藏有什麼呢。」
「就憑她喚在下一聲白大哥。」白秋岱回應他,「既受了這稱呼,便總想着做些什麼。」
蕭長翎笑得意味不明,只是搖搖頭。
他這個師兄吶,心中怕是只容得下俠肝義膽了。
待他們回到山頂的帳篷,白秋岱在邊上扶着晏槐修,看他面色越來越不對,「再忍着點,解藥在帳篷里。」
何來解藥。
晏槐修頭腦昏沉,沒精力再多想。
進到帳篷的那一刻,他肉眼可見地愣住。
眼前站着的,不是兵也不是來向他索命的人,而是一張白嫩熟悉的面孔。
是林酒兒。
原來......這便是白秋岱口中所說的解藥嗎。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雜了許多情緒,有不解,有埋怨,也有心疼,最終全部化為了平靜與不語。
與此同時,她的旁邊還站着阿堯,他不敢跟自己直視,低首摸着自己的鼻頭。
氣氛一時有些沉靜。
「我去把這小子給放下來,看着個子不大,還挺沉。」
蕭長翎率先打破安靜,拎着楠沉往別的帳篷走去。
「帳篷里放置了不少我們路上所帶的藥物,林姑娘你將就着看吧。」白秋岱也留下幾句話,然後帶着阿堯一起離開了,將場地留給他們倆。
晏槐修在原地挪不動腳步。
林酒兒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靜靜地看着他,只是語氣沒先前好,「坐着吧。」
「......嗯。」
傷口帶來的疼痛昏暈感被這衝散不少,他坐在了原來的位置。
正是她上一回給他換藥時,他所在的位置。
林酒兒按照先前的套路給他換藥,眼眸卻一時也沒有對上過他的眼睛。
這般模樣,更貼切的說,像是賭氣。
他承認,在看到林酒兒的那一眼,有一種無可遁藏的愧疚感,說不出來的難受,打自心底油然升起,好像很早之前就蓄謀已久了一般。
林酒兒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猛地一下下手中狠力,毫無預兆的疼痛襲來晏槐修下意識地悶哼了一聲。
她可算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但說出的話絲毫沒有消氣的意思,「怎麼就沒有疼死你。」
「......我。」晏槐修不知該如何接話了,只得閉嘴。
好像生氣了,不敢回媳婦的話,不敢哄,不會哄,在線求助。
他感覺自己完全被拿捏死了,一直到包紮完都沒有再說什麼。
最後一步,晏槐修還是問道,「為什麼回來了?」
「為什麼回來了。」林酒兒手中一停,抬起眼來,「你覺得呢?」
她自嘲一笑,「所以在你眼裏,我便是這樣貪生的人,可是,我的命分明不值幾個錢,我不需要你將自己弄成這樣。」
「阿槐,如果不是白公子和蕭公子在上山途中將我救下,我或許幾日後醒來,便是在遙遠的柳夜城。」
「與你隔着千公里,你想這樣,是嗎?」
她將眼睛再抬起來的時候,其間含滿了晶瑩的淚水。
晏槐修一直沒有說話,林酒兒隱忍着,捧起他的面龐吻了下去。
力道卻是狠的,與平日溫柔體貼的她截然相反。
用在上面的力氣更像是一種發泄,晏槐修起先眸子閃過一絲錯愕,動作也在配合著她,放棄任何掙扎,任由她的發泄。
待到她將這上面的氣全都撒完之後,晏槐修再觸碰到她的身子時,察覺到她在顫抖。
他將她的一隻手撫在唇間,「錯了......」
呼出的熱氣灑在手背上,又暖又痒痒的。
她沒聽錯么......他剛剛是在認錯?
林酒兒一時愣地望着他,覺得是他剛才他聲音太小沒有聽清,便問道,「什麼?」
晏槐修聲音低啞,炙熱的目光順着她的手再是手臂蔓延向上,停留在她的眸子上。
「錯了,下次不會了。」
一陣吻又再次鋪天蓋地般的席捲而來。
未盡的話語盡數藏匿在柔軟中。
「......」
白秋岱在帳篷外俯看着那處方向,那一塊區一片荒蕪,與周遭漆黑茂密的樹林形成鮮然對比。
還真是個毛孩子。
好在現在將他綁來,山下那群駐守的九院暗閣的人手才不會輕易動手。
「白公子。」
林酒兒從後方走上來。
白秋岱想是她已經給晏槐修包紮好了,轉過頭來,發現她唇邊殷紅。
白秋岱眯起眼。
哇。
有點東西。
林酒兒順着他視線往下看去,「阿槐有兩事不解,想請教一番白公子,不知公子可否回帳篷一趟?」
「好。」白秋岱轉過身。
他知道他要問什麼。
無非就是為何會出現在烏同山,為何他們早料到了毒霧,且提前準備了解藥,以及為何會救他。
這個有些說來話長,他邊想着語言邊走。
還是虧了那封信。
其實晏懷霽早就將毒霧的解藥給他們了告訴他們如何逃避,他知道楠沉喜歡使用這個法子。
雖然好像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感覺很不好,但好在這回還是有些用的。
在他們還沒搞懂和理清晏懷霽所有的計劃和意圖之前,他們暫時還只能按照他佈下的提示來走。
從拿到偽造的那張信便開始,到祠廟,到將軍府,都是晏懷霽那一人留的線。
而他們,也從剛開始的得知被欺瞞,被捉弄,到此時的無所謂。
他們比起報復更想知道的,是晏懷霽這一番精心策劃的棋局之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