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榜下捉婿
天啟二,新科進士的名單終於出來了,此次總共錄取了三百二十二人,宋代進士分為三等,其中第一等是進士及第,只,除了曾鞏與蘇洵外,另外三人便是常科考試的前三名,同進士出身第三等,有十八人,這些人都是入選恩科的人,其中就包括柳永,剩下的眾人便是第二等進士出身。
這份進士名單趙尚看過之後很失望,除了曾鞏、蘇洵、柳永三人外,其餘人的名字自己一個也沒聽過,既然如此,也沒有改動的必要啦,趙尚直接按照夏竦提供的名單排了名次,狀元叫賈黯;榜眼是劉敝;探花是謝仲弓。
為了以示恩寵,趙尚特賜常科頭三名為尚書郎,進尚書台,不用再去甘棠繼續進修了。
名單定下后,榜單會張貼在東華門下,有內侍在那裏唱名,榜下捉婿也是大宋的一個傳統,就在這一天,京城內好多豪紳、世家都會蹲在東華門,想着給自家女兒捉一個進士姑爺回去。
這對雙方都有好處,新科進士們剛剛進入官場,無錢無勢,上下打點等各方面都需要人來資助,而那些捉到女婿的土豪們,在未來也會有一個靠山。
尤其是第一等進士,這些人只要不半路夭折,大多都會成為***。
這天曾鞏、蘇洵二人也聯袂來到了東華門下,蘇洵調笑道:「子固,你年少有為,又才華橫溢,一會可得小心,不要被人家抓走才好。」
曾鞏搖了搖頭自謙的說道:「中不中還不一定呢。」
二人來到近前,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數千人把皇榜圍得水泄不通,能擠到最前面的都不是一般人。
這時一個小黃門又拿了一份皇榜出來了,小黃門笑着說道:「諸位,安靜一下,一會咱家念到名字的便出列。」
「第一等名單有賈黯、劉敝、謝仲弓、蘇洵、曾鞏。」
曾鞏愣住了,抓住旁邊的蘇洵問道:「蘇兄,沒聽錯吧?我竟然是第一等?」
蘇洵笑道:「沒錯,萬萬沒想到啊,老夫竟然也在這一等名單里。」
幾個員外打扮的老者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便一擁而上把曾鞏給圍住了。 「曾公子,俺家是做木炭生意的,良田八千畝,小女年方二八,青春靚麗……」 「曾公子,別聽這個商賈的,我家可是官宦世家,我家老爺的同年現在可都是翰林學士,只要曾公子您答應這個親事,保准你將來能夠飛黃騰達,步步青雲……」. 「哼,翰林學士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家可是世代國公,連官家都喜歡我將門家的閨女……」不用說這一聽就是將門的人。 眾人七嘴八舌吵得曾鞏頭大,曾鞏怒吼一聲道:「都別吵了,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別找我,找我沒用。」 眾人把曾鞏家的地址記下后,然後又看向了其餘四人,蘇洵四人連忙擺手道:「諸位的好意吾等心領了,可惜家有賢妻……」 無奈之下眾人只好把目光轉向別處,臨走前那個將門的老管家還悄悄的對蘇洵說道:「你年齡雖大,但身體還算強壯,要是有續弦的想法,可以來宣武巷找老夫,老夫家裏就在……」 這番話差點把蘇洵給活活氣死,老不死的,竟然敢詛咒老子喪妻…… 有人歡喜有人愁,那些沒中榜的士子嚎啕大哭者有之,破口大罵者有之,幾個激進點的甚至想衝擊皇宮大門,御林軍絲毫不怠慢,死盯着這些人,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那個小黃門笑着說道:「諸位也不要灰心,下一次科舉官家會改為以策論取士,大家回去多關心一下民生,三年後,寫出一篇好文來,也很有希望的。」 這個科舉改制的消息吸引住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尤其是一些年老的士子,與這些年輕的士子相比,他們的社會經驗更豐富,明年科舉中榜的優勢會更大一些。 這時幾個內侍牽白馬過來,蘇洵、曾翻身上馬,在眾人的祝福聲中,飄然而去。 至於那些落榜的士子,情緒大多也都平復了,離開了這個傷心地,錦衣衛的人就躲在暗處,一旦發現有人心懷怨恨,他們便會重點關注此人,就是為了避免再一次出現張元那種事。 張元也是一位落榜士子,與韓琦還是同屆,落榜后心灰意冷之下便跑到了西夏,成了李元昊的親信謀士,好水川之敗就與這個傢伙有很大關係,宋軍大敗后,張元還寫了一首詩:「夏竦何曾聳,韓琦未足奇。滿川龍虎輦,猶自說兵機。」以此來諷刺大宋朝廷有眼無珠,把趙禎給氣了個半死。 眾人重新回到東華門后,便在黃門的帶領下去了大慶殿謝恩。 趙尚高坐在上,眼見眾人在禮官的帶領下一板正經的對自己行禮,心裏也甚是開心,這些人裏面趙尚雖然只認識三人,但也不得不說,能站在這座大殿內的都是萬里挑一的人才,大宋讀書人成千上萬,走到這裏的卻只有區區三百餘人,這便是殘酷的科舉之路。 謝恩儀完成後,眾人先跟着禮官去換衣服,然後便會去參加晚上的聞喜宴。 聞喜宴是皇帝御宴,在金明池舉行,不光趙尚要參加,今年的主考官、副考官及翰林學士等都要參加,表現了皇帝對賢能英才的渴望和重視。 進士們之所以有這些榮耀,與大宋重文輕武的國策是分不開的,就是想讓民眾自發勤學苦讀,不斷報考科舉、追求功名,使得讀書入仕的風氣大盛。 傍晚時分,趙尚如約而至,眾人三呼萬歲,趙尚擺了擺手,宴會便開始了,宴席上趙尚給進士及第還賜了鮮花,雖然趙尚感覺男人送男人花有點噁心,但這是大宋傳統,趙尚也只好捏着鼻子認了。 宴上觥籌交錯、歌舞昇平,酒過三巡后,趙尚站起來道:「諸位,今日金榜題名,朕祝福你們。」 「多謝官家。」 「朕也有個問題想問大家。」 「官家請問?」身為狀元的賈黯站起來答道。 「大家讀書的初心是什麼?」趙尚笑着問道。 「報效國家、光宗耀祖……」眾人回答八門 趙尚擺了擺手道:「哈哈,朕覺着應該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