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先等等，我有點暈
這年代的冬季蔬菜，除了大白菜、土豆那樣易保存的蔬菜以外，只能吃些酸菜、腌菜了。幾乎找不到什麼反季節的大棚蔬菜。
在上輩子的記憶中，李緣曾經有過印象。差不多就是九十年代初前後，國內的大棚種植技術已經完全成熟，無非就是個逐步推廣普及的過程。
如同其他的推廣技術一樣，在沿海大城市周邊的農村，應該已經出現了大棚種植的示範點。而這裏的內地省份，應該還沒有出現，需要等到幾年後，才會慢慢的普及。要一直到2000年前後，大棚種植才會在各地全面普及。
既然這樣，大棚種植完全有搞頭啊？
聽說那些最早的大棚種植戶，反季節蔬菜在冬季能賣到五毛、一塊？而且送到市場就遭到哄搶？大城市裏到處都是願意嘗鮮的狗大戶！
要知道，現在的錢還是相當值錢的。大白菜只有兩、三分一斤，超過一毛的蔬菜就是天價？
所以說，幾乎一、兩年之內就能收回大棚的投資，主要是大棚的建築成本。一個冬季能賺個萬把塊，真不算什麼稀罕事。
如果讓自己家開展了大棚種植，首先收入高；其次人輕鬆，最後容易接受。
這不就是很完美的減負運動嗎？
當然，未來肯定會有人模仿跟風，大棚種植也很快就會泛濫。再加上魚頭坳村地理交通的限制，肯定競爭不過城市周邊的大棚種植戶。
但不是有那個跟風的時間差嗎？
等幾年後，大棚蔬菜做爛了，那就轉為大棚菌菇種植。再等幾年後，大棚菌菇都做爛了……？
拜託！如果到了那個時候，老媽張珍還需要在土裏刨食？自己可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
果然，張珍聽的眉開眼笑，臉上掛着那種慈母笑。自己兒子總算有出息了。
所以說，多讀書做文化人就沒有錯，最好哄騙着他繼續考大學……
顧雨芹同樣已經興奮的坐立不安。
這就是我男人。他懂的真多哩。我命真好哩。嘻嘻……
農村人就是見識少，他們又不傻，絕不會拒絕帶來好處的那些新生事物。
說到底，大棚種植同樣是種地，張珍和顧雨芹聽的就心裏有底。而且冬季蔬菜的金貴程度，良好的市場前景，她們又不是想不到。
等到李緣全部介紹完，張珍就問了一句：“兒子，這個種大棚蔬菜很難嗎？萬一有啥竅門，媽心裏可沒底啊？”
李緣總算鬆了一口氣，差點兒就要渾身虛脫。他笑道：“別把大棚種植想像的多麼難，說到底不就是種地嗎？這技術國外已經十分成熟，國內也開始推廣。竅門肯定也是有的，不過那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而且我有個同學，聽說他表哥就是咱們鄉里農技站的技術員，他們那裏應該就有大棚種植的技術。反正走之前，我會安排好的。”
聽到這裏，張珍果斷拍板：“就這麼定了。寶貝，頭一年虧本都沒啥關係，就當作交學費。只要三年內收回成本，咱們家就不算虧。”
與老爸李國棟一樣，老媽同樣是個敢闖敢拼、殺伐果斷的性格。
李緣早已經感動的熱淚盈眶。老天爺總算開了眼，終於達到了減負的目的。
張珍繼續道：“寶貝，別擔心錢的事。如果媽捨得臉皮去開口，還是能借到不少的哩。”
這倒也是。畢竟外人不知道李緣家裏的實際情況。看到那麼多的大牲口，他們還是願意借錢，不怕李家沒有錢還。
可是李緣擔心這點錢嗎？小姐姐們的稿費就快來啦！
“呵呵，媽，不用擔心錢的事。反正這事不急。建大棚很快，在入冬之前建好就成。”
李緣又沒想過建設什麼蔬菜種植基地，無非是利用家裏的那兩畝多水澆地罷了。幾千塊就能解決的事。
見一副母慈子孝、安詳寧靜的溫暖氣氛，李緣乘熱打鐵：“媽，以後就在水澆地建大棚，那些坡地該轉出去了吧？”
張珍奇怪的看了一眼：“當然在坡地建大棚。萬一失敗呢？咱家連個口糧都沒了呀？”
這些不重要的細節，李緣已經不想與老媽多爭論。多說就傷感情：“那也用不了多少坡地，其他的可以轉了吧？”
“那些不行。坡地種的粗糧，牲口還要吃呢。”
“行行。那麼牲口該賣了吧？咱們家都忙着大棚種菜，沒功夫伺候它們？”
“也不行，兒子，都有用呀？”張珍笑眯眯的說道。
李緣臉色微變：“媽，咱們都不賣草藥了，留着馬和騾子有啥用？”
“誰說不賣草藥？冬季賣蔬菜，其他季節賣草藥，這都齊活了。”張珍得意道。
“呃……”
(⊙⊙)
李緣差點兒一口氣沒接上來，有句MMP當不當講？
絞盡腦汁為了家裏減負，最後居然又給老媽找了一門新活？
“先等等，我腦子有點暈。你的意思……？啥都不肯放棄是吧？”
“這還用你說？”張珍掩嘴而笑，“你媽就是這樣的人，你想咋地？多干點活又累不死人……”
李緣啞口無言，一旁的顧雨芹早已經笑成一團……
……
到最後，張珍就像哄孩子那樣，她終於高抬貴手，稍微給了李緣一點甜頭，算是安慰他那顆幼小的心靈。
今年就算了。
從明年開始，家裏就不再養豬，羊也減少到兩、三頭。不過作為交換條件，還要去買些雞苗鴨苗。反正可以扔給四妹李云云去照顧。
好吧！總算不是一無所獲！
李緣同樣獲得了一個很寶貴經驗——在老媽張珍眼裏，他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以後如果再有什麼事，自己還是要先斬後奏。不過先斬後奏的前置條件，那也要自己建立起一定的威信。
在老媽張珍眼裏，自己無非是一個毫無經驗的高中生！
然而想要有威信，那就一定要有成績；想要出成績，一定要去了京城以後？
這就像是陷入了某種怪圈。
李緣很無奈，還是熬過這大半年的時間吧！
可就算這樣，等到了第二天打獵出發的時候，他腦子裏依然是暈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