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青衣小童
定身法只能定住黑手一瞬間,也只能定住它一瞬間,不然消耗的法力,就不是白行簡能夠消耗的起的。
所以,在定住樹妖的一瞬間,白行簡就起身一縱,來到了石桌旁,將桌子上燃燒的蠟燭,砸在了巨手上。
估計樹妖也沒有想到,白行簡會來這麼一招。
自古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剋,燃燒的蠟燭一觸碰到樹枝纏繞而成的巨手,立馬就燃燒了起來。
同時,遠處的杏子樹也整個都搖晃了起來,併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下子,白行簡幾乎想不肯定是杏樹成妖都不行了。
樹妖遭了白行簡的道后,巨手就開始猛烈的朝着地上抽打,想要撲滅上面的火焰。
只是火焰越燒越猛,不一會的功夫,巨大的火焰就幾乎蔓延到了巨手的每一個角落,並且,大有向杏子樹本體蔓延過去的趨勢。
這時的白行簡,看着痛苦哀鳴的樹妖,惻隱之心大起,頓時又有些於心不忍了。
只是火焰太過巨大,院子裏又沒有水,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撲滅這些火焰。
但是作為一個擁有現代靈魂的人,他的腦子轉的還是很快的。
這事,還是得從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剋上靠。
在沒有水的情況下,也只有土能夠覆滅火了,只要成功的阻斷空中的二氧化碳和樹妖的接觸,撲滅火焰也就一會的事。
只是按照剛才樹妖跟他打交道的手段,樹妖能讓他幫忙嗎?
會不會誤認為他就是想落井下石,直接弄死它?
只是看着巨大黑手上已經燒成木炭的手掌,以及杏子樹本體上,冒出來的一縷縷青煙,不難想像,火氣已經順着樹妖手掌裏面的脈絡,波及本體了。
或者說,火毒已經蔓延到本體上了,再晚一些,或許這棵樹妖,不死也廢了。
白行簡看着樹妖巨手越來越無力的掙扎,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他大吼一聲:「想要活命,就把手放在地上,不要亂動。」
說完,也不管杏樹妖會不會聽他的,他自顧自的走到燃燒的巨手旁,彎下了腰來,雙手***院子中的泥土中,並運起了全身所有的殘餘法力,全部彙集到雙手。
接着,再將所有的法力,一絲絲的匯入到手掌下的土地中。
也不知道,是這棵杏樹妖感受到了白行簡的善意,還是它真的聽懂了白行簡的話,又或者兩者皆有。
它真的停止了胡亂的掙扎,忍受着烈焰燃燒的痛苦,將燃燒的身軀,平放在白行簡的面前。
一人多高的火焰,不斷吞吐着炙熱的能量,不一會就將白行簡的發梢烤卷了起來。
看着杏樹妖,真的聽懂了他的話,他也沒有再拖延,吐氣、運力,暴喝一聲。
「哈。」
將院子中三分之一的地皮,掀了起來,蓋在了熊熊燃燒的巨手上。
很快,在隔絕了空氣與火焰的接觸后,大火很快就熄滅了,遠處的杏子樹,也不再劇烈的顫抖。
只是就像是受到過烈陽暴晒過一樣,它所有的枝條和葉子,全部都萎靡了下來......
過來好一會,覆蓋在杏樹妖的巨手上的土層,開始微微顫抖,應該是熄滅了所有的余火后,它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
只是白行簡看着抽出土層的黑手,只覺得真是慘不忍睹。
沒有了一開始的威風不說,五根手指全部被燒了一個精光,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手腕,並且到處焦黑一片。
看着站在院子中的白行簡,那根光禿禿的手腕,一下子就豎立了起來,就在白行簡以為它不服氣,還想要跟着打鬥的時候。
遠處的杏子樹,無精打採的哀鳴了一聲,巨手像蛇一樣跟他點了點頭,慢慢的縮了回去。
白行簡聽到這聲哀鳴,像是感受到了杏樹妖一絲杏樹妖的無奈,他不明白它想要表達什麼,但是心裏就是很不舒服。
為了弄明白杏樹妖想要表達的意思,他跟在那個巨大手腕的後面,尋了過去。
不出所料,跟着燒成重傷的巨大手腕,一路前行,繞過幾座花壇,就來到了杏樹底下。
剛走樹底下,白行簡就看到杏樹后,躲着一個七八歲的孩童,皮膚粉嫩,長的很是可愛。
只是很可惜,這個穿着一身青衣的可愛小童,狀態不怎麼好,眼眶通紅一片,看着白行簡就要滴出眼淚來。
並且,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如同乞丐一般,小臉黑一塊白一塊,如同遇到了火災....
更關鍵的是,這個孩童和他一樣,有着一雙青藍色的眼睛,一看就不是正經人類。
再加上,他一臉恐懼的看着自己,白行簡哪裏還不明白他是誰,無他,杏樹妖也。
白行簡看着此時的他,着實有些好笑。
你說他怕生吧!他能夠幻化出樹枝做成的巨大黑手,前去找他的麻煩。
說他不怕生吧!他現在躲在樹后,怎麼喊他他也不出來。
每當白行簡橫移一步,想要看看他的全貌時,他就也跟着走一步,全程跟着繞圈,繼續躲着白行簡。
反正就是不敢出來。
白行簡對此有些無可奈何,停步瞪着他,他就也停下腳步,睜着一雙大眼睛望向白行簡。
良久之後,白行簡朝着杏樹妖化形而成的孩童開口道:「小子,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半響,思考了一會的杏樹妖小童,從樹后多探出一分腦袋,遲疑的點了點頭。
白行簡見到杏樹妖小童,點頭表示能夠聽懂他說的話后,頓時也有些興奮了起來。
要知道除了小青,還有那個兇悍的一匹的延晶真君,這是他第一次意義上,看到其他妖怪。
看着現在軟萌的小樹妖,白行簡也放下一絲防備之心,繼續說道:「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啊?以往住在這裏的住戶,你是不是已經把他們殘害了?」
白行簡問出這兩個問題,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第一個問題,是他好奇為什麼小樹妖會無緣無故的攻擊自己,想要問出它內心的是非善惡之心。
如果他是出於嚇人或者惡作劇,那就罪不至死,如果是出於惡意,那也就別怪白行簡不客氣了。
至於第二個問題,想必也很容易理解,要是這個樹妖已經沾惹了人命,還留着它過年嗎?
不管動物還是植物,自古成精者,萬中無一,必有其靈性。
在聽到,白行簡的話后,立刻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危機感一樣。
他一下子站了出來,露出了整個身形,在燒爛了的半邊衣服后,露出了一個齊腕而斷的小手。
只是他好像不會說話,只有一張小嘴「啊啊啊」的發出聲音,同時一隻粉嫩的斷手,也開始比比劃划。
很可惜,白行簡一句也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