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脅迫解封
寂靜之中,傳來了白行簡的低語。
所有人齊齊抬頭,看着他。
隊伍里,江元之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先是將視線從「諸會」的衣物轉移到了白行簡身上。
白行簡看到他原本剛毅的面容,此刻已經滿是悲容,眼眶中隱隱有着霧氣。
他知道,江元之還在認為是自己殺了好兄弟諸會,而感到悲痛。
白行簡有些不忍,便說出了自己的一個不太肯定的猜測。
「江大俠,你先不要傷心了,你剛才持劍斬殺的人,不一定是真正的諸會。」
聞言,江元之頓時滿眼希冀的看了白行簡一眼,難以置信的問道。
「白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江元之一聽白行簡說諸會可能還活着,口中的稱呼,頓時從「白書生」變成了「白公子」。
白行簡沒有太過計較,繼續說道:「我要是沒有猜測錯誤的話,剛才相自明很有可能施展的是傀儡術,或者是替身術,明確的來說,就是拿來迷惑人的障眼法。」
「傀儡術?那你的意思是?諸會、喬玉龍還有餘零很有可能還沒死?」江元之強忍着激動得心情,不敢置信的再次問道。
「是啊!白行簡仔細的打量着地上的衣物,點頭道。
只是想到剛才江元之的寒光一劍,就把「諸會」的腦袋給搬家了,他便接著說道:「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如果諸會他們的實力都與你相當,我相信,相自明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得手。」
江元之也是聰明果敢之輩,經過白行簡得提醒,他也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臉色也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他對着白行簡拱了拱手,表示了之前輕視白行簡的歉意,並且對他的幫助表達了感謝。
而白行簡在看過江元之的寒光一劍之後,也不敢妄自託大,自然也是好一番謙讓。
良久,隨着危險的消失,眾人難免還是放下了一些該有的警惕之心,就連武功最高的江元之也不能例外。jj.br>
「啊!!!」一聲尖銳的尖叫。
瞬間又把大家的警惕之心拉滿。
白行簡轉過頭去,發現發出尖叫的不是別人,正是傅紅寧。
可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時候,發現她死死的盯着剛才「諸會」的那個方向,說不出半句話來。
只知道拚命地用手指,指着諸會剛才站立的位置。
順着傅紅寧顫抖的手指看去,饒是見慣了各種電影特效場景的白行簡,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外加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一枚圓形的黃色光球,正從「諸會」的衣服里緩緩升起,它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暈,正滴溜溜的轉動。
似乎感應到白行簡他們的目光,它猛地一頓,朝着白行簡他們望了過來。
沒錯,就是像擁有眼睛一樣,看向了白行簡等人。
就在白行簡等人驚愕的時候,相自明憤怒的聲音,卻是從那顆泛着淡淡白色光芒的寶珠中傳出。
「可惡的牛鼻子道士,你為什麼要壞我的大事,我與你道觀道,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也從未違背過我們的約定,你為何還要破例出手幫他們?」
白行簡聞言,心中百感交集,各種心思和想法在腦海中不停的交織,首先這個相自明肯定認識,他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或者認識他的這具身體的師父,又或者是長輩。
並且與他們有着某種約定,雙方各不干擾,各不干涉。
只是很顯然,這些他都不知道。而剛才為了自己的小命,情急之下,看樣子就把他們之間的協議給毀了。
可是,如果真的被摧毀了,那又如何?他總不可能跟相自明道歉,然後立刻和江元之等人撇清關係,一走了之!
相信相自明也不會答應。
再者,這樣一套操作下來,不說兩邊都得罪。
如果有一方萬一贏了,等他們恢復過來,恐怕白行簡連死的機會都沒有。
為啥?
因為牆頭草最可恨......
所以,現在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了,只能是一條路走到黑,站在江元之這一頭了。
既然決定站在江元之這邊,面對化成詭異寶珠的相自明,腎上腺素飆升的白行簡,也是自有一番氣度。
再加上擁有這具身體的道士,雖然白行簡不知道他是因為何種原因暴斃。
但是因為從小修道的緣故,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道教仙家氣度。
這一刻,在旁人眼中,白行簡就像是脫胎換骨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雍容華貴,宛如謫落凡間的謫仙人。
那副蒙住雙眼的布帶,更是增添了幾分洒脫不羈的神秘之感。
「按照之前的約定,就算你化為相自明,前來道觀,我也並未與你計較。但是傅紅寧傅姑娘為人善良,與我有杯水之恩。有道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誘惑他們去往你的地盤,我害怕你傷她性命,故而不能見死不救。」
說完一通揣摩出來,故作神秘的話,白行簡強撐着有些發硬的身體,直勾勾的看着那顆不時旋轉一下的珠子。
一旦有什麼不對勁的風吹草動,他就準備第一時間躲到江元之的身後......
江元之和卻顏聽到珠子中傳來相自明的聲音,倒也還好,畢竟見過不少世面,就算現在遇到這種詭異的事,也能很快鎮定下來。
只是俞山和傅紅寧可就要差多了,俞山身為男子,還能勉強撐住。
但傅紅寧卻是不行了,身為女人,沒有多少閱歷,加上膽子也不大,所以全身發軟不說,大半個身子全靠在俞山身上。如果不是俞山提着她,估計早就癱倒在地了。
白行簡的話,讓相自明沉默了下來,而且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似乎在考慮着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此高壓環境,俞山和傅紅寧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幾乎清晰可聞。
但白行簡卻沒有絲毫取笑他們的意思,說實話,他其實比俞山,甚至是傅紅寧都要害怕。
只是理智告訴他,害怕和恐懼並沒有什麼卵用,反而會讓對方發現自己的弱點,讓自己陷入更大的劣勢。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藉助這具身體和她的某種關係,穩住相自明,努力建立對等關係,讓他有所顧忌,或者忌憚。
所以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讓相自明看不出他的虛實,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輕鬆隨意,像一個真正有修為的得道高人。
從目前來看,效果還不錯。
至少相自明包括江元之都沒有看出他的虛實。
「啪」。
一聲異響,嚇得白行簡差點沒有維持住,他努力做出的高人形象。
儘管如此,他也沒有動,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查看了一眼。
原來俞山終是力竭,沒能繼續抱住傅紅寧,兩人雙雙跌坐在泥濘中。
兩人看着一臉擔心的眾人,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但眼中卻閃過一抹堅定。
傅紅寧正要開口,白行簡卻是給了他們一個微笑,伸手按了按,示意他們不必多言。
兩人原本的內疚和絕望,在這一刻,被白行簡溫暖的舉動,瞬間融化!
看到白行簡這麼關心傅紅寧等人。再加上傅紅寧和俞山鬧出的動靜也不小。
那顆原本安靜思考的珠子,它又開始頻頻的轉動起來,並再次傳來了相自明的聲音。
「白公子,按照約定,既然是你們這一脈先破壞規矩,那麼,就要從封印之地把我放出來。而且...」
說到這裏,珠子飛到傅紅寧他們面前,相自明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惡意。
「之前的那三個人,應該都是傅小姐的朋友吧?正所謂朋友的朋友,不應該也是你的朋友嘛?白公子,難道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你的朋友,和我一起在封印中,度過一生?」
「要知道,一百年的時間,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場短暫的沉睡,而他們可就要變成一地枯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