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這水有問題
岑歡喜嘆了口氣,張口剛想說些什麼,就被自己帶回來的那個小男孩打斷了!
「奶奶你別求她!說是我們的娘親,其實一點為娘的事情都沒做!」
語罷,還惡狠狠的瞪了岑歡喜一眼。
好傢夥,原身三個孩子啊!
她心下驚嘆,也就沒及時回話,婆婆以為她還是如往日般左耳進右耳出,無奈的搖了搖頭,囡囡雖然年紀小,但也看出來自家娘親是被討厭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展開雙手擋在了她身前,聲音奶里奶氣卻堅定不移。
「不要欺負娘親!娘親很好的!很好的!」
小孩子詞彙量有限,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個字,被這邊的喧鬧引來的林家大房和二房的兒媳婦趙秀容和李麗聞言冷笑出聲。
「我說弟妹啊,都是女人,我們也明白你的苦楚,可是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啊,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那也是三弟唯一的血脈,現在他昏迷在床的,你要是把孩子賣掉了,那就是斷了你們三房的血脈,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趙秀容一向看不慣岑歡喜。
這會有機會埋汰人,自然不給人留一線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譴責岑歡喜,這要是原身,肯定被激的與人對罵了,但現在的岑歡喜,可是二十一世紀沐浴陽光長大的高知分子,可不會那麼做。
「嫂子說笑了,孩子都好好的站在這裏,談何賣掉呢?」
「不過有句話你說的沒問題,這是我們三房的血脈,是我養老的依仗,以後我會好生待他們的。」qs
岑歡喜抓住一切已知信息,體面的回答。
這樣子倒是和之前的她截然相反,把孩子們和林婆婆都震住了,大兒子最先反應過來,對這番話不僅沒有表現出信任,反而表現出憎恨與懷疑。
岑歡喜也不指望幾句話就改變別人的想法,所以對他的反應裝聾作啞。
林婆婆雖然不信,但還是選擇不再介入,打了個馬虎眼把自家另外兩個看戲的兒媳婦給趕回去了,自個拉着男孩不放心的叮囑幾句。
「擇生啊,你先帶着弟弟妹妹好好跟你娘進屋,如果受委屈了,再來找奶奶。」
林擇生縱然心中百般不願,但還是點頭應和下來,牽着弟弟妹妹目送奶奶回去后徑直回屋了,岑歡喜也不管他們做什麼,自顧自的進屋,隨意拉了個板凳坐下,單手扶着腦袋,口中嘶嘶個不停。
許是用腦過度了,本來就受傷了的腦袋,這會疼的很厲害,等緩了一下,她才小心翼翼的摸索疼的地方,那裏的髮絲***涸的血弄成一塊一塊的了,摸不出什麼所以然。
她準備去洗個澡頭髮再處理。
這裏沒有獨立浴室這種東西,只有一個大桶,她費勁吧啦的把它拖到房間裏,又來回跑了好多趟把桶給加滿水了。
溫熱的水包裹她的軀體,掃去疲憊的同時,終於將被壓在心底的恐慌和疑惑給挖出來了。
「呼——」
好難受。
生理上的難受她可以忍,但心理上身處陌生地方產生的惶然不適,卻不是她可以輕易消解的。
而且她在獨自消解這份不適時,還要做到不露出馬腳。
真的是太難了!
岑歡喜越想越焦慮,抬手惡狠狠的拍了一下水面,水花四濺,被濺到頭髮上的水溶了些許未洗凈的血液,悄無聲息的滑落到頸間項鏈上,眼前白光一閃,她的視角就換了地方。
面前是一口清澈見底的泉水,水中時不時有小魚來回穿梭,泉邊的草木也很是旺盛,鬱鬱蔥蔥的模樣引得她下意識朝其靠近,結果卻因為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落入泉中。
岑歡喜下意識撲棱起來。
幾息后突然停下動作,手抬起虛虛的覆在腦袋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腦袋沒那麼疼了,昏沉的感覺也沒那麼重了。
她試探性的往水裏貓了貓,僅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半晌后,這雙眼睛因為驚訝瞪得更圓了。
這水真的有問題!
腦袋不疼了!
為了進一步驗證自己的猜想,她把手臂內側的嫩肉抵在泉邊的石子上,狠下心一用力,鮮血濺了出來,她馬上把手泡回去,眼睜睜的看着傷口在水中快速痊癒。
醫學奇迹!
這要是能運用好,得多少病患免受苦難啊,不過以自己現在的情況,還是不要輕易展露的好,畢竟懷璧其罪啊。
岑歡喜感慨之餘,隱約聽到一些細碎的動靜。
好像是……說話聲!
她反手抱住自己,警惕的四下查看,入目之下皆無人,正打算看的再仔細點時,大腦里一陣針扎般的痛感,這種疼實在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她當下渾身一軟,栽到在水中,最後的意識只能支撐她扒住岸邊岩石,不讓自己溺死。
人在痛苦的時候,總覺得時間漫長,她覺得自己再次掌握身體控制權是在很久很久以後,其實也就幾息不到的時間,但她也沒精力細究了,此時她的注意力全聚焦在大腦中出現的屬於原身的記憶。
原來原身是被買來的媳婦,而且丈夫卧床昏迷,就是個植物人,三個孩子還沒一個是自己生的,確實很可憐,但這也不是她苛刻孩子們的理由啊,閨女林生生還好,歲數小,還願意親近她,大兒子林擇生和二兒子林路生是真的憎恨她憎恨的厲害了。
想到那兩個孩子怨恨的眼神,岑歡喜嘆了一口氣。
自己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不過既然來了,把他們當親生的疼,她現在做不到,但讓他們吃飽穿暖還是可以努努力的。
思及此,她的心緒定下了不少,大腦遲鈍的想起疼痛來襲之前聽到的說話聲,不過這裏除了這口泉水,就是廣袤的土地,雖長滿草木,但那高度,也不像是藏得住人的樣子。
所以,是幻聽嗎?
岑歡喜疑惑之餘,偏頭傾聽片刻,沒再聽到什麼就鬆了一口氣,結果一口氣松到一半,被嚇得又提起來了,人也往水裏又窩了窩,不是她不想跑,而是她沒穿衣服啊!
【她剛才為什麼突然倒下了?靈泉水可是能強身健體的,她泡在裏面,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啊?】
那道聲音再次出現,這次咬字清楚了很多,岑歡喜可以聽清楚內容了,但就是因為如此,她更疑惑了。
靈泉?強身健體?
看來剛才自己的傷口快速癒合不是概率性事件,而是這口泉水的功勞了。
那自己突然擁有了原身的記憶,也是依靠它了。
岑歡喜理清楚這些關係后,聽到另外一道聲音響起了。
【管他們什麼應不應該呢,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這人可以像以前那老頭一樣聽懂我們說話,給我們挪個好位置,我是真受夠了這個要營養沒營養的破地方了!】
岑歡喜的目光順着聲音聚焦在泉邊五六米開外的一處亂石堆上。
亂石上正正好兩株藥草,無風自動的樣子,讓她越發覺得剛才的聲音就是它倆發出的,猶豫半晌,小心的挪過去碰了碰草葉子。
那兩道聲音驀然停下。
岑歡喜試探性開口。
「是你們要挪位置嗎?」
一開始沒有回答,但沒一會指腹下的草葉子竟然又動了動,跟小動物蹭人一樣,有一種另類的親昵,與此同時,剛才的聲音再度響起。
【是,謝謝你。】
語罷,兩棵草迫不及待的說自己心儀的位置,她也很耐心,壓着驚疑將其換好位置,然後與它們交換信息。
「你們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是一個法器哦,就是你脖子上帶着的那個,你試着想想進來出去。】
岑歡喜試了一下。
眼睛一睜一閉,人又出現在外邊浴桶里了,動作和自己進去時一模一樣,看來進空間的只是意識,而不是本體了,那自己是否可以塑造自己在空間裏的形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