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對峙秋月山
「你就是錦衣衛一處事務官鍾清晏。」
鍾清晏迎着秋月山那銳利的目光,臉上帶着和善的笑容。
「正是在下,不知道秋代總督有何貴幹。」
「呵呵。」秋月山被鍾清晏氣笑了,他指了指鍾清晏身後站崗的錦衣衛黑騎:「鍾清晏,你來告訴我,你這是什麼意思?」
鍾清晏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黑騎,臉上依舊帶着笑容。
「有人懷疑前任總督的死有問題,我錦衣衛來徹查這件事,不知道秋代總督可有疑問?」
秋月山臉上露出笑容:「既然你們錦衣衛要查,那就查好了,如果什麼都查不出來,那就不要怪我們不給錦衣衛面子。」
「這就不勞煩您操心了。」
「那你們打算查到什麼時候,南江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我來處理,難不成你們錦衣衛要一直在這裏查下去。」
鍾清晏從兜中取出懷錶,看了看時間,然後對秋月山說道:「秋代總督,很遺憾,我們還需要一個時辰。」
「什麼?」秋月山的聲音很明顯提升了一個量級。
「你們錦衣衛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訴你,這裏是南江,不是你的帝都,別以為你可以在這裏為非作歹,如果今天你不給我一個結果,我一定會將此事上報內閣。」
「好,你儘管上報。」
一句話,讓秋月山說不出任何話。
這就是鍾清晏的聊天風格,他永遠能把天給聊死。
秋月山不停地在總督府踱步,過了一會,秋月山止住自己的腳步。
「鍾清晏,你很好,做的很好,我秋某人記住了。」
說完這句話,秋月山就上了自己的車,伴隨着一陣白霧,汽車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林峰走到秋月山身後。
「鍾老弟,這位就這麼走了?」林峰的表情寫滿了不解,他不理解為什麼這位南江的封疆大吏放了幾句話就走了。
「那他還能怎麼辦,體面離開是他目前的最佳解。」
林峰撓了撓自己的頭,這表明他並不是很理解。
鍾清晏拍了拍林峰的肩膀,笑着說道:「回去吧,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不是,老弟,你應該給老哥解釋解釋,為啥這麼做是對他的最優解。」
鍾清晏停住前進的腳步,看向林峰:「你知道你的黑騎意味着什麼嗎?」
一句話徹底點醒了林峰,他拍了拍自己的頭,笑着說道:「你瞧瞧,老哥我在黑騎待久了,都忘了黑騎的名頭有多嚇人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
這時,一陣急促的聲音打破了他們的談話。
「鍾大人,我們發現了線索,那個服務員,我們查到她去哪了。」
「好了,我們該開始繼續工作了。」鍾清晏說道。
林峰點點頭。
……
秋月山離開總督府,他的心裏十分憋屈,他沒有想到鍾清晏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玩花樣,真當他是吃素的不成。
而且秋月山也不傻,錦衣衛在南江做的這些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就是說,錦衣衛已經在明面上盯住他了。
自己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宮寒文打破了秋月山的思考。
「老師,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秋月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準備去想辦法。」
鍾清晏一邊思索着一邊說道:「去臨江別院。」
車輛一掉頭,快速的前往臨江別院。
……
春江府·臨海別院
臨海別院坐落在南江最好的觀海地區,整個別院是按照燕國江月行省的風格修建二層,建築一黑白兩色為主基調。
在南方建築風格的主流中,黑色佔了極少數,但臨海別院卻是一種另類的風格,這種黑色的建築風格並沒有讓人感覺到太過突兀,反而讓人覺得十分合理。
而整個庭院的建築設計和其他別院不同,其他別院只需要把自己的房間修飾得漂亮點就可以了,而這裏的房子卻要用上好的紅木,牆壁周圍用的都是上好的白玉砌成,可見其奢華程度,而且這裏面還有很多精美絕倫的擺設,比如那些擺放在正廳中央,高達十丈的龍紋玉獅。
在這裏,每一件傢具的雕刻都是精品,就連那牆壁都被打磨得光滑如鏡,就是在這裏,你只需輕輕一碰就可以把它們碰碎。
臨海別院中間有一條長形石橋連接,橋上雕刻着各種栩栩如生的花紋和圖案。
石橋上的石頭由青灰色轉變成金黃色,石橋上還有幾座假山,上面有幾處小亭子,亭子的頂端是圓形的。石橋的另一邊是臨水之處,水波蕩漾的聲音從湖底傳到岸上,在岸邊的一片綠意中顯現的淋漓盡致。
這時一臉氣派的灰色蒸汽豪車停在石橋面前,有僕人連忙將車門打開,用手擋住車框。
「大人,歡迎您來到臨海別院。」說話的是臨江別院的侍女長。
下車的正是秋月山,此時的秋月山臉上陰雲密佈,讓他身邊的僕人都有些不寒而慄。
秋月山可謂是臨海別院的常客,他不認識這位女僕長,可這裏的所有人個個都認識他。
「你家主人現在在哪?」
「回大人,就在大廳等着您呢,小人這就帶您過去。」
一路上,秋月山沒有心情看這裏的亭台樓閣,雖然它們精緻典雅,而且各個都出自大家之中。
僕人將秋月山帶到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面前,僕人輕聲說道:「大人,我家主人就在裏面。」
秋月山輕輕地扣了扣門,然後推門而進。
屋內的裝飾古香古色,只見一個身穿着白色便服的中年女人靜靜地站在裏面,手中握着一把長弓。
啪嗒,隨着弓弦的釋放,一隻羽箭正中紅色的靶心。
女人緩緩地將弓放在原來的地方,將目光望向門口。
「你來了?」林蘭開口說道。
「是呀,有些人逼得太緊了,我應付起來有些困難。」
林蘭揮手讓僕人關上屋子的門。
隨着大門緩緩關上,整個房間瞬間變得一團漆黑。
「走吧,進裏面來說話。」林蘭扣動機關,原本那上面都是靶子的牆旋轉了45度,形成了一個可以進去的通道。
林蘭在前面走,秋月山在後面緊緊地跟着。
「你見過那個人了?」
「見過了,很年輕,但很難對付,而且這個人背景不一般,不能輕舉妄動。」
林蘭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有手緩緩撥動自己的碧玉戒指。
「我知道了。」
兩個人大約走了十多分鐘,牆邊的壁掛燃氣燈隨着兩人的路過被依次點亮。
「到了。」林蘭用手將那扇鋼鐵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間密室。
密室的格局很簡單,兩張沙發椅,一個桌子。
「請坐吧。」林蘭對秋月山說道。
秋月山找了一個自己舒適的坐姿坐在沙發椅上,翹着二郎腿。
林蘭從抽屜里取出一張地圖,將其展開在桌面上,緩緩開口說道:「這是一張南江的地圖,上面是我的產業,這裏面也有你的份子。」
「哦?」秋月山緩緩站了起來,瞟了幾眼上面的東西,他的眉毛不禁微微皺了起來。
看完之後,秋月山有做了回去,將目光看向林蘭。
「怎麼,你想拿着個威脅老夫?」
林蘭那張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錶情,她也坐在沙發椅上,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只是告訴大人,你我都在一條船上。」
啪啪啪,秋月山笑着鼓起掌來。
「真不愧是我欣賞的女人,有手段,但是你考慮過威脅一位朝廷大員的代價嗎?」
林蘭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將其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的。」
秋月山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他將放在桌子上緩緩打開。
他的表情從原來的驚訝變得漸漸地緩和下來。
「你呀你呀,還真是一個足夠犀利的女人。」
林蘭臉上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謝謝大人的誇獎。」
「既然你我之間都已經如此坦誠相見,那不如聊聊你打算下一步怎麼辦?」
林蘭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將其放在桌子上。
「你還真是謹慎。」
一邊說著,秋月山一遍拆開信件,看到上面的東西,秋月山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他又用目光打量着此時低着頭,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林蘭。
「林蘭呀,林蘭,你下手真夠狠的。」
「大人您過譽了,小女子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那你這飯可真是……」秋月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你的事情都處理乾淨了嗎,空印的事情應該已經被鍾清晏發現了。」
這句話宛如一道霹靂直接撕裂了林蘭臉上的面具,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大人,你這是開玩笑嗎?」
秋月山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也許你還不會到,沈一河已經錦衣衛逮捕了,現在人就在昭獄之中,我們不知道他到底會泄露多少秘密,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採取果斷的措施。」
林蘭眯起雙眼,她不停的用手擺弄着自己的戒指,大腦快速的思考着自己得到了海量信息。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做好東西的掩埋,海外的臟事爛事就不要幹了,能收手盡量就收手,不要等到底鍾清晏這個狗鼻子問到味才後悔。」
林蘭點了點頭:「我回去處理的,但你要知道的,我需要時間。」
「不行,我們沒有時間了,我們所有的產業必須要轉移,而且要把屁股擦乾淨,錦衣衛的本事你我都清楚,不要到時候被他們抓住才後悔,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講這些話。」
「我知道了,我會儘快安排,你那邊儘可能的配合我的行動。」
「我知道,不過你的速度要快,鍾清晏我的總督府,讓我現在太被動了。」
林蘭站起身,開口說道:「那我先告辭了。」
「沒事,你先去忙去吧。」
等林蘭走後,秋月山又再一次打開那封兩封信,一遍又一遍的看了起來。
「這女人還真是蛇蠍心腸,誰要是真的惹了她,不死也要脫層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