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她配嗎
「她配嗎，別做夢了！」
楚嫣然話里話外已經沒有了半點對老夫人的孝敬，目光甚至帶着些怨恨。
嘴上說著不論如何都會向著自己偏寵自己的，但一轉頭就打起讓那賤丫頭飛上枝頭的如意算盤，自己卻只能嫁去國公府作為一個「幫襯」的角色。
到底是嫡親的孫女，就是不同。
楚嫣然咬着嘴唇，越想越是心痛，越痛就越是憎恨，完全忘了最初自己得知有望嫁入國公府有多歡喜，如今唯一想的，就是絕不對被楚月苒比了過去！
梅姑繼續朝楚嫣然說著如今的局勢：
「即便楚月苒她不配，但若老夫人與相爺傾盡整個楚家的力量，再加上她外祖的柱國將軍府，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呢。」
楚嫣然聽后越想越是心痛，緊抓住梅姑的手，激動道：
「梅姑你一定要幫我，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賤丫頭當上皇子妃，讓我向她行禮給她卑躬屈膝，那我情願一頭撞死！梅姑，你一定要幫我扳倒楚月苒，一定要！」
見楚嫣然如此大聲，梅姑只怕隔牆有耳，趕忙示意琉兒將房門關好，安撫楚嫣然道：
「大小姐莫慌，奴婢這不是回來了嗎，奴婢一定會幫着大小姐，講那些礙眼的人統統掃除。」
看着梅姑認真的神情，楚嫣然雖勉強鎮定下來卻仍是難以相信道：
「當真辦得到嗎？我們該怎麼做呢。」
梅姑壓低嗓子，身子也想楚嫣然那邊靠了靠：
「大小姐你且想想，老夫人之所以看重楚月苒些，就是覺得她行事穩妥持重，能堪大任。可若有一天她失去了這些優點，屢屢犯錯，惹得老夫人失望，自然也要重新考慮她能否嫁入皇子府，畢竟關係到整個家族的興衰，斷不能出一點差錯。」
楚嫣然眉間愁緒仍舊不散，嘆息道：
「你不知道，那丫頭難對付的緊，我也想過辦法讓她犯錯出醜，可每次都能讓她化險為夷，簡直就是狡詐如狐。」.br>
「那是因為之前大小姐勢單力薄，身邊只有一個三小姐，可那三小姐本身就是個沒城府的，不幫倒忙就已經不錯了。」
梅姑心中早已思量，見楚嫣然正好說到這裏遂直言道：
「奴婢聽聞那爾雅齋多了位玉娘子，若是有機會，大小姐倒可以去拜會一番。」
「她？」楚嫣然眼底滿是鄙夷與不屑。
「梅姑你不知道，她只是父親的外室，無媒無聘卻與男子私定終身還生下孩子，簡直就是不知廉恥，如今因着一道聖旨連姨娘都不能得，於這樣的人多說一句，我都覺得噁心。」
「話不是這樣說的。」梅姑仔細的替她分析。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單從她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還能留在府里足以看出本事，何況現在又懷着身孕，大有翻身的可能。她在府中身似浮萍孤立無援，大小姐也是，二人若能合力將共同的敵人剷除了，不是一舉兩得嗎。且忍耐一時，反正再過幾年大小姐嫁人離府，也不必再見那無廉恥的女人。」
聽梅姑這樣說，楚嫣然也在心裏琢磨起來。
她雖厭惡賈玉娘，但也親眼見了那女人是如何做戲扮柔弱籠絡住父親的心的，越想越覺得梅姑說的句句在理。
「你說得對，若能得她的協助，在父親耳旁吹吹風，讓父親更喜歡我更討厭楚月苒那便好了。」
「大小姐能聽得進去便好了，那找個合適得機會由奴婢先去爾雅齋探探虛實，而後大小姐再露面不遲。」
「便依你說的辦。」
「這段時間大小姐也該多加練習琴棋書畫的本領，只等着楚月苒出錯還是太過被動，大小姐也要琢磨琢磨如何在老夫人面前展現，特別是下次再遇到二皇子時，一定要讓他對您欣賞乃至一見傾心啊。」
「可是……」楚嫣然垂着眼睛，有些傷情的意味。
「若事成了，我便錯過了小公爺那樣一個溫柔的人，國公夫人常氏也對我滿意。」
「我的大小姐啊。」梅姑嘆了口氣。
「世間最靠不住的便是情情愛愛，老夫人在夫人未入府時不也是百般示好，說到底，看重的還是門第權勢。您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犯糊塗，等您成功入了二皇子府，那個時候整個楚家可能要仰視您求着您，尤其是楚月苒，再想發落她折磨她，也是易如反掌的。」
梅姑描述的情形實在對楚嫣然來說簡直就是她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只見她的眸子逐漸從嚮往變成了堅定。
「梅姑你說的不錯，我要的就是那些看輕我的人匍匐在我的腳下，二皇子妃的位置，我一定要得到！」楚嫣然說的毅然決然。
翌日清早，相府西南方向竹林小院的學堂內，先生還未到，幾位小姐已然走在位置開始了溫書。
雖然這裏面並不包括趴在桌上望着院子發獃的楚樂微，讓她覺得最痛苦的事其一是與楚嫣然與楚沁沁兩個人在一處，其二便是讀書寫字。
而上學堂正巧是這二者的結合，其煎熬程度可見一斑。
伴隨着一陣開門聲，走進來的卻不是年近古稀的夫子，在看到那人後，楚樂微百無聊賴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直起身子朝外面招手道：
「二姐姐。」歡喜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她怎麼也來了，一個鄉下丫頭，認識字嗎。」楚沁沁翻了個白眼，對楚嫣然小聲嘟囔。
楚嫣然沒有回應她，可握住筆桿的手卻緊了緊。
對梅姑昨夜的話更是深信不疑，看來父親與祖母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栽培楚月苒了。
幸好梅姑那邊也有了行動。
走着瞧吧，看你還能得以幾時！楚嫣然恨恨的想。
楚月苒看也不看旁的眼光，徑直走到了楚樂微前面的桌子坐下，玉簪將白氏為她備好的書冊取出。
她大略翻看了幾下，是《論語》、《孟子》這些啟蒙入門的書籍，突然想到前世自己被祖母以「流落在外苦了這些年，回府了就該多清閑清閑」為由，並沒有讓她跟姐妹一起去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