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還有這等人?
沒成想,溫雅柔方才落座,胳膊肘便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花瓶,「哐啷」一聲,花瓶碎了開來。
眾人還沒開始說話,便被這一聲脆響嚇了一跳,紛紛看了過來。
溫雅柔低着頭,猛然就開始啜泣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長眼,擾了大家的興緻!」眾人還未說話,溫雅柔便撲通一聲跪下,就開始認錯。
她自一進門開始,便柔柔弱弱的,偏趙氏與林氏身為將軍府之人,從來不是個軟弱的,見不得這種,自然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
如今溫雅柔這一番樣子,更像是挨了欺負。
她跪在那裏哭的狠厲,啜泣的厲害,鼻子紅紅的,顧影自憐的樣子很讓人心疼。
白庭瞧着十分不忍,想着再怎麼樣人都是自己帶回來的,便想開口為溫雅柔說幾句話。
他正欲起身,楚月苒便徑直將溫雅柔強行扶了起來,一邊扶她坐下一邊道:「溫小姐不必如此,不過一個花瓶而已,我們也不會真的在意的。」
一句「我們」,將界限劃分的清清楚楚,也成功分散了白庭的注意力。
趙氏很是看不慣,朝天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道:「溫小姐可別行如此大禮,我們將軍府雖門面高,卻也不興動私刑的,你這般模樣讓旁人瞧去,沒得還以為我們將軍府對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平白壞我們名聲。」
林氏也跟着:「我們救你一名,回頭來還要被你害了名聲,真真是委屈的緊!」
幾個小姐也看過去,眼神不善。
白慕華想着,這人為何如此討人厭,像是被人欺負了一般。
要知道,將軍府人人直爽,可見不慣這等惺惺作態。
溫雅柔哭着,卻又不敢再哭,她若是再哭,豈不是坐實了趙氏與林氏的話。
只得啜泣着,漸漸收斂了,悻悻地點頭:「我沒有……」
楚月苒回頭坐下,淡笑着:「溫小姐快坐吧,若覺得過意不去,這花瓶就記在賬上,待有朝一日溫小姐家人尋來,一道結清了便是。我這兩個姨母向來待人親厚,從不輕易責罰下人,你不必驚慌。」
算的清清楚楚,也是將溫雅柔擇的清清楚楚,左右你與這家半點關係也沒有。
意思就是,你需得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溫雅柔跪在地上,心裏反覆念叨着楚月苒這番話,將她罵了千遍萬遍,恨得咬牙切齒。
若不是眼前這人,她早就進了將軍府的門了。
白庭就是個粗人,哪裏識得清!
她巧言幾句,輕而易舉就能抓住他的心。
可眼前這人雖說的話都不輕不癢,卻每句話都將她的後路堵得死死的。
言語雖輕,卻一語中的。
趙氏瞧着她不說話,也不動作,不知道她是在走神,只以為還是在耍無賴,心中生氣,便道:「你若願意跪着,便跪着!不請自來也就算了,如今竟耍上無賴了,將軍府什麼時候容得下無賴!」
她此番言語也是真的生氣了的,若換做平時,這樣的人怕是早就被她掃地出門了。
可溫雅柔是白庭帶回來的,她偏偏氣的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好好地供着,生怕出點什麼事兒給白庭惹出麻煩來。
白庭瞧着氛圍不對,想說話,卻被趙氏的目光盯着,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愣是別的臉色漲紅了,哎呀一聲起身:「母親,我還有軍務要處理,先走了。」
他這一走,溫雅柔也待不住了,猶豫着爬了起來,但是也不敢坐,就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走還是不該走。
楚月苒卻往旁邊讓了讓,拍一拍她的座位道:「溫小姐坐呀。」
你想走,偏還不讓你走了。
怎麼,這個時候走了,去追白庭嗎?
楚月苒不會給她任何機會。
趙氏瞪着她:「愣着幹什麼,坐啊!」
林氏瞧着她情緒有些失控,連忙拉了她一把,打着圓場:「溫小姐快坐吧,吃飯,吃飯!」
事到如今,她也是出不去了,便只能先坐下,視線卻看着窗外,一直隨着窗戶外白庭的身影消失,才堪堪轉回頭來。
趙氏只覺得晦氣,用完膳便將人趕走了。
白氏這才開口:「這是怎麼回事,怎的府上平白無故便多了個女子?瞧着……與庭兒還有些關係?」
她猶豫着,沒敢多說,畢竟人多眼雜,生怕傳了些對白庭不利的消息出去。
趙氏嘆了口氣,將溫雅柔進府的原委說與白氏聽:「你說,庭兒怎麼就着了這女人的道兒呢!」
嬤嬤們招呼着將飯菜撤下去,幾人去到了偏廳坐下,白氏道:「什麼叫着了道兒,庭兒也是心善,卻是沒處理妥當罷了。」
楚月苒也跟着搭話:「是啊姨母,我記着上次來是要將她送出去的,怎的……」
「別提了!」趙氏登時火冒三丈。
她本就是個暴脾氣,提起來更是火氣壓不住:「你莫不是忘了,上次方才說要將她送去別院,這廂便暈了過去,你說巧不巧!待醒了之後便要死要活的,嚎的那叫一個響啊!」
林氏也嘆氣,她可是見證了全程的:「要說著溫小姐也是個有手段的,她若是鬧大了,這事兒捅出去,庭兒的處境便就難了。」
這話趙氏卻不以為意,她叉着腰站在堂上,氣道:「將軍府堂堂三尺男兒,還能被一個女人牽着鼻子走不成!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照我說,便該聽我的,趕出去!若是不走,便找幾個門牙子來,你看她走不走!」
在堂上走來走去,趙氏氣的面色發白:「也不知是個什麼來路,想就這麼毀了我庭兒的名聲?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說到這裏,林氏也有些擔心:「我瞅着這姑娘不簡單,着人去查,卻是什麼都查不到,家住何方,姓甚名誰,半點都查不到,這名字是不是真的都未可知。」
白氏皺着眉頭,心下犯了難:「還有這等人?」
將軍府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賴上了,說出去,只怕旁人都是要笑話的,如此看來,這個溫雅柔還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