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黑暗中的gin(9)
可是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就出去,恐怕會連累身邊這個一看就在躲着琴酒的人,因為他知道反派不是什麼好人,並不期望對方會大發慈悲放過別人,所以能救一條命就是一條命吧。
而且,兩個人躲在窄小的衣櫃裏,還是以貼得特別近的姿勢,被琴酒看見了就是有八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殊不知身旁的英俊男人前面和他也想的一樣——黑暗組織里的琴酒並不是個濫殺的男人,但卻絕對不是良善之輩。
被人撞見他提槍殺人,除非是和對方一樣的同夥,也就是自己,否則普通人的話多半是難逃一劫的,所以他的第一想法是拉着木木野躲起來。
好歹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下,能把人救下來肯定是他身為公安的良知啊。
兩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死寂當中,沒有一個敢發出聲響吸引外面人的注意。
木木野死死盯着外面的反派,彷彿錯億。
可惡啊,差一點點他就能回到任務對象身邊,繼續自己肆無忌憚的擺爛行為了。
安靜的休息間裏配置並不多,似乎只是其他人偶爾過來休憩片刻的地方。有一張床和靠牆的柜子,在床邊還放置了一台純白色的梳妝枱。
琴酒摸了摸尚存溫熱的床鋪,墨綠色的眼瞳深了深。
所以是誰來過這裏,帶走了他的小刺蝟?
外面的門被他反鎖過了,他來這兒只是想把門鎖打開,再直接走人就行。
沒想到過來這裏卻發現門是敞開的狀態,走進房間更是空無一人。
男人在房間裏逡巡一圈,眸光環視着各處,眼神鎖定在房間僅有的藏身之所。
皮鞋腳跟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響聲,一聲一聲地敲擊在衣櫃兩人的心臟上面,極致的危險纏繞在心尖,警鐘彷彿在耳邊響起。
小廢物慾哭無淚,還不如從一開始就留在外面呢。對方把門一開,完全就是抓姦現場啊。
安室透和木木野大眼瞪小眼,聽着外面的聲響心臟鼓跳如雷。
前者好歹在瘋狂頭腦風暴,思索着狡辯的話術。後者目光獃滯,決定祭出“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但就是半天不說解釋內容的胡攪蠻纏大法。
“叮鈴鈴——”手機鈴響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裏特別的刺耳,差點沒給小廢物嚇得心臟驟停。
站在衣櫃前面,離柜子裏的兩人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的男人頓住,他接起了電話,“喂?”
“老大,現場已經處理乾淨了,boss讓我們收尾后就立即回去。您看我們是現在就回去嗎……?”伏特加的語氣明顯比之前尊敬了許多。
一來是前段時間被下了狠手地往死里揍過,二來就是這段時間出任務,不僅見識到了琴酒的勞模屬性,還被這傢伙出手的狠辣無情給震撼到了。
比不過,真的比不過。
帶着白色手套握住黑色手機的殺手掃了一眼床櫃,冷聲地“嗯”了一下,立馬把手機掛斷。
對面的人聽着嘟嘟嘟的電話音,連怒氣都都不敢有。
走之前琴酒依舊看了一下緊緊閉着的衣櫃,他剛才就是有種莫名的感覺,認為木木野會躲在那裏面。
現在出門仔細深想,覺得自己的想法簡直可笑。
小刺蝟見到他會躲起來么?恐怕早就暴躁憤怒地跳出來,理直氣壯地質問他幹嘛突然走人,之後還杳無音信讓他找都找不到。
可以說,銀白色長發的男人真的相當了解木木野了,可惜前提是對方身邊沒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進了這個名為柯學,實際上一點都不科學的世界,彷彿每次都在救人。
木木野為自己深明大義而感動不已。
兩人又在衣櫃裏等了一段時間,確定琴酒不會再回來之後才從裏面出來。
小廢物開始后怕,極不雅觀地癱在床上,總算可以大口大口地喘氣了。
剛才在衣櫃裏面,他被嚇得一直屏息斂聲,生怕氣出重了就會讓琴酒那個敏銳的男人給發現。
安室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重視自身形象的藝人,好奇地打量了他好幾眼。
一直盯着人不太禮貌,哪怕對方是生活在聚光燈下、早已習慣他人注視的明星也一樣,所以他只看了幾次,目光就轉移在了其他地方。
“唔,我說,剛才你為什麼要拉着我躲避那個人啊?他是你的仇人嗎?還是說他是壞人,抓到我們兩個都會一槍一個小朋友?”木木野像連珠語似的問個不停,最後還半開玩笑地緩和氣氛。
安室透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對方真的不是故意的嗎?一開口的最後一句就猜中了事實。
以gin那種生性多疑、漠視生命的傢伙,未必不會直接把他們兩個一塊給解決了。
好在之前躲進衣櫃時,他就已經打好了要解釋的腹稿。
“槍擊案發生時,我看到的是一個穿着藍色工作服的人正在用槍狙擊別人,還有剛剛製造的恐怖襲擊也是藍色衣服的工作人員。但我不確定是不是對方,所以還是先拉着你躲起來比較好。”
安室透目前在黑暗組織里擔任間諜,代號“波本”,現在是不會出賣琴酒的。
倒不是他一定對組織、對琴酒要表現得多衷心,而是哪怕舉檢了對方也沒有用處,那個人可以有千百種逃離的方法。
如果不能一擊致命,他就是在自爆身份,只有找死的地步。
“啊,這樣嗎。”木木野點點頭,也不知信沒信眼前男人的話,“所以,你究竟是誰啊,怎麼會有這裏的鑰匙呢?”
遲鈍的大腦終於開始緩慢運轉,小廢物的表情滿是狐疑。雖然已經知道了把他帶過來的罪魁禍首是琴酒,但眼前的人好像也沒有任何值得信賴的地方吧。
不都說了嗎,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是帶毒的。
“我是來這裏檢查各個房間安全性的工作人員,鑰匙是之前的大樓管理人給我的。”黑皮的英俊帥哥一邊說著,一邊從身旁的挎包里掏出一張藍白相間、被封在透明膠片里的硬紙片。
“這是我的工作證明。”
男人咧開嘴,一口整潔雪白的牙齒露了出來。在黑皮的襯托下,那兩排牙齒美觀又靚麗。
小廢物伸長了脖子,在工作證上看到了熟悉的紅色印章和男人照片,以及上面的幾個黑體日文。
“安、室、透。”木木野念了出來。
身為藝人,說話字正腔圓或是帶着獨特的尾音腔調本來就是基本素養。
青年在這方面就做的很好,可能是因為他的音色本來就特殊優美,仔細念着別人名字的時候輕軟又含甜,和他那高調的性子與囂張的態度大相逕庭。
安室透揉了揉耳朵,直白道:“你聲音還挺好聽的。”
小廢物矜持地說:“多謝誇獎。”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安室透說的第一句話,這才慢慢抓住重點,“等等——你說什麼?!我們這棟大樓發生了恐怖襲擊?!”
猝不及防接收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木木野人麻了。
他張了張嘴,驚恐地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大抵是真的太恐懼了,在這種情況下喉嚨直接失聲也是常有的事。
安室透神情有些複雜,害怕極了的小廢物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
“沒關係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警官們很快就會趕到現場。傷亡並不算嚴重,只有兩個人死亡,其他人只有輕微受傷,都是在跑動的過程中導致的。”黑皮男人耐心地跟木木野解釋着。
“其中一名死者就是之前的那位社長,另外一人我不清楚身份。”其實他是知道的。
那人跟他一樣是組織里的間諜,只不過被死裏逃生的琴酒給抓出來而已。
但是那人應該不是公安的人,很有可能是和黑暗組織差不多性質的幫派安插進來的。
因為琴酒在享受着貓抓耗子、用心理擊潰對方的過程,出手時不會一次就將背叛者給解決了,可能其中還有沖他們發出警告的原因吧。
既然加入了黑暗組織,就別再有脫離背叛的想法,否則對方的下場,就是他們之後的結局。
那人為了躲避琴酒的獵殺,專門朝着人多的地方躲,他未必不知道琴酒這個瘋子就是在人山人海的情況下也依然會開槍。
“投資人……那兇手都是同一個人嗎?我的意思是,都是那個恐怖分子乾的?”木木野在外人面前話一般都不多,總是會有些許高冷的狀態在其中。
不過這次可能是怕得狠了,要問許多個問題,得到了解答之後一顆心才能落回肚中吧。
他之前在工作人員竊竊私語談論八卦的時候聽過一耳朵,說是投資人可能是得罪合作方,對方不滿才花錢找人槍殺對方。
畢竟對方是一個非常和善的人,平常還會捐款做好事,誰沒事會跟這樣一個好人結仇呢。
出乎青年的預料,安室透搖搖頭否認他的猜測,“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在外面等保安檢查我們的工作證時,那些穿藍衣服的人和我進來的時間差不多,可是我進大樓時那位投資人就已經死去多時了。”
也就是說,這棟大樓里不但存在恐怖分子,還有一個持槍的殺.人.犯在對他們虎視眈眈。
木木野感覺自己後背上的汗毛都豎直了,罪犯竟然隨時都在我身邊!
“不過你不用擔心啦。”安室透的手放在了木木野的腦袋上,輕輕揉了兩把,“恐怖襲擊的動靜那麼大,加上之前就有人報了警,警察應該很快就到了。”
木木野的心神都放在了安室透的話上,也就沒怎麼注意對方的動作,其實他的摸頭應該有安撫的意味在裏面。
警鈴的聲響由遠及近,木木野站在大樓窗戶邊,看見下面不斷閃爍的刺目紅光,穿着正裝的警察們魚貫而入,他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
“我們要一起下去——誒?”小廢物轉過頭,發現之前還站在這兒的黑皮男人已經不見了身影。
所以那傢伙是什麼時候走的啊,怎麼和琴酒一樣連個招呼都不打,虧他還為了這傢伙的性命而放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任務對象!!
可惡!
小廢物捶床無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