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還敢叫我小二嘛?
次日一早,楚墨按照老和尚所留的地址疾馳而去。
“青州極西之地?這裏可不就是青州!”
一路西去,到達了目的地,楚墨愣住了。
是真的愣住了……
是那家古樸的小酒館。逍遙酒館!
楚墨懷着複雜的心情扣了扣房門。
房間打開,裏面的那位老人先是一愣,隨即笑道:“來了?”
楚墨無比吃驚:“您料到我會來此?”
老人面色古怪:“你來此不是為了結賬?你可知道你那師父賒賬幾何?老頭子我原本是要關店的,之所以現在開着就是等着你們呢……”
楚墨:“……”
如果不是憂心玄燁之事,這渾小子絕對轉身就跑。
楚墨神情複雜:“晚輩今日來此,並非因為此事。而是您的徒子徒孫,危在旦夕!”
老人愣了一下,隨即輕嘆:“誰告訴你的?”
楚墨心中思考,要不要賣隊友呢?
“進來坐吧!”老人打開了房門,楚墨隨着老人邁入其中。
“你先坐!”老人招呼了聲楚墨,隨即翻開一個古樸的箱子,取出一炷香。
朝着老人的方向看去,佈滿灰塵、靠着牆壁的桌子上面有一座香爐,香爐的前面擺放着一塊牌位,牆壁掛着一副畫像。畫像之上應該是某位道門先祖。
楚墨不解,上次來時怎地沒有發現?
老人手指輕輕一點,指尖突兀地升起一絲無名火種,順勢將那炷香點燃。
老人將那炷香插入香爐之中,轉過身對楚墨說道:“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將前因後果告訴我並且說服我。如果你能說服我,我破例為你出手一次。”
“是有一位高人告訴晚輩前輩在此的消息。”
楚墨理了理思緒,瞥了眼那炷香,面色古怪,有些結巴:“前輩,那炷香好像滅了……”
老人眼睛微微一眯,起身上前將其點燃。
不出意外,僅僅一個呼吸間,那柱香再度憑空熄滅。
莫不是先祖也認同?
老人輕咳,眸中複雜,語氣有些怪異:“你小子面子挺大!”
楚墨不解。
“想讓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
老人話鋒一轉:“你上次喊我什麼?小二兒?”
楚墨的臉立馬耷拉下來:“前輩,晚輩極少在世俗界行走呀!不懂這裏的規矩呀!您是不知道,當初晚輩第一次下山,老混蛋師父就給我兩個銅板……我被人追着打呀!嗚嗚嗚~”
“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絕對不敢了!”
老人滿意地笑了笑,似想到什麼,又問:“你喊你師父什麼?老混蛋師父?你可懂得尊師重道?”
楚墨叫起撞天屁:“您老是不知道,我那老混蛋師父是怎麼對我的……”
“嗯?”
不待楚墨說完,老人淡聲道:“還不悔改?”
楚墨立馬蔫兒了:“我不懂得尊師重道,我桀驁不馴,我冥頑不靈,我死不悔改……我真的知道錯了,嗚嗚嗚~”
楚墨行走天地間十年有餘,第一次認知到還有人能剋制自己。
“說說吧!”
老人道:“是誰讓你來的?”
楚墨急忙道出事情的原委。
老人聽罷,臉色微沉:“該死的老禿驢,秉性難移!”
楚墨小心翼翼:“前輩,您跟他認識?”
老人很乾脆回應:“認識,但不熟!”
“那您跟我那老……您跟我師父也認識?”
“不認識,我會讓他賒賬?”
老人吹鬍子瞪眼:“還湯姆每次來都點名喝我的陳年佳釀……”
“老傢伙,我不認識你,你卻認識我?”
一道聲音陡然響起。
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形邁入酒館之中。
“老混蛋師父!”楚墨怪叫一聲,朝着劉清鋒奔去。
“嗚嗚嗚~老混蛋師父,他欺負我!”
“徒兒乖,他怎麼欺負你的,為師讓他一筆一筆還回來!”
劉清鋒看向楚墨:“乖徒兒,有魄力,沒讓為師失望。至於那天師符籙的事情,晚點我們再聊……你先到門口去,待會兒省得被波及。”
接而又看向那老人,輕聲道:“我只認識茅山宗大長老玄冥尊者,卻不識得你這位龜縮於此的老王八蛋!”
面對劉清鋒的嘲諷,老人臉色淡然地看向窗外,輕嘆:“還有誰?讓他進來吧!”
接着,又一人走進酒館。
“師兄,真的是你?”走進來的是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正是玄燁的師尊,玄天!
“唉!”
老人無奈道:“老子避世不出二十載,最種還是被找上門來。”
說罷,老人大手在臉上一揮,一道光華閃過,老人的臉上一陣幻化。最終,變成一個四十來歲,威嚴極其濃重的模樣。
“老哥,果然是你!”劉清鋒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師兄!”玄天語氣輕顫。
接着,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怒喝:“弄他!”
玄冥一愣,怪叫一聲,出手迎戰。
三人都是當世頂尖的道門大尊,但……
但他們的打法卻好似潑皮無賴。沒有什麼繁奧的招式,拳拳到肉。你給我一拳頭,我踹你一腳;你敢薅我頭髮,我就拽你褲子。
痛呼哀嚎聲不止。
……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三人鼻青臉腫的哼哼着從地上起身。
劉清鋒率先道:“說說吧,當年的不辭而別,究竟是為了什麼?”
玄冥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一條手臂,示意劉清鋒把脈。
劉清鋒會意,上前將手搭了上去。僅僅是觸碰的一個呼吸間,頓時臉色大變。
玄天道:“怎麼?”
劉清鋒看向玄冥:“還是因為當年?”
玄冥點點頭,嘆道:“經脈寸斷,能活着就已經很不錯了。”
劉清鋒沒有回應,而是咬着牙握緊了拳頭。
玄天也是如此。
“今生,我已經淪為了廢人。”
玄冥笑道:“若有來生,我再陪你們共舉盛事!如今這殘軀之體,鎮壓九劫散仙大圓滿問題不大……域外來客欺我,妖族和冥府也來分一杯羹。道門相殘,天理何存吶!”
二人沒有回應,酒館內氣氛沉重。
“可有得治?”
玄天不死心:“天材地寶也不行?”
劉清鋒沉聲回應:“此等傷勢,若是有星崖草,或許能有一絲機會!”
玄天大喜,玄冥也是面露喜色。
不待二人開口,劉清鋒喃喃道:“此事不急。眼前最重要的就是玄燁那小子。那老禿驢既然給我那徒弟關於老哥你的消息,自然有他的用意……但是老哥,我們二人不能出手,你明白吧?”
玄冥點頭:“這些年蜀山的勢頭最猛,行事也最是囂張跋扈。也是時候該讓他知道,天下道門,並非蜀山才是話事人!”
玄天不由感慨:“正一盟威之道重現世間,此生有望否?”
劉清鋒苦笑:“在我們這一代,怕是無望。”
玄天不由喪氣。
玄冥輕笑:“我們這一代,資質耗盡,格局已定。確實難有什麼希望。但我們的後輩可說不一定。”
這時,楚墨推門而入,大刺刺道:“那可不?小爺我以後要做堪比道主的人!額不對,小爺以後絕對要比道主還牛杯!”
真是給他牛杯壞了。
“嗡嗡嗡~”
楚墨話音剛落,牌位輕顫。
“這……”
三人不由怪異。
玄冥面色古怪:“我發現先祖似乎對這小子很感興趣!”
劉清鋒乾咳了兩聲,沒有說話。
“你小子啊!”
玄天感慨:“強爺勝祖何其艱難?”
“我不管,小爺以後要統領天下道門!要組建一個比正一道還要強橫的存在。”楚墨尾巴翹上了天,一臉的傲慢。
玄冥看向劉清鋒,又看了眼玄天。
玄天會意,乾笑兩聲:“我這師兄啊,就是好為人師。替老友你教育一下徒弟……”
劉清鋒很乾脆的點頭。
楚墨撒腿就跑。幹嘛?好為人師你收徒去啊?打別人徒弟算怎麼事兒?
玄冥見劉清鋒同意,當即二話不說,一把按住了楚墨……死死的按住……
沒辦法,有人替自己教育愛徒,劉清鋒自然是樂意之至。
……
“卧槽,這家店裏折騰什麼呢?”
“或許是殺豬呢吧!”
“不逢年過節的,殺豬幹什麼?”
“人家這是酒館好嘛?大哥你家是太平洋的,你管那麼寬?”
“我的意思是怪不得這裏的豬肉很新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