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柔師尊
懲罰結束后，宋初寒在屋外踱步，對主系統的任務一臉黑線。
【叮咚！觸發任務點：宋真音受傷，反派被受牽連，請進行暗室懲罰！懲罰時間：直至反派17歲！】
【叮咚！請立即執行！】
宋初寒倚門不語。
【宿主，窩們改變了劇情線，主系統那裏的數據有延遲，還未更新…所以任務也沒更新…】寫寫小心解釋。
宋初寒盯着任務，其實也不全錯，宋真音的確受傷了，不過只是小傷。
「能不……」
【不可以，宿主，主系統發佈的每條任務必須要做，不然要關小黑屋的，就像第一次那樣……】寫寫戳戳小手。
聽見小黑屋，宋初寒心口一滯，抿唇，「能不能說一下，為什麼時間這麼長？」
【…嘿嘿，宿主一定要好好做哦～窩這就去查。】
見系統離開，宋初寒眸光下垂，眼尾帶着一點厭棄感，整個人沐浴在光下，也似乎不怎麼能感受到溫暖。
系統剛剛的反應不錯，他剛剛的確想問若是不做有什麼後果。
只可惜面臨的懲罰是小黑屋，那隻能另闢蹊徑。
*
屋裏的白貓已經醒了，他眨眼瞧着周圍，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他記得他好像被師尊責打，堅持不下去只能搖尾乞憐地求他。
他求了許久，師尊一直冰寒着面容，最後昏死前，那人屈尊到他面前，他聞見了師尊身上獨有的冷冽氣息，他以為師尊又要繼續用那雙憎惡的眼睛怒視他。
但他意外看見了一雙平淡乾淨的眸子，那是他從未在師尊眼睛裏見過的眼神，然後那雙乾淨眸子對他說：「既然知錯，便回去吧。」
這句話隨着那道冷冽氣息來襲，似乎漸漸治癒了他的傷痛，他就不那麼疼了……
白貓眨眼。
可惜，那只是夢，如今夢醒了……
夢醒了，白貓也徹底清醒，想起來自己毒發，他猛地一下坐起來，抬手運功，靈力通順，強勁有力。
他不僅沒死，毒還解了！？
*
寫寫過了半晌，顫顫巍巍地回來了。
它…嗚嗚，它不敢說！
都怪它當初太急，沒仔細去看原主的生平，把宿主坑了！嗚嗚嗚…
為什麼原主這個畜牲要在反派17歲時，禍害糟蹋人家！遇見這種事，擱誰不扭曲！不黑化？嗚嗚…
宿主…會不會打死窩嗚嗚——
【宿主，為什麼要在17歲，額…是是因為白貓漸漸強大，對原主有用處，就罰的少了！】系統瞎謅到最後理直氣壯。
它也沒說錯……
宋初寒蹙眉，他知道原主一直對宗主之位心懷芥蒂，想取而代之。
「漸漸強大」，「有用處…
宋初寒細細琢磨。
【宿主，白貓醒了～】寫寫滴溜着眼睛，想讓宋初寒跳開這個話題。
果然，聽到白貓醒了，宋初寒揮袖撤掉結界抬腿進入，正好看見白貓拖着病體從床上下來，彷彿那床是什麼洪水猛獸。
他眉毛一挑，控制面色盡量顯得溫柔，看白貓低頭向他行禮。
「師尊。」白貓低頭怯生生道。
宋初寒上前，走近他，小孩十四歲依舊瘦弱，跟個貓兒似得，貓兒睫毛輕顫，緩緩眨着。
宋初寒抬起一根手指，輕輕抬起白貓下巴，扶正他的肩膀，輕聲道：「忘了為師上次說的了？」
——「下次再見為師，就不可再低頭含胸了……像個小姑娘似的。」
這句回憶湧上耳邊，聞着師尊靠近的冷冽氣息，白貓心裏一悸，來不及體會其中的意味，他連忙顫巍巍道：「徒兒不敢忘！」
他這次沒再下意識低頭，而是僵着身體，任由宋初寒擺正他的身體，他漆黑的眸光落在宋初寒的眼睛以下，閃爍着。
似乎還是有些緊張。
「好孩子。」宋初寒淺笑勾唇，安撫地摸了摸這孩子的頭。
孩子要多誇，不能老批評。
白貓的視線恰巧捕捉到宋初寒這一笑意，他本該如從前一般，心底升起不好預感，可他怔怔看着那個笑許久，身體也沒有給他該有的反應，而是意外覺得，師尊笑起來真的……
好好看……
宋初寒這邊安撫徒兒，那邊眼皮褶了下，淡淡問系統：「不崩人設？」
【宿主，不會，原主有時候也笑得跟個老妖怪似的，笑裏藏刀地和白貓說話～】笑着說完就責打人，壞蛋！
宋初寒唇角的笑瞬間崩了，半笑不笑扯了扯，最後乾脆不笑了，心罵了句原主。
變態玩意。
宋初寒鬆開手，沖白貓指着矮案上的湯藥，「把葯喝了。」
白貓抬眼看他，明顯的謹慎。
「怕為師下毒？」宋初寒勾唇調侃，不崩人設，他也懶得端着。
白貓膝蓋一軟，就要跪下認錯，被宋初寒眼疾手快用靈力托起，硬推到床上喝葯。
「師尊待我極好，徒兒不曾這樣想過。」白貓惴惴抱着碗。
雖然知道白貓這句話是假的，但還是取悅了宋初寒，這怎麼著也是他養的第一個貓崽子。
他壓住抬起的嘴角，假裝嚴肅，手指推了下碗沿，「喝了不就知道。」
白貓怕宋初寒不信，再無半點猶豫，一口悶了下去。
宋初寒輕笑，從乾坤袋裏拿出他在山下買的蜜餞點心，塞進白貓懷裏，「吃吧保甜，再不吃，死了成鬼多可惜。」
白貓放下碗，低頭看懷裏的蜜餞點心，是他最喜歡的那種，每次只有楚姐姐送他，他才吃得到。
他握着外面的一層油紙，咬唇觀宋初寒神色，他心下大駭，連忙垂眸，表面上低頭捧着蜜餞小口吃着。
師尊剛剛……是在調侃他？
看他的眼神好溫柔，這樣的師尊，好陌生……
白貓小口吃着，那一小口的甜充滿了味蕾，逐漸包裹住他，一點點瓦解他多年深藏的苦。
他垂着眸，眼底幽暗不散。
宋初寒瞧着白貓此刻安安靜靜像只貓兒，想起今日在比試台兇狠得像頭爪牙未利的狼崽子。
他的徒兒好看的很，也有趣的很。
宋初寒不禁好奇，這小貓究竟是如何破了他的禁制，那個禁制可沒那麼容易破。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問，他不曾告知白貓封他靈力之事，如今禁制破了，他也沒資格去追問什麼。
如果宋初寒知道，助他破禁制之人是自己，想必臉色定是驚詫，他忘記他送了白貓一本《習功影集》，那裏面的東西也算異彩紛呈。
不過，宋初寒一頓，倒了杯茶品了口，「你身上的毒已解，改日奉上禮物去謝謝你真音師叔。」
一個檀木盒子現於白貓面前。
白貓愣住，眼睛眨着，半晌才在宋初寒的注視下輕輕點頭，「是。」
為他着想……在民間，這種人情世故，似乎只有親近之人才會有……比如感謝女兒的救命恩人，前去送禮……
雖然是讓他自己去，可師尊居然想到了這一層，就好似把他突然圈入了自己的陣地，在裏面的他比上師尊的親弟弟還要來得親近，可明明……他們什麼都不是。
師尊，為何？
「以後，不許跪我，跪一下罰一鞭。」宋初寒站起背過身，沉聲繼續，「也不許拿自己的生命做兒戲，有什麼事，都可以同為師說，凡事為師替你扛，知道嗎？」
宋初寒說完，依舊沒回頭。
也就沒看見白貓看他的眼神，漆黑里是一片冰冷。
這話當年，師尊不是早說過了嗎？
在他拜師那天，當著道成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以後，為師便是你的倚仗。」
師尊可曾守約。
「嗯。」白貓眼底滿是諷刺，剛剛心裏那點被軟化的甜也隨之消失不見。
宋初寒背對着，說完鬆了口氣，他其實不擅長表達這些，覺得說這些話很奇怪，可這小貓總是忌憚他，又讓他不得不向他表明自己的真心實意。
雖然總是需要一個過程，但宋初寒就怕這孩子軸，扭進黑暗裏出不來了。
又怕他開口太晚，白貓處處猜疑，最後生生錯過。
系統在一邊沒敢吭聲，宿主，你是不是忘記了任務～
嗚嗚嗚…
宋初寒自然是沒忘，關乎他性命之事，想忘也忘不了。
不過，宋初寒這人，最不愛惜的就是生命，所以他毫無敬畏，也不着急。
系統：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