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香水製作社(26)

第104章 香水製作社(26)

一番思想鬥爭后,黑子交給了黨洋和許歸川處理。

兩個人一個忽悠一個附和,說的頭頭是道,把黑子這輩子娶媳婦生孩子的好處都扯上了,才算是解決了這位難伺候的主。

至於接下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下午的課後鈴很快就打響了。

最終的投票流程,在演播廳展開。

巨大的舞台中,長桌擺放着兩個紅箱,一個寫着江稚的名字,一個一片空白。

一位是玩家,一位身份不明。

觀眾席上坐落着熟悉或陌生的臉龐,他們青春洋溢,鮮活有趣的笑着鬧着,與那些後來扭曲貪婪的學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純真與慾望交織着,纏綿繾綣。

嚴馳摸了摸兩個箱子,長睫掩去了眸中的流光,抬起步,他坐在了觀眾席的第一排。

奪目的光投射在高台之上,江稚靜靜地坐在其中,柔順的黑髮被束在腦後,她低垂着眼,唇似櫻紅,凝脂般的白讓她看起來像極了一個精緻的娃娃。

她看見有人拿起了話筒,少年專屬的清橘味道傳來,段朝帶有安撫意味的拍了拍她的肩,嘴一張,便擔任起了主持人的角色。

「首先,歡迎各位來參加這次的學生會會長投票活動。」

總是凌亂的栗色頭髮被一絲不苟的梳了起來,段朝不再是一副笑嘻嘻的地痞模樣,他神色板正,俊美的五官認真嚴肅。

「我長話短說。」

「現在的你們,每人手上都有一個投票器,想選誰,就投到寫着誰名字的箱子裏,最終投票者多的一方獲勝,然後當選為雅蘭格斯學院的學生會會長。」

「但是請記住。」

聲音一頓,少年薄嫩的唇掀起了一抹奇異的弧度,他放緩了音調,磁性的嗓音低沉慵懶。

視線掃過面前無數張臉龐,段朝突然一笑。

「我們的投票,不是匿名制哦。」

「………」

觀眾席驀然陷入了一片安靜。

直播間——

【………】

【……………】

【他能把威脅兩個字表現的再!明!顯!一!點!嗎?!】

【眾人:我也不想投啊,可是我怕被報復唉。】

【來個人救救我!為什麼我沒看懂嗚嗚嗚……大家都不知道另一個人是誰,傻子都不可能投給一個空白紙,江稚不是贏定了嗎?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去拉票啊?】

【而且還有,不是說活過四天就可以了嗎,跟社長又有什麼關係……我好笨啊啊啊啊!!】

【樓上可別忘了社長說的是「活過四天就算完成任務」,這是副本!在變相的告訴玩家有時限,你可以理解為是n在發佈小任務,這是一種思維誤導!不能指這是副本本身的任務!】

而與此同時——

在段朝話落後,投票開始了。

一排排人從前至后,拿着手中的投票,走上了舞台。

江稚就坐在箱子前,她不知何時抬起了眼,一個又一個的從這些人的臉上掃去。

薄薄的投票器被一個個丟進了面前的箱子,跟前小小的顯示器感應着數量,紅色的數字不斷變化着。

從1變成2,然後是3,4…….

忽然,六個玩家頭一扭,都盯向了另一個紅箱。

至今為止,還沒有人選擇那個箱子。

可此時此刻,就像有一群無形的學員在有序的將投票器塞進箱子,顯示屏的數字開始規律的變化起來,節奏逐漸與江稚這邊不相上下。

這難以解釋的一幕並沒有引起段朝或者其他任何人的注意,似乎在他們眼裏,這一切都是正常現象。

那個曾經當選成功的會長票數,在和江稚比較。

黨洋眼皮一跳,他看到有人脫離了長而目標統一的隊伍,走向了那個空白名字的紅箱。

在段朝驟然陰鷙的目光下,拿着投票器的少女身子一抖,投給了未知的參選人。

像是有人坐在那紅箱前一般,在數字向前跳了兩位后,空空的椅子發出了輕輕的「吱呀」一聲。

而江稚發現自己的票數也在跨過幾個數字,向上翻漲。

有看不見的人也在給她投票。

曾經和未來,在此時此刻,同時交疊在了一起。

他們看不見彼此,卻能因為醒目的紅色數字,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

面前的數字漲到了623,另一邊是622。

僅僅落後一票。

總共633人,在無數的目光下,又有人將票投給了一旁的箱子。

玩家不清楚原因,但段朝清楚。

這些都是因為大小事情,挑釁招惹過江稚,在反擊后懷恨在心的。

票數被拉成了平票。

最後,兩邊的數字都停在了632上。

還差最後一票。

所有人都抬着頭,他們看着滿身肌肉的高壯少年停留在了兩個箱子的中間,似乎在不斷猶豫着。

黑子深吸了一口氣,在他的眼裏,江稚不知何時坐在了那個貼着空白紙頁的紅箱前,彷彿那是她的箱子一般。

抬起步,黑子忍着莫名想哭的衝動,走了過去。

他心虛的低着頭,抬起手,將投票器投進了眼中空白紙頁的箱子裏。

632變成了633。

江稚贏了。

——

一片歡呼聲中,段朝放鬆了神色,他又成了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笑着宣佈了結果。

江稚彷彿將悲喜隔絕了,她只是靜靜地坐着,隔着紅箱,與觀眾席下的嚴馳對視了剎那。

事情很簡單。

嚴馳能將摸過的東西捏造出另一種幻覺形態,區區兩個字,自然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這個黑子,就算答應了會投她,可信度也低的可憐。

所以他們做了一手準備,一個製造贏的機會。

這一切的成功與否取決於嚴馳,在平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必須快速判斷出黑子究竟想投給誰,然後及時使用技能。

但所幸一切順利。

沸騰的高呼持續着,然後被拉扯出一抹又一抹虛影,無饜的貪婪和由衷的欣喜開始不停的交疊分離,江稚聽見了齊聲的吶喊在由弱變強,逐漸清晰放大起來。

「社長!」

「社長!」

「社長!」

「……」

下午五點十七分,六個玩家回到了那令人窒塞的香水學院。

曾經的會長,真的是未來的社長。

隨着這一切的變化,無處不在的香再次縈繞而來。

「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除了江稚,剩下的五人在一瞬之間彷彿被摁下了某種開關,咳嗽來的突然又猛烈,黨洋在這短暫的片刻中就咳出了血,眼睛紅的可怕。

「安靜。」

帶着冷意的嗓音傳來,吵人的吶喊終於安靜了下來。

他們激動又畏懼的看着舞台上的女人,豎著耳朵聽她接下來講的話。

握着話筒,江稚抿了抿唇,淡淡說道:「除了社員,其他人在六點之前,回到宿舍。」

話音剛落,她便抬起步,從舞台的一側慢慢走下,所有的學員在片刻的怔愣后,瘋了一般的擠向了門口。

他們如牲畜一般,沒人敢違抗社長的命令。

徽章在不知何時變成了金色,耀眼又奪目。

難以喘息的咳嗽間,那位金榜女人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瓶香水,二話不說就往嘴裏倒去,她看起來難受極了,面色萎黃的嚇人。

隱晦的看了眼五人,這金榜彎着身子,開始向門外走去。

在她看來,這些人都是累贅。

只是會耍點小聰明的低級玩家罷了。

沒有過多機會,江稚將最後一瓶香水遞給了黨洋,皺着眉說:「喝了。」

社長成了她,自然就不需要上交什麼香水,製作者與奉獻者的作用失效了,這香水沒必要留。

但這東西好像有問題。

她說不上來為什麼,僅僅只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

「黑塔。」

許歸川難受的抵住唇,剛說完,他就無法控制的咳了兩下,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向自己倒來的少年。

此時此刻,黨洋的精神一片萎靡,他緊緊皺着眉,腦中彷彿有一根木棍在不斷地攪和,混亂又一陣鈍痛。

將近大半個身子靠在了許歸川的懷裏,在嗓子一陣接一陣的疼痛里,他顫着手,終於把香水喂到了嘴裏。

情況終於樂觀了些。

剩餘的三人還在可控的範圍內,幸運的是,受到了身份影響,江稚並沒有感到什麼不舒服。

於是她不容拒絕的說:「黨洋和嚴馳留下。」

他們的狀況,不適合繼續行動。

「算個我。」

鄭笙笑了笑,臉色因咳嗽沾上了幾分艷色。

「我惜命,也可以順便幫你照顧下這兩位。」

點了點頭,江稚說:「可以。」

這人不是個省油的燈,但不笨,背刺這種傻子舉動,能發生的概率小的可憐。

時間緊迫,在四天這個期限的最後一刻到來時,他們必須找到通關的辦法。

第一天他們到來時,恰好黃昏,也就是七點鐘。

那麼第四天,也會是七點鐘。

本應該亮光一片的白天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片血紅,照的整個世界都異常可怖,地面在變黑,開始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

黑塔的門開着。

「咳…..有人進去了。」

許歸川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條質地上好的手帕,捂在了鼻息之間。

江稚沒有應答,她踏出步子,抬頭看向了空曠的黑塔中央,一抹高大無比的女金像。

銀雕的鳶尾花鋪在金像赤着足的腳下,霓裳飄帶揚起,耀眼的金與銀和整個暗色調的黑塔都格格不入,許歸川走上前,繞圈打量了一番,說道:「伊里斯。」

江稚是個半文盲,不懂。

重新站了回來,許歸川解釋道:「鳶尾的名字來自希臘,在他們的語言裏是「彩虹「的意思。」

狹長的眼眸微眯,他看向了女金像的臉,有着含糊的嗓音在咳嗽中斷斷續續傳來。

「希臘神話里,彩虹女神就叫伊里斯,這個金像就是她。」

腦子突然閃過了一絲光,江稚及時抓住它,扭過頭問:「你知道什麼派嗎?」

許歸川低下頭,眉心一皺:「…..什麼派?」

長長的睫羽眨了眨,江稚仔細的回應着那時段朝的話,不確定的把字一個一個往外蹦。

「也可能是…..帕?塞?或者忒,塔,特…..?」

悶聲一笑,許歸川好笑的掃了她一眼:「你說的是阿帕忒?」

「可能是。」

江稚應了一聲,便掏出了匕首,抬步向環狀的樓梯走去。

「也是希臘神話中的一份子,欺騙之神。」

隨着他這句話的落下,江稚在樓梯的拐角處,發現了一個人。

一個渾身是傷,穿着破舊衣裳的瘋子。中文網

見到江稚,她激動的連聲大叫,沙啞的嗓音不斷重複道:「有人來救我了!有人來救我了!」

說著,她連滾帶爬的下了樓梯,跪在江稚的腳邊,瘋癲又雀躍的說:「我是院長!我是雅蘭格斯的院長!你們快去殺了社長!這樣我就獲救了!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磕頭的聲音「咚咚」的從腳下傳來,江稚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神情沒有半分動容,她只是輕描淡寫的問:「社長在哪?」

「我帶你去!在七樓!七樓!這麼多年了,我終於能獲救了,學院變成了什麼樣?我的學生還記得我嗎?都怪我…..都怪我…..」

她亂無章法的說著,兩眼涌着興奮的淚水,站起身,那瘦成皮包骨的身子顫顫巍巍的,給江稚和許歸川帶起了路。

「外面過去多久了?有兩年嗎?我已經好久沒和別人說過話了,太好了…...學院一定還好吧?你們的學習怎麼樣?我不在的時候吃食虧待過你們嗎?」

「沒有。」

許歸川在咳嗽停歇下來的片刻空隙中,回了她這麼一句。

女人蓬頭垢面,嘴裏就沒閑下來過,破舊衣物上的血跡似乎有新有舊,她似乎與傳聞相差很大,沒有那麼溫柔,也沒有那麼漂亮。

但被關數年,沒人會與曾經一樣。

呈圈狀的樓梯環繞着整個黑塔,七樓在中層,三人到來后,院長指了指門牌號為706的房間。

「她就在這裏頭!」

江稚側過身,叫她過來一些。

院長猶豫地扭了扭頭。

「不要害怕。」許歸川俊美的臉上掛着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意,他眼神溫柔至極:「只是讓你確定一下她在不在,況且有我們在呢,不用害怕,我們會殺了她,救你出去的。」

也許是他的笑太有欺騙性,院長僵硬的挪着步子,靠近了一些。

江稚動作輕柔的拉上了她的手臂,兩人都站在了門邊。

忽然,「咔嗒」一聲響起,院長突然感到手臂被大力拉扯,她身子不可控的向門內歪去,抬起腿,江稚一膝蓋就頂到了她的腹部,一直守在門內的怪物張開了巨大的,充滿着無數利齒的嘴,高興的迎接着送進門來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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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她在逃生遊戲裏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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