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套近乎

三年前？這小子應該才十四五歲，慕梓蓿不記得了，也沒想其他的，現在保命要緊。

「哦，不記得了。」慕梓蓿笑道。

一路劫持太子殿下來到了宮外，才趁着無追兵時悄然離去。

夏傑站在原地許久未曾離開，「他」救過自己，「他」不記得他了？他是該笑還是該哭呢？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美國的小畫家……」一身粗衣，面色暗黃，頭髮有幾根白色髮絲的男子用低沉的聲音邊駕馬車邊唱歌。

馬車是老舊的貴族樣式，一看有點隱形富翁的感覺。

「啊……主子，你就別再用魔音摧殘我們的耳朵了！」雪染受不了了，掀開車簾一臉的氣憤。

雪染待了一張年輕稚嫩的面龐，才十五歲的樣子，吃了變聲丸，聲音清靈動聽。

「小雪，叫什麼主子啊？你現在應該叫爹爹，你娘親呢？」慕梓蓿一邊駕車一邊轉頭用手指指了指依靠在墊子上的千媚琳，因為夏蓮的血，蠱蟲得到了安慰，也聽話多了，她大部分時間可以自理。

慕梓蓿在夜樓的時候找了個時間澄清了「他」和雪染的身份，沒想到千媚琳很高興，並沒有怪「他」隱瞞，但同時也為「他」的身份感到擔憂。

千媚琳一張中年婦人的模樣，臉色蒼白，聽着慕梓蓿和雪染的對話一臉的笑意。

知藝駕着馬車跟於其後，車內還有兩個躺屍，車墊上有一把骨頭做的骨鏈靜靜躺在那裏。

伊沫漸漸醒來：「唔，這是哪？」伊沫撐起身子看是知藝，問道。

伊沫看了看旁邊仍舊昏迷的冷墨，抬腳踢了踢冷墨，看他還沒醒，應該是傷太重了。

「馬車上。」知藝簡潔回答。

「哦。」伊沫應到，收回腳，盤坐在墊子上。

「主子呢？」伊沫問，她要向主子請罪。

「前面馬車上。」知藝用目光示意，只見他們前面還有一輛馬車行駛着，貌似挺歡快。

三國邊界

趕了五日的快車，總算到了盈龍國的邊疆小城，慕梓蓿等人駕着馬車進了城，找了一家客棧歇歇腳。

房內

「流仙，你趕了一天的馬車，喝口水吧。」千媚琳遞了一杯水給慕梓蓿。

「不要叫流仙了，小心隔牆有耳，叫我阿仙吧。」慕梓蓿笑着喝水，千媚琳點頭答應。

「流仙，額，不，阿仙。」千媚琳輕輕喚道。

慕梓蓿應了聲：「嗯，怎麼了？」

「謝謝你。」千媚琳傻笑。

「嗯？」慕梓蓿看向千媚琳。

千媚琳喝了口水，又道：「謝謝你答應我這荒謬的提議和我假扮夫妻。」

慕梓蓿淺笑，希望當你知道真相時不要太難過。

「你不嫌棄我就好了。」慕梓蓿自嘲道。

千媚琳搖頭，道：「怎麼會呢？」

慕梓蓿走到床邊鋪好被子道：「你先睡會兒吧，這幾天一直在馬車上，難為你了。」

千媚琳點頭，走到床邊更衣躺下，慕梓蓿為她蓋好被子，轉身欲走。

「你去哪？」千媚琳問。

慕梓蓿轉頭笑道：「你先睡會兒吧，我去隔間小床睡會兒。」

千媚琳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拉回慕梓蓿。

慕梓蓿重心不穩，壓了下去，兩手撐在千媚琳左右耳邊。

「怎麼了？」慕梓蓿問。

「別走，我怕一覺醒來你不見了。」千媚琳委屈地撇嘴。

「嗯，好吧，我不走。」慕梓蓿一把攬住千媚琳，順勢側躺在床上。

同一間客棧，不同房間裏。

「主子呢？我要找主子！」剛醒來的冷墨便要耍脾氣。

雪染沒好氣地將一碗放了夏蓮血地藥水遞在他面前。

「喝了，我帶你去找主子。」雪染誘惑道。

冷墨垂眼一看，捏着鼻子一飲而盡，將空碗遞給了雪染，雪染接過轉身欲走。

「主子呢？」冷墨忙問道。

「爹爹和娘親在休息呢……」雪染摘下人皮面具，聲音還是女童的。

冷墨一聽，不解。

等回過神來時，雪染已經不在房裏了，只有知藝在椅子上歇着，冷墨無助地躺下閉上了眼睛。

次日

慕梓蓿扶着千媚琳便下樓來了，雪染蹦蹦跳跳地拉着伊沫下樓來，冷墨則由知藝扶着下了樓。

慕梓蓿，千媚琳，雪染扮的是一家人，坐在一桌子吃飯。

冷墨今天是一身糟老頭子的打扮，和伊沫，知藝一桌。

伊沫，知藝也是夫妻裝扮，冷墨下樓只看了慕梓蓿一眼，並沒有認出「他」來。

「阿仙，我吃不下東西。」千媚琳扯着啞了的嗓子。

「嗯？爹爹和娘親昨晚做什麼去了？偷偷吃東西了？難怪娘親今天吃不下了。」雪染在心中偷笑，面上確實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

「小雪，乖乖吃飯！」慕梓蓿拿了個饅頭堵上了雪染的嘴，而後拿起一碗粥，吹了吹，然後親自喂千媚琳。

「琳兒，吃完我們還要趕路呢，路上會餓的，來，我喂你。」慕梓蓿做出一副居家良夫的樣子，羨煞旁人，千媚琳笑着點頭喝下。

而隔壁桌子確實另一番景象

「瑤瑤，多少你吃點吧，來，我喂你。」嚴霖學着慕梓蓿的樣子把碗湊到莫瑤面前。

「滾開，我不吃！」莫瑤一把將碗推到地上，「砰」一聲，碎了。

雪染一臉看戲地撐着腦袋，慕梓蓿只撇了一眼，繼續喂千媚琳吃粥。

莫瑤的脖頸上纏着厚厚的紗巾，看來小白的毒已經蔓延了。

「瑤瑤。」嚴霖故作生氣地喊道。

「滾！你要吃一邊吃去，我要趕路回國，皇帝哥哥一定會幫我的！他會給我火蓮子的，不像你這麼沒用！」莫瑤一氣之下跑出了客棧。

「瑤瑤！」嚴霖也連忙拿起桌上的行李沖了出去。

「主子，火蓮子！」雪染瞪大眼睛。

慕梓蓿皺眉，火蓮子確實能解百毒，可很難得，看來必須趕在莫瑤前面去遙暮國，轉眼看向千媚琳，發現她也正在看着自己。

「收拾東西，走！」慕梓蓿下令，雪染，伊沫，知藝忙收拾東西，只留下慕梓蓿，千媚琳，冷墨。

慕梓蓿將冷墨扶到桌邊來。

「主子？！」冷墨喚道。

「嗯。」慕梓蓿應，這個沒用的廢物是不是應該把他了結了？不過慕梓蓿很快把這個想法去了。

冷墨跟了「他」也有幾年。

「我以為主子不會要我了……」冷墨苦笑。

「原來是打算不要，但突然想到你還有利用價值。」慕梓蓿冷聲道。

冷墨苦笑，不語。

遙暮國地處偏遠，這裏四季皆寒，常年積雪，遙暮國就像一座冰冷的墳墓，那是因為遙暮國首都後方有一座千年雪山，正好是在皇宮後面，山上有一座寒冰殿，殿中有一鎮國寶物火蓮子，千年來有一玉麒麟守護着，生人無法靠近。

涎尺樓在遙暮國首都錦都也有分支，慕梓蓿一行人快馬加鞭五日後便抵達到了錦都。

錦都涎尺樓外

兩輛陳舊的馬車停了下來，有不少人指指點點。

「那是什麼人呀？竟然敢在涎尺樓門口停車。」

「那不是找死嗎，真是可惜了馬兒呀。」

「可惜馬兒幹嘛？」

「那可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

「好像是啊……」

一群小廝迎面笑臉而來，站在馬車左右兩排，架勢十足。

一身的女子緩緩走到馬車前，半跪了下去：「主子！」

眾人驚呼，難道知文公子來了？

卻見車簾掀起，慕梓蓿那張普通的臉出現在眾人視線。

「他是誰呀？主子？看來不是他！」

「對，老大都是最後出場的。」

果真，只見慕梓蓿下車轉身，從車上扶下一貌美女子，臉色有些蒼白，而後，跟着跳下來一雪白長裙的女子，狐皮挎包斜在腰間。後面的一輛馬車下來兩男一女。

眾人還在猜測，只見慕梓蓿一抬手，紫衣女子便起身了，眾人疑惑全解，唯一的解釋是，這個來這一月的紫衣女子的主人是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子。

「阿仙，我冷……」千媚琳依偎在慕梓蓿懷中，小聲道。

慕梓蓿皺眉，看了一眼紫衣女子，道：「紫涵，進屋再說。」語畢，抬腳便走。

房內爐火正旺，千媚琳蓋着厚厚的鵝絨被，靠在慕梓蓿懷中，雪染正在為她診治，冷墨和伊沫坐在軟墊上看着他們，知藝去打探消息了，紫涵坐在火爐邊喝茶。

「主子，紫蘿那邊來信告知我你要來遙暮國，我便在此準備好住處等你們。」紫涵看着臉色蒼白的千媚琳一愣，這不是軒靈國長公主嗎？

慕梓蓿應道：「這半月來，琳兒的病情加重了不少，看來得早點踩點。」

「主子，後日便是遙暮國的祭祖盛典，那日行動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紫涵道。

一旁不語的冷墨幾乎快被人忘記的時候，開口道：「祭祖盛典那日定有不少皇宮御林軍保護，以主子現在身邊的幾人，真的可行嗎？」

坐在他旁邊的伊沫白了她一眼，若是從前，她也會這樣想的，不過跟了主子一年了，主子的實力她還是有底的，比如說，鬼醫大人的主意是慕梓蓿，涎尺樓知文公子的主子是慕梓蓿，夜樓知舞公子的主子是慕梓蓿。

慕梓蓿輕笑，並不回答他，只繼續和紫涵討論道：「皇宮裏的人告知他們後日行動，王宮貴族什麼的，做做樣子就好。」

「是，主子。」紫涵喝茶，懶懶應了聲。

「主子，夏蓮在盈龍國發佈通緝令捉拿您，要不要把她給……」紫涵將右手放在了脖頸間比劃了一下。

「算了，那個丫頭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她要是死了，就沒有好戲看了……」慕梓蓿道，看了眼睡着的千媚琳，眼裏閃過一抹異色。

「主子，琳公主體內的蠱蟲開始活動了。」雪染小心地說。

「血呢？」慕梓蓿問道，雪染有意無意地看向冷墨，冷墨身子一僵，果然和他有關。

「用完了，只讓知藝取了一袋，沒有料到冷墨也會中了蠱蟲。」雪染道。

冷墨聽了，垂下腦袋。

慕梓蓿將千媚琳安置好，抬眼緊盯着冷墨，許久才道：「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也不允許別人欠我的，冷墨，你得拿這輩子來為我為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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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陛下！」

「皇帝哥哥！」

嚴霖和莫瑤一身錦袍站在御花園的亭台中，亭子中間坐着一個身穿明黃皇袍的貴氣男子正在欣賞雪景，院中臘梅爭相開放。

沐寒羽的腳邊放着一火爐，腿上蓋着雪貂毛毯，正喝着熱茶，道：「今年這臘梅開得真是好啊。瑤兒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朕以為你們要除夕才回得來。」

莫瑤委屈地抹了抹沒有眼淚的眼睛，道：「皇帝哥哥，你要為瑤兒做主啊。」

沐寒羽這倒有些不解，這莫瑤平時囂張慣了，哪裏會來讓他做主。

「陛下，瑤瑤在夜樓的時候遭到了流仙公子的毒手，被一小白鼠給咬了一口，毒性未解，想請陛下解救一二。」嚴霖恭手作揖，解釋道。

「哦？真的這麼嚴重，那你要朕怎麼幫？」沐寒羽繼續喝茶，流仙做的？是不是應該謝謝「他」？

沐寒羽擺手招來一個小太監，在那太監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揮手讓她（他）退下。

「皇帝哥哥，我在盈龍國時名醫說，只有火蓮子能解這毒。」莫瑤小心說道。

沐寒羽聽到「火蓮子」三個字，皺眉，又道：「朕可派人為你去尋鬼醫大人，她的醫術無人能及。」火蓮子是何物，怎可為了區區一個郡主，污了寒冰殿的聖潔。

「陛下不知，鬼醫大人是流仙公子的夫人，她怎麼會幫瑤瑤？」嚴霖有些懊惱，當初應該阻止瑤瑤和流仙發生衝突。

沐寒羽若有所思地點頭，許久才道：「火蓮子是遙暮國的鎮國之寶，怎能輕易給你？」

莫瑤聽了，眼底劃過一絲殺氣，道：「皇帝哥哥可別忘了當初是誰讓你坐穩這皇帝的寶座的！」

「大膽，莫瑤，你怎麼可以這麼對陛下說話！」低沉的聲音傳來，莫豪一身朝服來到莫瑤面前。

「父王！」莫瑤瞪大了眼睛，隨即淚雨即下。

「攝政王，無礙。瑤兒說得很對，當初朕登上這皇位確實拖了攝政王的福。」沐寒羽冰冷的語氣襲來。

「陛下恕罪！」莫豪拉過莫瑤跪下。

「攝政王何罪之有？」沐寒羽站起身來，雪貂毛毯應聲而落。

「臣下教女無方。請陛下恕罪，小女年幼，請陛下網開一面莫要怪罪。」莫豪垂頭，眼底劃過一抹陰寒。

「哈哈哈……」沐寒羽仰天大笑：「攝政王請起，朕怎會與郡主一般見識，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罷了，你們回去吧。莫豪和莫瑤起身，莫豪拉過莫瑤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