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羅盤

第99章 羅盤

「此言當真?」眾人都有些驚訝,畢竟這聽起來太過不可思議。

「我還能騙諸位不成?」謝南衣將窮奇和藤蔓放了出來,示意他們去查看幾人有沒有被魔氣侵染。

窮奇最先湊到了琉焰宗掌門那裏,鼻尖輕輕嗅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個身上有點,但基本已經消散了。」

聽到它能開口說話,眾人立即高看了兩分。畢竟靈獸修鍊到一定程度確實可以成長起來,口吐人言並非難事,可那也有得有一定修為才行。窮奇看着不大,沒想到也已經到了這階段了。

而且它一來就說出了琉焰宗掌門的情況,也確實令人驚訝。不是沒有想過的謝南衣是不是教靈獸這麼說的,但是沒有必要,謝南衣騙他們有什麼用?畢竟是謝南衣探查域外天魔的情況然後告訴他們信息,又不是從他們手上騙消息。

大約查完以後,窮奇跳到謝南衣的肩膀上,指指點點:「他們身上確實沒有那個什麼域外天魔,不過我也只能保證這點……」

「什麼意思?」南榮宗主問道。

窮奇咧嘴笑了笑,明明是老虎的臉頰,偏偏能看出來幾分狡詐:「很明顯吧,我只能保證你們沒有被域外天魔附身,最近有沒有被迫接觸這玩意,但是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主動接觸,和他們合作呢?」

這就是在說他們中有些人可能用心不軌了。眾人沉默了一會,幻海山掌門說道:「這很荒謬。」

這話掩飾掉了剛才的沉默,眾人附和道:

「確實如此,這樣做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種沒影的話還是不要亂說,此時說出來,擾亂大家的心神,也破壞團結。」

他們你一眼我一語反駁着窮奇的話,謝南衣本以為,按照窮奇的性格這會應該已經生氣了。可是沒有,不僅沒有,窮奇反而歡快地甩着尾巴,似乎遇到了格外有趣的東西,並且他的心情格外愉悅。

說實話,他要是不高興,謝南衣還挺放心,可它一高興,謝南衣就有些微妙了。畢竟窮奇這傢伙的天性他可一點都不敢忘記。

雖然之前教訓了一頓乖了不少,而且幫了不少忙,但是這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窮奇天性不喜歡好人之言,若是這幾人激發它這天性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否則按照這傢伙臭屁的性格,被人頂撞了,可不會這麼開心。

將這個疑點記了下來,謝南衣看向八人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番,還是沒有發現疑點。

罷了,最起碼有了點線索。

他也沒想這一下就真得找到問題,今天也主要是趁此機會,特意提出檢查一下八大宗門是否有問題。畢竟以他們的性格,若非今天琉焰宗的情況太過震撼,還真不一定同意窮奇檢查。結果上來說,不好也不壞。

域外天魔沒有附身是肯定的,但是窮奇也給了新思路,排除不了他們合作這件事情。

這其中,如今最沒有嫌疑的反而是琉焰宗掌門了。畢竟今日琉焰宗損失慘重,從他身上也看不出來和域外天魔合作有什麼利益可圖謀。

發現謝南衣一直看自己,琉焰宗掌門心裏一冷,忍不住反駁道:「你不會覺得是我有問題吧?今天琉焰宗損失慘重,我和域外天魔合作圖什麼?差點被害死嗎?」

「您多想了,我沒有這種想法。」謝南衣說道,「只是在思考該怎麼說這件事情。」

「就是你說的那個有關域外天魔的秘密?」

謝南衣點頭:「之前域外天魔三番四次的預謀,想必幾位前輩都知道了,而在前段時間,我也知曉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我失蹤的兄長,很可能也遇到過域外天魔。」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一驚,開始思索他們以前都在幹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謝南衣卻看向幻海山掌門,意味深長問道:「關於這點,幻海山的前輩應該知道吧?那些旋渦?」

「什麼意思?為什麼幻海山會知道?」南榮射目光在他們二人身上打量,神色變化得厲害。

白霧山的掌門緊接着質問:「幻海山難不成知道什麼秘密,為何卻至今瞞着呢?」

他們咄咄逼人,謝南衣看不清楚幻術之下,幻海山掌門的表情,仔細想來應該不好看的。

半晌,掌門散去了自己面前的幻術,露出一張頗為儒雅的面孔。謝南衣覺得他有些眼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與謝南衣所想的不悅不一樣,他看起來極為鎮定,面對眾人的質問,緩緩說道:「此時我確實有所隱瞞,但是我們隱瞞的並非諸位,而只有謝家,幻海山之前確實不知道,此事與域外天魔有關係。」

「此話怎講?」歸一宗掌門問道。

「當年,柳祁和謝鴻雪一起去秘境中,不想裏面出了亂象,突然的旋渦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為了救柳祁,謝鴻雪換自己被旋渦吸走。這件事情,幻海山當初也與諸位說過,要小心這個秘境。」幻海山掌門看向其他人。

眾人猶疑了一下,仔細思索,最後大淵皇帝說道:「似乎有此事,當時你說秘境中有奇怪旋渦,望諸位注意,可惜那秘境後來就不見了,我們便沒有繼續追查。」

幻海山掌門點頭:「可是事情已經發生,謝鴻雪也確實為了救柳祁失蹤了。出於師父的私心,又害怕謝家將此事怪罪到柳祁身上,我便向謝家隱瞞了柳祁的事情,只是告知了謝鴻雪失蹤事件,也是最近,我才猜測,當初那件事情是否與域外天魔有關。」

謝南衣哼笑一聲:「前輩眼中,我謝家似乎挺無理取鬧的。」

掌門苦笑:「此事確實是我不對,若是要怪。便怪我吧,與他人沒有關係。」

「如果真如前輩所言,確實要怪前輩,更何況若非前輩故意隱瞞,我家人怎麼會這麼多年,連兄長的一點消息都找不到呢?」謝南衣態度堪稱咄咄逼人。

幻海山掌門輕嘆一聲,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愧疚,一句都沒有反駁。

謝南衣暫時不與他糾纏,而是繼續說道:「諸位都是大宗門,手中握着的消息自然比我們多一些,那空間裂縫出現問題的事情,想必已經知曉了吧?」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都是一變。他們沒有想到,謝南衣居然連這個消息都知道。要知道自從域外天魔被趕走以後,這麼久以來,都是快要仙逝的渡劫修士以身補全結界,才給眾人提供了一個勉強算是安全的環境,就連空間裂縫出現的事情,他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不過想到神夢山莊那位渡劫期的長老,謝南衣會知道此事倒也算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大約有了猜測,南榮宗主問道:「賢侄的意思是?」

「我確實有一些猜測。我的兄長在被旋渦帶走以後,並未死亡,而是處於一種生死不知的狀態,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他們拉走這些修士,其實有另外的作用,或者沒有徹底殺死他們。」

「那留下他們來幹什麼?」

謝南衣抬眸說道:「此事我也沒有想法,但是既然那個旋渦能帶走人卻不殺是他們,是不是說明,旋渦後面其實還有另一片空間,而域外天魔就藏在裏面。」

說這話的時候,他目光掠過眾人的面孔,發現他們雖然神色不一,有震驚有若有所思,卻都是正常反應,一時間看不出來異樣。

就連幻海山掌門的反應都不奇怪。

看不出來什麼,於是謝南衣頂着眾人思索的目光繼續說道:「既然他們可以偷偷從旋渦之中來到這裏,那是不是說明,我們也可以通過旋渦,反向找到它們,然後將其殺死。」

完全出乎眾人意料的回答,同樣也出乎眾人意料的辦法:「殺……殺死?」

有人恍惚重複了一遍謝南衣的話。

他們之前還在想着要如何躲過域外天魔這防不勝防的攻擊,謝南衣卻已經打算要去殺死這些東西了嗎?

「對,就是殺死他們。」謝南衣斬釘截鐵說道。

「這,可能嗎?」

「為什麼不可能?」謝南衣反問,「我們現在有防備他們的藥物,同樣有能攻擊他們的武器,若是不主動攻擊,難道等他們一個個從空間裂縫中進來,然後再附身到修士身上,悄悄作亂嗎?」

「那就只能等待他們吸食着人身上的養分,一點一點強大,然後連反殺都變得困難了。」

他這話雖然有些誇大,但是眾人度過最初的震驚,冷靜下來仔細一想,發現也確實是這個道理。被動的等待只會讓他們在對付域外天魔的時候兩眼一抹黑,什麼經驗都沒有。可若是主動出擊,那麼便可以獲得更多的優勢,最起碼更多的線索是一定能獲得的。

南榮宗主本來就不是躲躲藏藏,只會被動防禦的人,聽到此話贊同說道:「賢侄說得對,可是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找到那些旋渦,繼而找到域外天魔呢?」

不是他什麼事情都要問謝南衣而不思考,而是現在,對付域外天魔這事上他們根本沒有謝南衣經驗豐富,倒不如不要亂指揮,聽聽謝南衣的意見。

「我手邊有個東西,如果成功製作出來,那麼很可能通過這種法器定位到域外天魔的邪氣,如果東西真得製造出來,就要麻煩諸位派出弟子,在藥物的幫助下,通過法器尋找邪氣存在地點,然後將他們規劃出來,到時候再由各派弟子縮小範圍,尋找範圍,繼而一起通過旋渦剷除他們?」

「真有這樣的法器?」

「當然。」謝南衣點頭,「不過現在還是半成品,需要繼續試驗才行。」

當初域外天魔死後,留下了一塊晶體,那塊晶體上有域外天魔的信息。有天他和牧奕一起研究的時候,突發奇想,要是有東西能和窮奇一樣,有探查邪氣,尋找邪氣方向的功能就好了。本來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牧奕最後卻記在了心裏。

通過域外天魔死後留下的晶體,他們模仿了其中的波動,發現法器並非不能模仿,只是現如今鍛造的礦石還缺少,再加上宗門大比的事情,這個當時沒怎麼在意,覺得有窮奇在也一樣作用的法器便被擱置,也是今日提到旋渦之事的時候,謝南衣才覺得,可以拿出來談一談了。

聽到他們鍛造法器中出現的困難,鳴劍山掌門說道:「你們若是需要煉器師幫忙,也可以找我們,煉器師協會的會長於北境中坐鎮,他也是修真界目前唯一的一位神級煉器師,若是知道了前後因果,定然願意幫忙。」

「這太好了。」謝南衣神色一喜。若是有神級煉器師的幫忙,對牧奕的研究一定能起到很大的幫助作用。

「你覺得如何?」謝南衣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徵詢牧奕的意見。

牧奕點頭:「儘早做好,我們回南境。」他知道謝南衣之後要去醫師協會處理一些事情,如果可以,他不想同謝南衣分開。神級煉器師的幫助,可以讓他盡量縮短花費在這方面的時間,孰輕孰重,牧奕自然分得清。

「好,那就麻煩前輩了。」謝南衣笑着說道。

大淵皇帝同樣說道:「礦石等材料之後列個單子給我,我會讓人給你們送過來,解決修真界共同的敵人,這點東西我容山書齋還是出得起的。」

他們一個出人,一個出物,倒顯得其他人有些怠慢了,連忙說道:「我們也可以提供人員支持,獵殺妖獸什麼的沒問題,靈植也可以。還有那靈石也能提供。」

不過該怎麼給,還得幾個宗門商量一下,不然一個給多,一個給少,又要計較半天。

他們之間的謀算謝南衣不管,也不想干涉,反正最後是他這邊得利就行。更何況如今的情況,他和牧奕也確實盡心儘力,東西也是用在剿滅域外天魔上,總不能讓這些人什麼都不幹,那多沒有參與感。

之後幾天,謝南衣留下來,一步一步救治琉焰宗眾人,而牧奕則被鳴劍山掌門帶着去了煉器師協會,與那位神級煉器師見了一面。

兩人瞬間都忙碌起來,牧奕那邊更忙,畢竟謝南衣對於治療這些人早就有了章程,而牧奕那邊卻是要研究個新東西,有時候謝南衣解決完幻海山眾人的事情,還得過去看他。

而今年的宗門大比,也同容時雨之前的猜測一樣,暫停了。

雖說這宗門大比到了最後就是幾個頂尖宗門的遊戲了,可是今年好不容易出了個黑馬,眾人本來還期待看看會不會出現前四名都是神夢山莊弟子的情況,結果宗門大比忽然就這麼停了,眾人當然不服氣,甚至開始有傳言說,是幾個宗門不想要再丟臉,輸給神夢山莊才故意叫停了比賽。

而且這傳言得到了大部分認可,傳得有鼻子有眼,就算有人說是為了琉焰宗那事,大多數人也選擇性忽略。眼看着再這樣下去,八大宗門的名聲都要被影響了,作為主辦方的容山書齋才出來,稍微透露了一點消息。

琉焰宗被不明的敵人偷襲了,而且損失嚴重,這東西暗暗作亂許久,可能會影響眾人的安全,八大宗門正在聯手防禦,謝南衣等人也加入其中,所以宗門大比才不得不叫停。但是今年的獎勵也是會按照以往的規則分到諸位手中。

因此又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的謝南衣也被拉着出來說了幾句話,證明了此事為真,才讓流言暫時被制止。

不過新一輪的猜測又出來了,那就是究竟是什麼攻擊了琉焰宗,能讓這麼大一個宗門損失慘重。

當然,因為八大宗門積威甚重,所以眾人也沒把損失慘重猜得多麼可怕,只當是一個誇張說法,如今也足夠眾人議論紛紛。

倒也不是八大宗門不想宣佈域外天魔的事情,而是此事牽扯眾多,他們都還沒有解決辦法,至今對付起來也沒有太大的成效,一切都得仰仗謝南衣,所以與其說出去,倒不如先暫時瞞着,不然消息擴散,也只是徒增恐慌。

雖說如此,但是幾個散修中德高望重,修為高深的修士,在確定他們沒有被影響以後,將消息送了過去,並且告知他們可以從謝南衣那裏買到緩解影響的清心散。

此事告一段落,而謝南衣同牧奕雙方的工作也同樣進入了尾聲。在謝南衣給琉焰宗結束治療的幾天後,牧奕那邊同樣也有了法器鍛造的結果。

謝南衣經常來煉器師協會尋找牧奕,自然也讓這裏的人熟悉了他,刷了臉進了煉器師協會以後,謝南衣輕車熟路來到牧奕所在的煉器房,同門口喝茶的老人對上視線,恭敬說道:「宗大師。」

「南衣來了,呵呵,坐。」宗大師點了點自己旁白的位置,看他坐下來以後依舊神思不屬地盯着房間的方向,調侃道,「就這麼戀戀不捨,不過這會到了關鍵時刻,你可不能進入。放心吧,人待會就進來了。」

謝南衣很少遇見他這麼直白調侃的前輩,又是好笑,又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別看宗大師愛打趣人,但是謝南衣也是之前才知道,這位前輩不僅是神級的煉器師,就連修為也剛剛突破渡劫。若非鳴劍山掌門的聯繫,他們也不一定能接觸到對方。

也因此,謝南衣更加覺得,八大宗門其中底蘊比他想像中還要深上許多。

不過若是眾人真心合作,那麼這對謝南衣來說倒是好事,畢竟只有同伴強了,對付這域外天魔才能更有機會一些。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屋內傳來開門聲,牧奕拿着一個羅盤一樣的法器走了出來,看到謝南衣在的時候眸中立即流露出喜意。

「好了好了,你們這一對,還真是一見面就只能看到對方,我這個老頭子還在這裏呢,還是等法器的事情結束了,再單獨去聊吧。」一句話說得兩人都是面紅耳赤,牧奕走過來握了握謝南衣的手,這才將法器拿到了宗大師面前。

宗大師拿起羅盤觀察起來,然後說道:「你們說這東西有用嗎?」

謝南衣奇怪,就見他已經向羅盤內部輸入了靈力。羅盤裏面的磁針忽然開始轉動起來,最後指向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是南境?」謝南衣神色凝重起來。如果羅盤沒有問題,那豈不是說明,南境一直有邪氣存在。

宗大師搖頭:「南境北境離得還是太遠了一些,不在羅盤的範圍之內,不過若是羅盤沒錯,你們的猜測便是對的,修真界確實有域外天魔搗亂,尋找旋渦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我最近在治療之外的時間,也正好囤了一批藥物,可以先給幾大宗門,讓他們暫時通過羅盤和藥物找到旋渦出現的範圍。」謝南衣說道,「至於後續,等我回到南境才能大面積生產了。」

「這是應該的。」宗大師點頭,「那牧奕恐怕還得待上幾天,等到製作完第一批羅盤以後,才能同你一起離開嘍。」

謝南衣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和牧奕對視一眼,視線黏在一起半晌,這才緩緩分開。

謝南衣說道:「正好我這幾天沒有事情,能否在這裏叨擾幾天?」

「琉焰宗願意讓你出來?」宗大師驚奇。

要知道自打琉焰宗被域外天魔襲擊以後,就開始一驚一乍地,總害怕身邊的人也有問題,每時每刻都離不開謝南衣,想讓他關照着點。

「有什麼離不離開的呢?病治好了,葯我也給了,之後肯定也要離開,我又不可能一直待在他們那裏。」謝南衣淡淡說道。七姑和晏歸一他們已經提前離開回了南境,他和牧奕因為羅盤的製作才停留了許久,否則早就已經離開了。

琉焰宗那邊再不願意,對域外天魔的事情有應激反應,也激不起來謝南衣一點同情心,不過謝南衣來之前還是將藤蔓和窮奇留在了琉焰宗,倒不是為了保護他們安他們的心,而是看看琉焰宗內還有沒有域外天魔存在。

他一直有一個疑點,那就是域外天魔為什麼最先攻擊的是琉焰宗,而且還是用下毒自爆這麼徹底的方式暴露自身,琉焰宗那裏有什麼特別的?

還是為了挑釁?

不管哪方面,似乎都有些說不通的地方。

雖然他最後成了主要受益人,但是這方面還是要關注一點,免得因為一時間的利益而漏掉危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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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退婚流男主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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