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軟劍(二更)
來參加城主宴的修士大都有了結果,只有牧奕和謝南衣,跟隨容時雨離開。
望着眾人散去逐漸冷清的城主府。白秋凝和父親走在一起,任由謝黎跟在自己後面,為之前沖塔吼叫道歉。
「你還是回去吧。」白秋凝站在父親旁邊,冷淡說道。
「為什麼?」謝黎不敢置信,「就因為剛才宴會上那一下嗎?我是因為太過着急了,所以才失了分寸的。秋凝,你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啊。」
「我絕對不會和傷害自己的人在一起的。」白秋凝冷漠得與之前彷彿並非是一個人,「爹爹把我養大,不是為了讓別人傷害我。」
她從小就沒了母親,白景盛對待唯一的女兒視若珍寶,給她錦衣玉食,無盡的優越生活。然而教導白秋凝最多的,便是她要自愛,絕對不能為了別人傷害自己。
「可是之前玉像之事你不也沒有計較嗎?」謝黎追問道,「我做這一切,也是為了配得上你啊,我已經有了琉焰宗內門弟子的身份,很快就能成為煉丹師,為城主府提供上助力的。」
白秋凝這才靜靜看了他一眼。之前怎麼沒發現,謝黎有這麼多問題呢?
太過焦躁,易妒,並非一個絕佳的夫婿人選。
甚至還為此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修士,實在沒有眼光。
他爹能守着慶烏城這麼多年,可不是因為收斂了多少所謂強大的修士,而是眼光夠好,能屈能伸。
「那是因為你沒有對我動手,造成我的損失。」白秋凝點名最初的意思,「你回去吧,我們之間關係結束的事情我會告訴謝家主一聲的。」
那模樣是從前的謝黎完全沒有見過的。他本以為白秋凝性格溫和,好拿捏,卻不想這人當斷則斷,連半分通融的機會都不給他。
謝黎還要再說,卻已經被白景盛揮揮手,讓人帶走了。
等謝黎徹底離開,白秋凝垂着頭,擦掉眼角晶瑩的淚水,讓自己重新恢復平時的模樣。
白景盛這才嘆口氣,拍了拍女兒的肩膀。
謝黎自認為他看好他們的婚事,是因為他的優點以及潛力,哪知道最重要的原因是白秋凝之前確實喜歡他。之前這一場也本來是給他造造勢,輸了也便輸了,畢竟輸給那個劍修也不丟人。偏偏謝黎自己情緒沒穩住,當著人家的面崩潰了。還鬧出了這麼一場笑話。
白秋凝除了自身以外,還是白景盛的女兒,慶烏城未來的城主,絕對不可能為了一個蠢貨得罪如此有潛力的修士。
更何況有句話是對的。白景盛捨不得讓女兒去接觸一個陰晴不定,管不住自己脾氣的人。
「聽說七殿下要賣那個藥膏,給他一些便利,不用特意瞞着是我們做的。」白景盛吩咐下屬。
「是。」下屬聞言,立即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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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車內,聽着柏辛彙報的消息,容時雨驚訝地睜大眼睛:「沒想到白城主這麼大方。」
「怎麼了?」謝南衣詢問。
「就是你們之前那個藥膏,白城主說了,免掉你藥物售賣一半的稅錢。」容時雨露出個壞笑,「我有預感,白城主這次可得大出血了。」
「白景盛為什麼忽然對……」謝南衣停頓一瞬,已然明白了其中的究竟,「是為了阿木吧。」他還以為隔着謝黎這層關係,白景盛對他們也頗有微詞呢。
「那就是你不了解白景盛這個老狐狸了。」容時雨搖頭說道,「如果是之前,他可能還會因為謝黎的緣故,稍微和謝黎商量一下。當然這不代表他不會向你們示好。但是自打謝黎在宴會上吼了他女兒,我估計這婚事,可就要告吹了。」容時雨攤攤手,臉上不乏幸災樂禍。
誰讓謝黎跟着他二哥混呢,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蛇鼠一窩!
謝南衣好笑。看起來容時風給他陰影確實很重。
容時雨將他們送到了院子前,然後問道:「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啊,是要回家還是參加之後的測試?」
「測試估計不會去了,今天鬧得也不太愉快,之後的再看吧,估計這兩三天就能得出結果。」謝南衣說道。
「那正好,葯也就這幾天開始售賣了。」容時雨扔了一個紙鶴給他,「咱們常聯繫啊,有事情我到時候發給你們。」
「好。」謝南衣應了一聲,和牧奕下了車。
兩人回了院子,謝安聽到消息立即趕了出來,詢問道:「少爺,怎麼樣,測試結果如何?」
「失敗了。」謝南衣說道,「而且鬧了點不愉快,估計之後的普通測試也沒有了?」
「啊?」謝安頓時有些擔心。那城主府里的人都是大人物,哪能是他們能得罪的,於是連忙追問謝南衣究竟發生了什麼。
謝南衣將事情說完以後,謝安義憤填膺說道:「這是他們沒眼光!阿木做得對!」
他當然是站在謝南衣面前的,更何況還親眼見識過白虎吞噬邪物的那一幕。後來得知邪物如何難纏以後,謝安更是認為謝南衣厲害非常。如今卻被那些宗門的人說不適合修鍊。他的氣憤同樣不少。
「大不了咱們回家,我看他們還教不了您呢。」謝安說道。謝南衣那驅使白虎的能力以前還從未見別人使用過,肯定是特殊的。
謝南衣沒想到他對自己這麼有信心,一時間啼笑皆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過謝安這麼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詢問牧奕道:「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牧奕眼睛一亮,一瞬卻又黯淡下來,提醒道:「還是不要了,我去之前那個破廟就好,你偶爾過來看看我也行。帶我會很危險。」
雖說謝南衣已經用藥物遮掩住了他的氣息,但是難保那群人不會找到他。他與謝南衣一起已經給他帶來很大危險了。若是同他回家,難道還要給他的家人帶來危險嗎?
牧奕拳頭緊握。如果他能夠更強大一些,再強大一些,也不必如此。
他說這話的模樣特別委屈,總是讓謝南衣聯想到濕漉漉的小狗。明明很委屈,卻又努力不惹人生煩,更何況謝南衣本就不會煩他,忍不住心都軟了起來:「那倒不如我隨你去外面遊歷,這樣更安全一些。」
牧奕眼睛一亮,繼而又為自己的竊喜感到後悔。如果因為這點就讓謝南衣不回家的話,未免太自私了。
但是,如果謝南衣真得願意和他一同出去遊歷的話,那麼他肯定好好保護謝南衣,不讓他受到一點委屈。
只是最終要去哪裏還是沒有個結果,但是商量的時間有三天,所以謝南衣也沒有多糾結。暫時散開回去休息了。
他現在還是練氣期。身體還是需要休息的,今天忙了一天,也有些累,需要補充一下睡眠。
屋內,牧奕掏出自己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武器。
一柄仿若寒霜凝成的軟劍,劍身上刻着一個「奕」字。是同鐲子一起的那塊烏金打造出來的。其實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打造好了,但是牧奕一直沒找機會送出去。
至於劍身上所刻的字是他的名字,這樣的話,就算他不能將自己的感情說出,但是最起碼,謝南衣拿的劍上也有他的印記。
前提是謝南衣不會拒絕。
將劍收回儲物空間,牧奕躺在床上,難得沒有修鍊,而是在思索自己要不要將真名告訴謝南衣。理智上他告訴自己應該說了,可又害怕,謝南衣知道他的情況,得知他身上面臨的危機以後,也會害怕。
可若是不告訴,對謝南衣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