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海鮫人x溫柔家主（15）

場面一切就緒，現場安靜下來。面前金梔，莫堯和妮微微坐在評委席。打板之後主持人正式宣佈開幕。

「歡迎來到《星夢集中營》，本節目由xxx獨家冠名播出。」

「我們的評委是……」

「大家掌聲鼓勵！……」……

「下面讓我們歡迎本場唯一一隊a組成員，她們是：莫昂，趙承靈，陸歡歡，李夢詩，柳音。」

【不愧是a組，嗚嗚嗚，沖這顏值，就擔得起全。】

【誰不知道星夢的初排都是隨便排的，我看前面b組的也有很多不錯的小姐姐。】

【啊啊啊啊啊，陸歡歡！！陸歡歡！！她好漂亮，麻麻我愛她！！】

【第三個，第三個是誰？！啊！是我老婆！】

【這個頭髮，我要去染個同款的！】……

「大家好，我是……陸歡歡。」歡歡遲疑了一下，還是如此介紹了。

空靈的聲音隨着擴聲器飄蕩在全場，彈幕和觀眾突然之間靜默了。

無法形容的聲音，彷彿連空氣都在隨着尾音一齊震顫。耳膜鼓動，一片旖旎的美夢隨着耳膜流淌進大腦，彷彿被冰涼的雙手溫柔地捧起臉頰，被聲音的主人細聲安慰。

可當聲音消散后，人們彷彿生生被從美夢中拽出來，美人卻毫不留情地遠去。

沒人能在接受過這樣的溫柔后可以接受冷待，儘管對方只是一句好聽到過分的聲音。

簡直讓人恨不得跪在她腳邊求她再說一句，或者不說也行，只要對方肯降下溫柔的安撫。

幾秒之後，爆發出空前的嘩然。

【！！！】

【！！！】

【霧草！家人們，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這種聲音是真實存在的嗎？！】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陸歡歡鐵粉，我要把她送出道，然後讓她參加那種訪談節目！！】

【別說了，一句話，我要聽姐姐用天籟的嗓音唱歌。】

【神，這是神的聲音。】

【姐姐多說兩句吧。】

【姐姐多說兩句吧。】

【姐姐多說兩句吧。】

【+1】

歡歡抬頭，瀲灧的水眸照耀在燈光之下，藍色的虹膜變得淺淡，如同剔透無垠的藍水晶，某種人類無法擁有的純澈好奇和天真殘忍奇妙地融合在她身上，像是第一次出海的人魚，好奇地盯着沙灘上落難的人類，正在思考要不要用指甲剖開面前人的胸膛觀察一下。

蝶翅般濃密的睫毛輕顫，在眼下落下一片暗影，妖異的生靈注視着觀察人類，眼底帶着人類絕不會有的陌生和冷漠，絕妙的光與暗匯聚於她的眼底，搖曳人的心旌。

歡歡的雙眸正對着鏡頭，對方歪着頭觀察的樣子帶着詭異的觀察感，鏡頭前的觀眾被正面暴擊，被那雙眸子掃過的時候心臟驟然縮緊，帶來暢快般的刺痛。

【好可愛，好像我家貓貓第一次來我家看我的樣子。】

【好……好a，姐姐面無表情的樣子好凶，好殘忍，我愛。】

【嗚嗚，姐姐，您是異族入侵嗎？利用我吧，利用我吧，沒有心也沒關係，我願意為您獻上心臟。】

【姐姐求您，求您對我說話。我願意死在你手上。】

【姐姐，姐姐，姐姐，不要那麼殘忍，我會努力對您有用的。別這樣看我！！】

【姐姐如果殺掉我，你會記得第一個死在你手上的人類嗎？】

彈幕語氣逐漸變得偏激瘋狂，但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對勁。

但其實歡歡只是在看面前機位旁邊的男人。

他看到陸行笑了，開口說了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歡歡也感到高興，於是歡歡也笑了。

一笑，動蕩人間。

全場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歡歡高傲地仰起頭，轉身毫不猶豫地踏上了玻璃階梯的唯一一個最高寶座，施施然坐下，姿態理所當然到囂張。

陸行用口型說的是。

「謝謝，很漂亮。」

「我很喜歡」

歡歡很喜歡這句話，比想像中的還要開心。

陸行沒有說「你做的很好」之類的讚揚，本來歡歡能想到的也只是這一句。

但是直到現在歡歡才發現，「不錯嘛，你做得很好。」在人類語境中包含一種俯視的語感，那是有能力者對無能力者作出的評價，是一種不平等的操縱。

如果她為此得到了喜悅，那就是默認了「自己沒有能力」，因為那是高位者對無能者的表揚，那就是默認了自己以他的標準為榮。

那她漸漸就不會是歡歡了。

但是「謝謝」讓歡歡感受到了一種純然的鼓勵和平等的尊重。「謝謝」是更加純粹的感謝之詞，人在聽到時，就會知道自己是有價值有貢獻的。

人類真奇妙，鼓勵和表揚，看起來一樣，實際上卻完全不同嗎。

人類總是創造出很多詞去形容他們的每一面，高興、心酸、讚揚、不舍……千面不同，面面鮮活，然後交織成光怪陸離卻燈火流麗的人類世界。

歡歡支着下巴，眼神盯着虛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柔軟的唇翹起，看起來心情很好。

想到後來甚至小腿蹬了一下，手指繞着長發，整個人愈發放鬆下來，甚至癱到後背上，長發鋪滿整個王座。

身上某種鋒銳的氣息消退，看起來不再像大海的冷酷女王，倒像個海的女兒裏面被人嬌寵長大的小公主。

【嗷嗷嗷，女兒好可愛，快點讓我搓搓搓！】

【救命，我老婆可a可甜，真是要了我老命。】

【啊啊，我想看嬌氣的小公主對我撒嬌！】

【樓上想屁吃，老婆只能對我撒嬌！】

【卡哇1我也可以，我超可以，老婆愛我！！】……

低下選手一個個過去，歡歡等得百無聊賴，聚光燈明明在前面的舞台，但是無論是看直播的觀眾還是現場的人，目光總是偷偷溜到那個陰影王座中的身影上。

王座的選擇本來是在個人介紹完之後，大家自主選擇，如果有不服的人可以踢館。

歡歡沒有任何錶演，卻以一種理所當然的霸道態度直接選擇王座。

可偏偏觀眾絲毫沒覺得不對，選手之間形成了某種無聲的約定，直到第一期介紹結束，底下神仙打架打得令人目不暇接，卻沒有一人選擇挑戰歡歡。

歡歡坐在最高處，活像個受人討好的君王，底下鶯鶯燕燕都是為了讓她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