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哀
我不敢相信，躺在急診床上的人。會是我的妻子，明明我倆都開始準備結婚了。我們的婚戒，甚至都已經買好了。就在我的懷中。我此刻整個人是懵的。
我不斷哀求，求醫生救救她。給醫生跪下也沒有用，林曉在一旁淚如雨下。學弈在旁邊安慰着我，醫護人員開始將柒推出去。準備送到太平間，我拉着床。大聲的喊着，不要拉走她。求求你們救救她。
此刻，一切都是蒼白無力。我看着柒被拉走，我也失去了力量般。倒在了地上，此刻。身旁的護士遞給了學弈一份通知書，而學弈將她遞給了我。我看着這份通知，心裏湧出了眼淚。在上面寫下了我的名字。
隨後我便昏倒在了這裏，再次醒來的時候。學弈在一旁，我匆忙向著醫院的太平間跑去。輸液也被我拉斷，不過我也並不在意。等到了哪裏，我看到的是我的妻子。沒有過多停留，出車拉回我們老家的告別地。
學弈和林曉開車回去，本來他們想拉着我一起坐車的。不過我卻想和柒多待一會，謝絕了他倆的好意。在車裏我看着柒在那個四方的裏面躺着，沒有一絲血氣。無論我怎麼拍打，她都不說話。甚至不想看我一眼。
我知道，她這是生我的氣了。怪我沒有和她一起踏上那列車，怪我沒有在她最痛的時候能夠保護她。我看着柒，頭靠在冰柜上。冰櫃很冷，冷的我根本受不了。可是我還是靠在這裏，因為我的妻子。她怕冷。我想給她一絲溫暖。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聲嘶力竭的哭泣。我只是靜靜的抱着冰櫃，看着我的愛人。我知道，我看一眼就少一眼了。此刻，彷彿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沒一會就到了老家，交接過後，柒被放到了冰棺里。我靠在冰棺前。
就好像以前一樣，她躺在我的身上。我給她講故事一樣，父母們此刻也來到了這裏。我知道此刻的我並不能倒下，因為我還有愛的人。我倆共同深愛的人，我拉住柒的父母。安慰着他們的情緒，可我的心何嘗不是悲痛的。
下雨了，告別地這裏回蕩着雨聲。我看着父母們，時間也不早了。將他們帶到了我倆的家，給他們做了份飯。也迎接着聽聞噩耗的親人，我沒什麼心思做這些事。只好委託我的好兄弟學弈，讓他來幫我處理。
我自己上了車，來到了告別地。告別地此刻已經關閉，沒有辦法進去探視。我只好將車停在後門，自己在告別地門衛室的屋檐下。就那麼坐着，許久，門衛發現了我。門衛可憐我倆將我放了進去。
裏面有着經文，有着電動蠟燭。如果是以前，讓我來這裏。我會非常的害怕，可是此刻，這裏有我最愛的人，我並不怕，甚至沒感覺怕。我靠在冰棺上，給她講述着這些年給她講的故事。
講她愛聽的小兔子，講我寫過的二叔二嬸，洛塵的愛情故事，東方孤寂和百里穎，李飛和姒潔，到最後，講墨和柒的故事。講我們的第一次見面，說的第一句話。和她說過的，她是在什麼時候注意的我。我們怎麼在一起的。
太陽慢慢的升了起來，雨還在下着。家人們都趕了過來，學弈給我帶來了一份衣服，黑襯衫黑西服。將柒拉去了告別大廳，我們拉着柒的母親。柒的母親哭的跟個淚人一樣，我知道，此刻我必須堅強。
柒已經整理好了妝容，像是朵花一樣。我看着她，滿眼都是不舍。我單膝跪在哪裏，掏出了婚戒。緩緩地帶入了柒的手指中，隨後最後吻了柒一次。
柒被拉走，將化去身形。化作一縷清風，我詫異的看着四周。拉扯着，似乎這樣。我倆就能夠多待一會了，似乎我就能挽回了，可是並沒有用。還是被拉走了，隨着縷縷青煙。在雨里的我們，還在等待。
我捧着盒子，坐在車裏。本來這些車都是我的好朋友，想着結婚的時候當婚車，可是現在。只好當，我們往我家的祖墳開去。我抱着盒子，和已經變了樣子的妻子說話。雨一直在下，天空彷彿黑掉了一樣。
結束后的我，坐在車裏。看着車子漸漸發動，我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的愛人，我們再也見不到了。這輩子只有在終點時，才能夠見到她了。可能那時，我的模樣早已經變化了。可是我等不及，我不相等那麼多年。
學弈抱着痛苦的我，林曉的眼眶早已通紅。等到了飯店，每一個趕來的朋友同學，親人家人。每一桌，鞠躬磕頭。
飯後送走賓客，家人在家裏。我根本不敢上樓，我沒辦法面對着，我倆一起打造的房間。我在車裏，雨聲掩蓋着我的哭聲。學弈就在旁邊。他是被我的家裏選來防止我做傻事的。我讓學弈幫我買一包煙。
學弈本來詫異我不是不抽煙的嗎，我卻說想抽一顆。學弈剛下車，我便打着火，發動車加速。撞在了一旁，學弈見狀急忙給120打去了電話。同時也告知林曉，不要告訴老人。在醫院的我是清醒的。
車的安全係數高，並沒有什麼事。我拔掉了輸液，換好了衣服辦了出院。和學弈打車回家，身體的疼痛。並沒有心裏疼，我知道此刻的我讓他們擔心了。我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家，家人們其實都知道了。聲響和報廢的車誰會聽不到看不到呢。
我借口很累，回到房間，房間裏的利器全被收走。我躺在床上，這裏似乎還殘留着溫度。我哭泣這，卻不敢哭的太大聲。畢竟我們的家人都在，我不能讓他們擔心。
雨一直在下，我也一直在哭泣。看坐在窗邊，看着雨。黑色的內容，什麼都沒有。學弈端來了一碗面，他讓我吃一口。畢竟我一直都沒有吃東西，我卻沒什麼心思。和學弈說了聲累了，就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