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幫她一把
藺玉符抿唇。
確實。
流螢身上穿的雖說是棉布而非錦緞,帶着的首飾卻都不一般,一走一動還都是經過大家教養的那種模樣,她生前確實身份不低。
心裏猜測流螢身份的時候,他跟柳綿綿也成功的到了一個道觀。
道觀在永明縣外,十里的一座小山旁。
流螢飄到道觀外的時候直接撞了過去,但她的身體整個被彈飛,尖銳刺耳的叫聲從流螢嗓中傳出,她渾身鬼氣死死地盯着道觀。
「該死!」
流螢咬牙,白皙的皮膚逐漸變成了駭人的青色,一處又一處的紫紅色淤血痕迹浮現,滴着水的身體輕輕搖動,竟像是從血水中爬出的一般。
滴答。
血水落在道觀外的土地,潤濕土地的同時沾染了道觀的院牆。
滋——
刺耳的聲音響起,一陣青白色的煙從血水跟院牆想碰處升起。
柳綿綿眼神冷下來,流螢是個厲鬼,還是怨氣很大的那種,她青白的皮膚,淤血痕迹,不斷滴落的血水無聲的在讓她清楚,流螢就是死也要進去道觀內。
嘭。
流螢果然瘋了一般朝着道觀的院牆撞去,刺耳的聲音再起響起,由她所導致的風吹動,院子內貼在牆上的符被風吹得搖晃。
「她瘋了?要是進去這種地方,她一定會死在裏面。」藺玉符皺眉。
這道觀雖說不是什麼聞名的地方,但能拿出來阻止流螢進去的符,可見這道觀有幾分能力,流螢除非是把自己撞成重傷,耗盡大半陰氣,否則她不可能進去。
藺玉符盯着流螢,眼神複雜。
「葉襄說了,他們要賣掉的人就在道觀里。」柳綿綿在藺玉符擰眉的時候開口,抬手捏了個法訣,一絲風從她的身邊刮過。
道觀院牆內貼的符全部被風撕裂落地。
流螢再一次撞向道觀的時候奇迹的沒感覺到那股灼燒感,她眼睛一亮,飄着的身體穿透道觀的院牆,進入道館后直接奔着道觀後面的小院。
她很清楚,道觀後面的小院有個地牢。
地牢內就是葉襄他們要賣掉的人。
流螢飄得極快,但她沒想到的是地牢這邊貼了比院牆更多的符紙,而透過窗子隱約透出來的燭光,她能看到屋內有個讓她恨不得撕碎的人。
顧雲庭!
那個害得她被毀慘死的狗東西。
流螢的雙手在這一刻都變成了指甲長長的利爪,雙眸血紅的死死盯着顧雲庭,要不是她沒辦法對付那符紙,她現在就要去死了顧雲庭。
室內的顧雲庭不知自己已經被流螢盯上了。
顧雲庭正看着面前身披黑袍的男人,「道長確定這是最後一次?太子殿下以後不再需要任何的男女、奴了嗎?我可以保證,每次我送過去的都是年紀最好,模樣最出色的。」
「以後需要會聯繫你。」黑袍男人沉聲。
顧雲庭聽男人這麼說,面上浮現笑意,動手推了一個小盒子過去,又道,「道長以後有事儘管跟我說,不過道長你也知道,之前縣令家那個流螢小姐有些不懂事尋了死,我聽說她現在成了厲鬼。」
「所以?」
「道長賣我些平安符護身,這樣我才好給太子殿下辦更多的事。」顧雲庭沉聲,嗓音帶着幾分討好,他這段時間也見了不少東西,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流螢是因他而死,要是真的尋仇,他肯定跑不掉。
顧雲庭可不想死,他好不容易跟太子殿下搭上關係,哪怕考不上涼州城那邊的好學院也能去京城找太子殿下尋求幫助。
他想得多,也覺得自己的命金貴無比。
黑泡男人冷眼看向顧雲庭,對上顧雲庭滿是謀算的眼睛,他從袖子內掏出了兩張平安符丟到了顧雲庭的面前,「收好。」
「一會兒叫兩個人過來,地牢內那些人都處理了。」
「是。」
顧雲庭連忙點頭。
他四處買,拐,騙的男女們說是要賣到繁華地方賺錢,實際上只有他跟眼前的男人知道,這些人不過都是要送給太子的東西。
在人從道觀轉移走之前,他們就會把這些人都好好處理下。
剝皮,拆骨,抽筋。
只要能讓這些人感到痛苦還不死去,他們什麼辦法都可以用在這些人的身上。
顧雲庭想到這裏又記起了死後化為厲鬼的流螢,他要不是貪圖流螢的貌美,自己對流螢動手進行了折磨,怎麼會鬧得流螢意外死去跑掉,還盯上了他?
他咬了咬牙,將平安符揣到胸前,轉身推門就開始往外走。
顧雲庭不知道,他前腳踏出房間,後腳流螢的鬼魂就跟上了他。
只不過已經知道這邊的關鍵人是房間裏的那個人,柳綿綿和藺玉符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放棄了管顧雲庭而是都捏了個法訣裝作被顧雲庭叫過來的人。
兩人微微低頭,站在門外開口道,「道長,公子說您有事叫我們做?」
「對。」
有些沙啞的年輕男聲響起,門被黑袍男人從裏面拉開,「你們進來吧,今天地牢下面的十八個人,你們兩個去處理。」
「你們要記住,不管用什麼方式折磨他們,人都不可以死。」
「是。」
柳綿綿垂首應聲,目光不着痕迹的觀察起了面前的黑袍人。
看得出來,黑袍人也是個修士。
他體內也有靈氣,只不過對於靈氣的運用並不是那麼熟練擅長,能力跟進入青雲宗之前的藺玉符差不多,可惜跟他們還是比不了。
柳綿綿想到這裏走向地牢。
血腥味,土腥味,臭味,腐爛的酸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她用法訣將這噁心人的味道摒掉,目光掃過地牢的四周。
很舊的地牢。
她能確定這地方不是顧雲庭為了跟太子搭線而特意建造的地方,所以在太子的人過來之前,顧雲庭就已經是個買賣人口的人了。
只不過沒有這些駭人的手法。
柳綿綿想到這裏終於看到了一個亮着微弱燭光的房間,房間內正站着兩個人,一個按着人往開了口的體內灌水銀剝皮,另一個則是用鐵鎚一寸一寸敲碎了人骨。
痛呼和尖叫不斷響起。
那沙啞如貓兒一樣的微弱聲音讓她明白,這些人怕是之前顧雲庭叫過來做事的人,她冷眼掃過表情扭曲的兩人,腳步停在門外。
兩人也發現了她和藺玉符。
「你們來這裏是?」
「公子說讓我們來幫忙處理這些人,明天就要把這些人都送走。」柳綿綿低聲,又主動道,「公子說葉襄那邊已經談好了生意,拖着容易讓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