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爭辯
楚廣闊一聽,這下是真的要炸了,一把將林六生的肩膀給掰了過來,鼻子能頂他臉上,唾沫星子直往他臉上飛,“誰跟你是老鄉!誰跟你是老鄉!”
林六生被他的塗抹星子弄得閉眼,眨了兩下,有些嫌棄地吐納一口氣,直對着皇帝說:“我跟他!當過契兄弟!他算是我哥。”
楚廣闊這一聽,才算是滿意了一點兒,“這還差不多!”
皇帝跟滿朝大臣聽的腦子暈乎。
兄弟就是兄弟,什麼是契兄弟?乾的?
林六生跪着轉身,對着楚廣闊,十分誠懇地叫了一聲:“哥!”
楚廣闊聽着這一聲哥,覺得有點不對味兒了,“叫啥哥!”
皇帝咳了一聲,往前傾着身子,問:“那照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兩個是乾親,兩姓兄弟?”
“誰是乾親!”楚廣闊摟着林六生的肩膀,幾乎將他整個抱在了懷裏,團着不撒手,“俺倆是一家嘞!”
林六生跪在那裏,表現的有一點兒掙扎,低頭不語。m.
皇帝沒有弄明白是什麼意思,就覺得楚廣闊這樣抱着自己的乾弟弟護着,有點兒……怪,這……兄弟……該這麼寵的嗎?
“朕知道知道,”皇帝其實並沒有弄明白,“你跟林大人是認成一家的兄弟倆,是……”
“他是我媳婦兒!”楚廣闊覺得這人可真是夠費勁的。
“什,什麼!”皇帝震驚的屁股都離開了龍椅。
滿朝大臣,只拓拔梫律除外,全都瞪大了眼,朝着他們看過去。
林六生在楚廣闊懷裏,跪向皇上,沒有說一個字。
皇帝嘴皮子動了兩下,都沒有說出來什麼,跟田玉青對視了一眼,饒是田玉青也只是搖了一下頭。
滿朝都在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就在這時,拓拔梫律往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皇上。”
一個早朝也沒有商討什麼事兒,皇帝將拓拔梫律,還有林六生跟楚廣闊留下,便將其他人都遣散了。
拓拔梫律一番解釋之後,皇帝才總算是弄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想他泱泱大國,竟然不知道,在他的國土上竟然有如此荒誕的地方,男子跟男子之間竟然……結那勞子什麼契兄弟!
倒不是不知道男子與男子之間的荒誕事兒,只是印象里,這畢竟是有悖倫常的,那些兔兒爺,小倌兒,皆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
何來……夫妻一說!
皇帝的腦子都要裂開了。
一個是戰功曠古絕今的大將軍,一個是雖不討喜,但也代表了朝堂顏面的探花,如今竟然!竟然!
“荒謬!荒謬至極!”皇帝拍着龍椅的扶手,簡直不知道該怎樣看待他們兩個,“你們兩個!你們兩個這乾的是什麼事兒啊!”
楚廣闊心想,這關他娘的什麼事兒啊!正要站起來理論,可誰知道,林六生卻拽着他,直接又給皇帝跪下。
“皇上!您想的過於嚴重了,這隻不過是地方風氣而已,結契為兄弟……那就只不過是兄弟之間,搭夥過日子而已。”
“那不是!”楚廣闊聽出林六生說的是什麼味兒了。
皇帝垂眼看着林六生,突然想到一件事兒了,問:“朕倒是忘了,你如今還算是溫家未過門的孫婿吧?溫大人可知道你曾與旁人結過契?”
本來正想懟皇帝的楚廣闊一聽到這話,猛地看向了林六生,問他:“啥孫婿!啥意思!”
林六生眼神飄忽地看了楚廣闊一眼。
在皇帝看來,他這是當場被拆穿,心虛的。
嘖嘖,這場戲……可真是有意思。
“你說話啊你!”楚廣闊又害怕又慌,直接對着林六生跪在他的對面兒,大手攥着他的身子晃着,“啥孫婿!你給哪個該死的王八孫子當孫婿了!”
皇帝被自己的口水嗆了鼻子,悶笑從鼻子裏嗆出來,連鼻涕都跟着嗆出來了。
田玉青連忙抽出帕子遞上去解圍。
皇帝用帕子捂着自己的鼻子,哼哧着笑了一聲。
拓拔梫律蹭着自己的花白的眉,又別過頭,搓了一把自己的嘴。
此時。
找不着自己的孫女兒的溫朝生扶着自己的腿,弓着腰一臉打了三個哈欠。
林六生被楚廣闊晃的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了,就這樣捂着自己的胸口,也不管發瘋問他要說法的楚廣闊,一副病弱的樣子對着皇帝說:“皇,皇上,臣,臣身子實在是不舒服。”
皇帝看着這個為了攀附權貴,拋夫入朝,甚至為了打壓自己的契兄,曾朝着自己這個皇帝一再貶低自己的契兄,害的整個大雍差點兒損失一個名將的陰險小人,實在是提不起一絲的好感來。
“你哪不舒服了?”楚廣闊話頭一轉,暴戾的眸子裏硬是壓下血絲,帶着沉啞哽咽的哭腔問林六生,“你哪不舒服了跟我說!”
斜眼看着的皇帝直接愣住了:“……”
大將軍啊!你看不出來他是裝的啊!看不出來啊!
林六生掙脫楚廣闊,楚廣闊又將他給抱住。
皇帝看着楚廣闊這個被感情沖昏頭腦,拿着一塊兒爛石頭當成寶的樣子,恨得要命,直接懟林六生說:“朕看你好的很!”
拓拔梫律聽着,十分舒坦,仗着有皇帝撐腰,也開始跟着用話編排林六生,說:“何煌野,連皇上都看出來了,他不過是無病呻吟,裝模作樣而已,你可一定不要被他給騙了!”
楚廣闊氣的不行,直接將臉色蒼白的林六生抱起,怒目看着拓拔梫律,一腳踹過去,大罵:“你咋還不去死啊你!”
皇帝看着,抓着扶手,咽了一口口水,心裏默念,朕是皇帝!朕是皇帝!誰要是敢踹朕!朕誅他九族!誰都不敢踹朕!誰都不敢!
都不敢!
何煌野也不敢!
皇帝坐在那裏,再沒有說林六生一句不是,也沒阻止楚廣闊一下。
楚廣闊抱着林六生走了。
皇帝這才坐直了身子。
看吧!
當皇帝就是不一樣啊!誰都不敢造次!
拓拔梫律爬起來,躬身對着皇帝。
皇帝嘆了一口氣,道:“何將軍性子不好,你又何苦招惹他啊!拓拔校尉啊,不是朕不幫你,只是何將軍剛得知自己遭遇如此小人,朕實在是不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