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譏諷。
老瓦爾達鬆緩氣沒多久,就聽見前方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他抬頭望向前方。
一群身材魁梧的大漢向這邊焦急的趕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披着一身狼皮,褐色的皮毛陽光下閃爍着金屬般的光澤。他們的身上,不論是手中的大斧,還是肩上的狼牙棒,都流露出肆忌憚的野性。
這些戰士們赤裸的上身,肌肉塊塊分明,彷彿被凋刻出來一樣,那種強壯的力量讓人生畏。
“首領,你沒事吧。”
隊伍中為首的一人瞧見了坐枱階上臉色蒼白的老瓦爾達松,立刻焦急的向前走過去。
“我們剛才老遠就感受到你那龐大的殺意,是不是布羅利又失控了!?”
面對着自己族人的關心,老瓦爾達松並沒有露出欣慰的表情,正相反,此時他的臉色看上去非常的不好。
他抬頭望了望自己身旁光明正大的站立着的金髮青年,對方此時正饒有興緻的望着這一幕族人和睦的感人場景,隨後他又把目光望向了毫察覺的年輕族人們。
明明敵人就站自己的旁邊,而身邊這些傻小子的[正覺]居然沒有一個覺察得到的,這要是放戰場上,這些傢伙就早就敵人給殲滅了。
“首領,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的難看啊。”
一旁沒有眼力見的瓦爾達松·杜特一臉關切的望着台階上的老人,而老瓦爾達松只是單純的瞪了他一眼。
“都圍這裏面幹嘛!”
老瓦爾達松中氣十足的對着前方的所有[狼戰士]們說道:
“達契亞附近的巡戒不需要做了嘛!還不趕緊回到崗位上去!
!”
面對着突然發怒的首領,所有的[狼戰士]都被嚇得一哆嗦。
老人那雙充滿怒氣雙眸的注視下,圍攏此地的[狼戰士]很快就作鳥獸散去,而唯一留下的人只有還不放心自家首領的瓦爾達松·杜特。
“杜特,你的[正覺]需要給我好好的加練,你最近一個月給我好好的留《尹林格薩迦之書》附近進行[正覺]的修鍊,不要老是依仗於[特蘭斯狀態],那東西現彌母遍佈的泰拉,已經是古董一般的老東西了。”老瓦爾達松對着一旁的杜特沉聲說道。
“首領,你怎麼突然說這事?”
杜特一臉莫名其妙的望着自己的首領,對方說話怎麼東一茬,西一處似的——毫邏輯。
“我說的你去做就是了,監獄這邊有我守着,一點屁事都沒有,你也給我滾回去巡邏!”老瓦爾達松脾氣暴躁的對着杜特吼了一聲。
“知道了,知道了,您老的脾氣可以別這麼暴躁嘛。”杜特一臉懵逼自語道。
而望着一臉狀態外的杜特,老瓦爾達松心裏怒氣就止不住的上來了,他抬起手做勢要打對方,這嚇得杜特立刻撒丫子跑路去了。
看着這不成器的族人漸行漸遠,老瓦爾達松忍不住回頭跟站自己身前的金髮青年大眼瞪小眼的注視了好一會。
最後,還是老瓦爾達松打破了沉默。
“時代終究是變了,誰能夠想到曾經人人生畏的彌母如今會成為譜系勢力的標配。”老人不自覺的開始嘆息道。
“狂戰士也可以選擇擁抱新時代。”一旁的夏修則是不急不緩的說了一句。
“呵呵,這新時代的浪潮太大了,我們這小小的一艘帆船可經不起鬧騰。”
老瓦爾達松搖頭失笑,他那充滿皺紋的臉上此時露出了略顯猙獰的笑容。
老人伸手扯下自己的下衣,露出了脖頸下面那道如同蜈蚣一般猙獰可怕的致命傷痕。
“我十六歲出海的時候,就遇到了你們這幫天國的瘋子,你們可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妄圖殺死大海、妄圖永絕古法,我這道傷口就是被一位[十字軍]的天使留下來的,不過這位天使後來被海盜們集火打死了,當然,這些海盜後來也被同樣用天基炮打死。”
“擁抱新時代?”
“我們可是差點就被新時代給淹沒至死。”
對於老瓦爾達松譏諷的話語,夏修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過去天國一直忍讓古法勢力,而百年前,古法和帷幕之間的矛盾迎來了第三次徹底爆發。
古法勢力一直是天國需要謹慎對待的另一個團體,這個團體一直夢想回歸到“偉力歸於己身,則權力盡數歸己,萬物由己裁定”的超凡原始架構上。
天國的[不可知之地]的社會學教程中就有一本名為《偉力歸於己身者與現世權力結構的主要矛盾》,這本書夏修以前時常翻看。
因為這本書涉及到了天國的主要綱領,同時它也是每個[不可知之地]長大的天使們的必書籍之一。
書中第一卷就是關於權力結構的討論:如果現實世界中真的存着具有超人般偉大力量的個體(泛指天國的天使),他們疑會對當前的權力結構產生深遠的影響——具體的影響如何,會取決於這個超能力者選擇如何使用他的力量,他的道德觀和價值觀如何,以及他是如何被社會和政府接受和管理的。
超能力者對權力結構的四大衝擊板塊論述:
1,政治衝擊:如果這個超能力者選擇使用他的力量來影響政治,那麼他可能會對政權構成威脅,甚至能改變整個國家的權力結構;他可能會成為一個獨裁者,亦或者成為推翻獨裁政權的英雄;他的存可能導致權力不平衡,引發政治動蕩;他會成為左右人類發展的新道標。
(該條目是天國長大的學生的必備論文題目;每屆決議集會成員,不論是01還是013,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智庫的論文庫中發表相關論述。)
2,經濟衝擊:如果超能力者能夠使用他的能力來創造財富,例如,通過超能力進行資源的快速開採、生產或運輸,那麼他可能會對經濟體系產生顯着影響。他可能成為經濟的主導者,掌握大量的資源和財富。
(天國的必須要面對的論題之二,而這其中最為有名的一本書籍就是天國第三持劍人穆所寫的——《論終產者》。)
3,社會衝擊:超能力者的存可能對社會產生深遠的影響。他可能成為公眾崇拜的偶像,也可能成為公眾恐懼和排斥的對象。他的行為和決定可能會深深影響人們的價值觀和道德觀。
(天國所必要面對的論題之三,該論題被認為是天國倫理委員會存的根本原因。)
4,法律衝擊:對於超能力者的管理和監控可能需要新的法律和規章制度。例如,他們是否應該有權利使用他們的力量?他們的行為應該如何被約束和控制?這可能會引發一系列的法律和道德討論。
(《帷幕法》就是天國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
論究偉力個體之前,天國首先所要做的就是——教育。
天國承認,天使的生命高於普通人類的生命,但是天使也是人類的一份子,每個天使都有保護人類的職責。
尹甸和【雅威】以及譜系化的擴及是天國存的基礎,因為這兩者使得天國的超凡生產力達到一定的水平(世界的頂端),滿足全體天使的基本超凡需要。
尹甸的運行中,超凡資料(如譜系資源、超凡應用程式、超凡武裝)的所有權歸全體天使所有,它是天國的集體化實現的。
因為尹甸的存,使得天國實現了公正的分配原則:三階九級制度的根本原則就是“按勞分配”——這意味着每個天使的職責應該與他們的階級以及貢獻相對應。
而天國真正的核心永遠是思想,他們擁有絕對進步的人類至上(亦或者說人類崇拜)主義思想觀念——天使需要接受和認同天國的價值觀和原則,以保證人類存續的穩定與繁榮。
曾經盛行“劫掠經濟”的狂戰士體系就是傳統的古法勢力,為打擊古法猖獗勢力,天國設立了[十字軍]。這是天國歷史上第二支成建制的軍隊,對於習慣單人成軍的,軍隊這種東西往往代表着是更為血腥的事情,同時他們也代表着不穩定。
[十字軍]百年前就被決議集會給解散了,現還留存下成建制的軍隊就只有[英傑]們所統領的騎士團。
能從[十字軍]的打擊下存活下來的古法勢力,不是抱成一團的硬骨頭。
如果逼急了,古法勢力絕對會不加節制的爆種,古法的爆種可是相當麻煩,他們能夠瞬間造就一位失控的半神。
此時,夏修並不想跟老瓦爾達松就古法與天國之間的根本矛盾展開探討,論述誰對誰錯。因為這種問題討論到最後,還是會變為“誰的拳頭最大,誰就是正確的”這種樸素辯證法。
“我來這裏可不是聽老人家您陰陽怪氣的,我來這裏就是尋找瓦爾達松·布羅利。”
夏修直截了當的向著老瓦爾達松表達自己此行的目的。
“找他幹嘛?他可是天生的惡人,按照你們法,他就是猖獗的黑惡份子、危害泰拉人類秩序的害蟲,是必須要被處理掉的罪人。”
不知道是不是夏修的話語激起了老瓦爾達松的逆反心理,對方越是不讓他陰陽怪氣的說話,他就越要陰陽怪氣的說。
“遮掩自己罪過的,必不亨通;承認自身罪過的,必蒙憐恤。”
金髮青年低聲如是說道。
聽着金髮青年的話語,老瓦爾達松不知道為什麼內心驟然湧現出一股出離的憤怒,他站起身來,靠近金髮青年那張俊美儔的臉龐,低沉的咆孝道:
“憐恤?怎麼,你要給予他救贖嘛?給予一個天生噬戰,血不歡,噬殺親人的惡人嘛!
!”
面對着憤怒的老人,金髮青年那雙金色的眸子直視着對方那雙充滿憤怒以及些許悲切的眼睛。
“你應該更加關注泰拉超凡界對於彌母學以及彌母疾病的最新研究,【以太君主】們人類泛意識集群所散佈的彌母病毒每年都有被攻克,而關於這些病毒的研究從未停止過。
天生的惡人?嗜殺親人?
你應該要承認,這是狂戰士過去所造就的孽業的報應。
真是可悲啊,你們過去對於弱小節制的噬血殺戮與血神散佈的[嗜戰因子]所結合,形成了龐大的惡性詛咒;而你們為了抑制詛咒,居然想出了把詛咒通過圖騰信仰分攤給自己的後代,想出這種愚昧到讓人發笑的作法;你們以為龐大的詛咒均攤到每一個人就不會出事,真是天大的笑話。”
“奇術三大定律第一條:同類產生同類。”
“該條定律還有一道衍生定律:同類相聚原理——下一級的超凡媒介勢必會聚攏,勢必會自發的、意識的向上一階級靠近。”
“詛咒分攤?真是笑話,你們這樣子做就只會造就一個更大的悲劇。”
金髮青年直視着老人,那金色的雙眸毫不掩飾露出譏諷與鄙夷。
“你們愚昧人喜愛愚昧,褻慢人喜歡褻慢,愚頑人恨惡知識,要到幾時呢?”
“自己的過錯,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後代背負,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傳承?”
戲謔至極的笑容出現金髮青年的臉上,而老瓦爾達松的胸膛沉重的呼吸下起伏,彷彿每一次呼吸都充滿了激昂的力量,讓人心生畏懼;他沉默地直視着眼前的人,眼神充滿了憤怒,那份怒火猶如狂濤巨浪般洶湧澎湃,讓人感受到他的憤怒與某種不可言說的情緒。
陽光刺眼地灑老人皺紋深沉的臉上,使得他的額頭與雙鬢的金銀白髮更顯熠熠生輝;他的童孔像受驚的獵豹,閃爍着熾烈的火焰,目光凌厲,彷彿能穿透人心;那雙童似乎凝聚了所有的冰冷與激昂,猶如被冒犯的獅王,童光震懾四周。
望着直接撕扯掉狂戰士遮羞布的金髮青年,望着這個羞辱自己祖先與傳統的天國天使。
老瓦爾達松的嘴唇緊緊閉合,皺紋間滿含怒火,他的雙手,雖因歲月滄桑而佈滿了斑駁的青筋和皺紋,但還緊握着手杖,指節發白。
面對着金髮青年的毫不掩飾嘲笑譏諷,他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