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解惑

“你是校長？！”白落雨聽得中年人自己介紹時，突然一激動。

“對啊，你這麼激動幹嘛？”馬校長撓了撓頭，理了理一身的正裝，問道。

“因為王教授死前告訴我說要找到你。”白落雨認真地說道。

馬校長聽到白落雨提到了王教授，驚訝地道：“小王？他死前見過你？他不是自然死亡的？”

白落雨點了點頭，說道：“之前有一個蒙面人侵入過這個世界，他騎着一條巨龍侵入了王教授的世界，在夢中殺掉了他。”

馬校長聽得，神情變得非常嚴肅，他好像在思考什麼，但最終好像沒有結果。

“我還以為小王是研究勞累猝死的，因為他身上沒有任何外力擊打的痕迹，沒想到還與這個世界有關聯。”

馬校長嘆了口氣，接着對着白落雨說道：“其實對這個世界，我了解的也不比你多多少，二十年前，我們學校有許多教授都研究了關於這個世界，但最後教授們都達成了一個協議，發誓都不再觸碰這一個領域，於是就都終止了研究，並且許多教授都相繼離開了我們學校。”

“嗯，王教授死前也給我說過這句話，但我需要知道那些教授放棄研究的緣由，王教授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叫我來找一個與這件事毫不相干的人，你一定能解答我一些困惑的。”白落雨淡淡地說道，他心中也有了一些思考，他指了指周圍如同兩個反向的空間對着馬校長繼續說道，“這個地方藏着的就是那個緣由對嗎？”

馬校長看着對面那波瀾不驚的年輕人，微微一怔，表情略帶一些欣賞，他看着白落雨說道：“不錯，這裏就是曾經的緣由。”

馬校長背着手，轉悠着看着這個世界，背對着白落雨講起一個故事來：

以前，我還不是校長，還在從事校園管理的工作。那時，以王教授為首的多位教授向我申請了一大筆經費，他們說他們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研究，關於另外一個世界。

也就是那時，我認識了王教授，經過和他的多天相處，我才知道他們究竟在研究着什麼。當他們有了初步的成果的時候，王教授突然將這個項目給叫停了，他說不能再研究下去了，他說一切都是一個錯誤。那個世界不應該被發現，那裏本來就是現實的一個衍生物，他依舊稱那個世界是虛幻的，因為那是一個一切都是基於現實才存在的世界。如果他們繼續深入研究另外一個世界，妄圖從另外一個世界再證明一個現實出來，那就會產生一項悖論，這其中的因果就將會被打亂，虛幻與現實將會交叉。

可學術研究者也是有慾望的，他們迫切的想要獲得一些名利、成果。於是沒人聽王教授的勸告，他們繼續研究着另外一個世界，並且當時他們還大量地招收學員來一起研究。後來，實驗室發生了一場爆炸，那裏出現了一個虛空，將現實往裏面拉扯着，將虛幻往外面宣洩着。就如同一個奇點一般，開始產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效應。那天的夜晚，當越來越多的人進入睡夢中的時候，那個虛空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擴張着，那虛空中湧出的各式各樣的東西，有些東西沒有危害，有些東西卻讓在場的一些人當場殞命。死亡的壓迫讓所有的教授都清醒了，他們這才知道王教授想要阻止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這時醒悟已經晚了，許多的人都看到了那一幕，如同世界末日一般。但之後這件事莫名其妙的被處理了，我也不知道是如何被處理的，也許王教授知道，

但他已經.......

“所以這個故事和這裏有什麼關聯嗎？為什麼這裏和學校一模一樣。”白落雨不想再聽下去了，因為事情太長了，也太久遠了，他需要知道一些關鍵的東西，而不是來龍去脈。

馬校長看着白落雨，他的鏡片微微反光，看不出神情，他指了指腳下的地面，用那渾厚的聲音說道：“因為那個事件之後，在虛幻之中又產生了一個現實。”

“又產生了一個現實？！”白落雨瞳孔微縮，他有些震驚，也有些不解。

“是的，這裏就是二十年前的大爆炸的產物，王教授通過一些方法讓這裏成為了整個虛幻世界的中心，將學校修建成紅藍八卦的模樣也是為了維持現實與虛幻那脆弱的平衡。”馬校長解釋道。

“所以我看見這裏散出去的光芒就是為了維持平衡的光芒嗎？”白落雨想起他將這裏的黃沙清空后，這裏散發著淡淡熒光，他問道。

“我不知道。”馬校長搖了搖頭，“我說過，我知道的可能還沒你多，我也並不能看見你所看見的熒光。”

“那馬校長您又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呢？”白落雨再次拋出了一個疑問。

馬校長怔了怔，指了指紅區的鐘樓說道：“我當然是走進來的啊。”

白落雨聽得，直接有些呆住了：“走進來？”

“是的，每天夜晚，虛幻最為強烈的時候，現實與虛幻的平衡就會被打破一點點，王教授曾經囑託過我，如果有一天他不在這個學校了，我就要替他來這個鐘樓守夜。”馬校長提起王教授，表情有些傷感，“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說這個話的意義，直到看見你我才有些眉目。”

白落雨眼神微微動了動。

馬校長繼續說道：“因為王教授知道一定有人還在覬覦着這個虛幻的世界，所以讓我來守着這裏。根據你說的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這個世界已經開始不太平了。”

聊了這麼一陣，白落雨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因為沒有什麼有意義的內容能夠再獲取了，因為校長對這個世界了解的也很少，他摩挲着下巴，好似在思考着什麼。

突然，馬校長好像想起了什麼，對着白落雨說道：“對了，小傢伙，在之前我們打鬥的時候，你發沒發現自己忽然間使不上力了。”

白落雨聽得，一愣神，回想了一下，當時好像是這樣的，馬校長還告訴他不要濫用自己的力量了。

馬校長看見白落雨迷惑的樣子，對着他說道：“王教授告訴過我關於這方面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我也能在這裏如同超人一般。”

“那為什麼我沒來這裏之前沒有這種感覺？”白落雨問道。

“那是因為當時你在虛幻的世界裏，虛幻和現實都符合守恆的定律，你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有代價的，可能是某個人剛好做到那個夢然後這個世界將那個能量反饋給了你。簡而言之就是你在瞬移的時候，有人做過瞬移的夢，那麼你就能夠使用瞬移這個能力。你在虛幻的世界裏沒感覺，是因為全球數十億的人做過的夢千千萬萬，能量自然無窮無盡，所以你可以肆無忌憚地揮霍。但是，我說過，這裏是現實。”馬校長看着白落雨說道。

“所以我使不上力，是因為虛幻的力量跨越現實的壁壘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白落雨表情有些凝重，看着校長說道。

“你很聰明，當初王教授給我解釋的時候，我聽得是一頭霧水，你這麼快就反應出來了。”馬校長笑了笑，讚揚道。

“那代價是什麼呢？”白落雨皺着眉頭問道。

“是你身上對世界的負擔。”馬校長回答道。

“對世界的負擔？”白落雨着實迷惑了。

“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闡述，但王教授是這樣跟我講的，就是你在現實裏面使用的能力越多，你承載的來自虛幻的壓力就越大，因為你將一個人夢中的能力給帶來到了現實中使用，那麼你就將成為他的世界的承載體，你使用的能力越多，那麼你身上背負着的世界自然也就越多，世界是守恆的，你越使用什麼，那自然就需要承擔什麼。”馬校長回憶着王教授以前跟他說的話，對着白落雨解釋道。

白落雨有些明白了，點了點頭，他漆黑的眼眸透着一絲深邃，他看着馬校長說道：“謝謝校長給我解惑，今天也聊的夠久了。”

白落雨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一些什麼，但始終沒開口。

校長看見白落雨這副模樣，似乎是看出了白落雨想說什麼，他扶了扶自己的鏡框，拍了拍自己的西服說道：“小傢伙，你一定很想家吧。”

白落雨聽得馬校長說出的這句話，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了，他之前一直沒問校長關於他如何能回到現實世界的問題，是因為他覺得校長沒法解決這件事情，但校長說出的這句話，確確實實擊中了白落雨心底的一抹柔軟。

他很想家，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裏，他有着一種難以名狀的孤獨。

但白落雨咬了咬嘴唇，抹了一把臉，略顯青澀的臉上依舊帶着一種剛毅，他沒有回答馬校長的話，而是說道：“校長，我現在應該是現實中的一個失蹤人口吧，能不能請你替我打打掩護，我怕我爸媽擔心。-”

馬校長看着那個單薄的身影，眼神也有些微動，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心智似乎遠比他想的要成熟。

但馬校長沒有回答他，因為從理性與邏輯上來講，白落雨在現實中確確實實是失蹤了，他如果幫白落雨打掩護，那麼對他的父母本身就是一種欺騙。

馬校長立在原地，他看着白落雨似乎在糾結着什麼。

白落雨看見馬校長沒有回應，心中也有了答案，於是轉身準備離開。

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馬校長突然叫住了他，馬校長深吸了一口氣道：“本來不該告訴你這個秘密的......”

白落雨怔了怔，但馬校長的聲音繼續傳來：“這個地方藏着你能夠侵入現實的秘密，如果你能侵入現實的話，你對你爸媽的想念便由你親自去訴說吧。”

白落雨聽得，他單薄的背影微微有些顫抖，也許是在抽泣吧。

“但我得提前警告你一句，這裏是維持兩個世界平衡的關鍵，你在這裏侵入現實必定會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所以你有守護好這裏的義務，如果某天因為你而使這個平衡被打破的話，我會施展王教授告訴我的最後一個後手。”馬校長警告道。

白落雨點了點頭，馬校長也不再多說了，他轉身朝着鐘樓走去：“那你這段時間就替我看好這裏吧，我得去調查調查，以前的人還有誰對這個世界還不死心。”

而在馬校長離開后，白落雨看着這陰陽交錯的世界，整理了一下與馬校長交談后獲得的信息，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