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校長
今晚的經歷,讓眾人都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皮皮航,你真的沒事嗎?”李樂樂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張宇航問道,眾人也都看向張宇航,因為他們好像也有些了解這件事情了,好像是剛剛的那個人為了救張宇航而迫不得已擊碎了剛剛他們所處的那個世界,而也是因為那個人,他們才能脫離出那一個世界站在現在的天台上。
張宇航搖了搖頭,眼睛中都還有些血絲,他慢慢站起身來,吐了一口氣,眼淚有不自覺地從臉頰旁滑落:“沒事,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那場夢困擾了我很久了,我現在只是覺得不想忘記什麼,卻又記不得不想忘記的是什麼。”
他深呼吸了兩口氣,撫了撫胸口,說道:“記不得就記不得罷了,現在也挺釋懷的。”
眾人看着他也沒再說話,只是趙不高擺弄了一下他的錄像機,想給張宇航說些什麼,但還是沒說出口,他的錄像機記錄了這所有的一切,但現在的張宇航已經釋懷了,再給他看也只會徒增煩惱的記憶,趙不高將錄像機關機,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一段錄像發在論壇上去,他很清楚這件事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那個未知的世界和一個如同超人的男孩。
阿倫和李樂樂此刻卻在一旁嘀咕着什麼。
“阿倫,你覺不覺得剛剛那個人長的有點眼熟啊?”李樂樂偷偷問道。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我還以為就只有我有這種感覺。”阿倫回答道。
“你記不記得當時我們在教室睡覺,然後晚凱馨說了一個名字,我們雖然沒聽過但是卻覺得很耳熟很耳熟啊?”李樂樂說道。
“對哦,叫叫叫什麼來着?”阿倫抓着腦袋仔細回想着。
“白落雨。”李樂樂回答道。
“對對對,白落雨!”阿倫興奮地道,“你說剛剛的那個人有沒有可能就是凱馨要找的那個白落雨啊?”
於是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目光投向趙不高的書包,李樂樂賤賤地笑了笑,搓了搓手,兩人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密謀了些什麼。
而此時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白落雨愈發的覺得這些發生的事情過於離奇了,很多東西都超越了他的認知,這個未知的世界有太多的秘密了,如果這件事是那個蒙面人所操控的,那就說明那個蒙面人的計劃就已經開始了,那個蒙面人了解這個世界肯定比他要多,張宇航的這件事情肯定是一個導火索,這件事一定會導致一些白落雨不知道的後果,而那些後果所導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白落雨處理不了的。
白落雨咬了咬牙,因為他現在都不知道那個蒙面人究竟想要幹什麼,他只能初步推測那個人想要將整個夢給拉入到現實裏面去。這些天他到處去尋找侵入現實的介質,但他現在除了那個荒漠中的一號玻璃,他再沒有找到其他的介質了,因為這個世界太大了,以無窮為單位計量的世界裏去找幾個微小的事物太難了,但他又覺得他必須找到侵入現實的介質,他一定得去和王教授口中的校長見一面,也許校長知道許多關於這個世界的秘密,這樣他才能夠去阻止那個蒙面人的計劃。
白落雨此刻毫無頭緒,心緒有些許煩躁,煩悶之間,他身形一閃,去到了那個荒漠之中。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這,也許是這裏有一塊與現實接壤的玻璃罷了,只有那一塊玻璃,能讓白落雨覺得自己不再是虛幻。
但此刻是深夜,那塊玻璃還並沒有被白天給刺透,顯現在這虛幻的世界裏面來。
白落雨只得漫無目的的在這孤獨的世界中漫步着。
也不知道這個荒漠是誰做的夢,白落雨踩在細軟的沙子上想着,因為這片沙漠無邊無際,毫無生氣,哪有人做夢還夢的這般孤獨呀。無邊清冷的月光灑在無際的荒漠之上,白落雨只是這浩瀚荒漠中的一個微小的突起。天邊的銀河緩緩流淌着,天幕也在緩緩揭動着,白落雨索性躺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望着天空。
“做這個夢的人還真是牛呢,連自然的現象都夢的這麼細節。”白落雨看着天空自言自語地道。
忽然,在白落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猛然坐起:“不對,哪有人的夢會這麼細節?”
白落雨站起身來,伸出大拇指,微閉左眼,虛眯右眼,視角擦過大拇指間,在那天幕的銀河上白落雨看見了一顆最亮的星星。
白落雨放下手,望着那顆星星喃喃道:“北極星?”
白落雨還是有些不相信,再次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剛剛找到的那顆北極星,順着手指反方向延長,白落雨看向那個方向,瞳孔微微一縮:“仙后座。”
“我這個地方就是現實?!”白落雨眉宇緊皺,難以置信地說道。
白落雨掰着手指頭算着,開學的時候是八月初,如果這裏的時間和現實是一樣的話那現在就才十二月份前後,可能還沒到冬至。
白落雨深呼吸一口氣,再次望向天邊,滿天的星斗,如果說春季的星空壯美,夏季的銀河高懸,冬季的群星璀璨,那麼這秋季的星空有一片一定是蕭索的,星空暗淡無光,既無顯眼的星座,也無耀眼的亮星。只有在偏南方的低空,有着屬於秋季的唯一一顆亮星。
白落雨漆黑的眸子裏倒映着漫天的星河,在一片空無的天幕里,一顆星星孤獨的閃耀着柔和的白光。
白落雨緩緩吐出幾個字:“北落師門。”
白落雨此刻眸光流轉,好像一直以來都是他錯了,那個玻璃不是白天才帶來的現實,而是一直就存在在這裏的現實,但是在夜晚卻被另外的現實掩蓋了,這樣的環境就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但是這裏的現實又並不完完全全是現實,確切的來說是現實的投影。難怪這幾個白天白落雨尋找了那麼多的地方都沒有找到讓他顯現在現實的介質。
白落雨想到這,眼睛微微一動,他緩緩懸浮起來,直追那天上的星河。他距地面越來越遠,直至走出了這個世界,他淡漠的眸子裏望向下方的世界,無數個如同氣泡的世界擠壓在一起,但白落雨卻緊盯着那個如同荒漠一般的世界。
只見那個全是荒沙的下方竟然閃爍着淡淡熒光,白落雨再次回到那個荒漠的世界,對着萬里的黃沙微微一握,頃刻間,整個世界的黃沙都消失的一乾二淨,而此刻的景象,才是這個世界本來的模樣。
黃沙消失的瞬間,刺眼的光芒如同失去了遮掩物一般照射而出,白落雨被光芒刺地虛眯着眼。
而白落雨頭頂的夜幕卻又緩緩吸收着這刺眼的光芒,就如同兩個完全相反的世界在對撞着。
當兩個相反的事物對撞了一番之後,白落雨緩緩睜開了眼,他的周圍,一束束朦朧的光芒將他圍繞着,放眼過去,皆是朦朧,朦朧之上是黑夜,朦朧之下似白天,而白落雨漂浮在這朦朧的過渡帶上。
他緩緩看上去,一座座粉紅色的建築橫向擺在他的面前,他望去腳下,又一座座藍色的建築與上面的粉紅色建築反向對稱。他的手邊緩緩延展出了一條馬路一般,將兩個世界給隔開。
原來是該側着站才是這個世界本來的面目啊。
白落雨也緩緩將自己橫向站於空中,然後緩緩站在馬路之上。他看着周圍突然覺得有些熟悉,他仔細想了想,喃喃道:“這是我的學校?”
雖然報道那天白落雨並沒有仔細遊覽過學校,但他對一些建築還是有印象的。
這時,白落雨走向左手邊,一步便跨入了黑夜,只見一座粉紅色的鐘樓立在他的面前,他輕輕一躍站到了鐘樓的頂端,只見四塊透明的玻璃上,有一塊用紅筆寫着一個大大的圓圈1。
“這就是當時荒漠中的那塊殘缺的玻璃嗎?”白落雨喃喃道。
他思考着,為什麼這裏會存在學校的倒影。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他突然覺得學校的建築隱隱透露着八卦的模樣。
左邊一片粉紅,右邊滿色皆藍,符合八卦的陰陽之勢。而紅藍的交界處此時就是這一條晨昏線。但粉紅一邊此刻是黑夜,藍色一邊卻是白天。照理說陰暗陽盛,應該是粉紅一邊是陽,藍色一邊是夜。白落雨不再想下去了,他本來就對卦象這些不熟悉,作為一介理科生,一向重在實踐,而非理論。
白落雨細細思考着,他觀察着這個世界,只見這個世界發散着淡淡光芒,而在白落雨的視野之中,他發現這些光芒緩緩地滲透入其他的世界裏面。
白落雨心中微微一驚,按理說世界與世界之間應該各自並無糾葛,各自都是獨立着的。而這個世界的光芒延展到了每一個世界,之前白落雨沒發現這個現象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有黃沙掩蓋着,而現在那些光芒卻異常的明顯。
白落雨此刻有些擔心,他不清楚這個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但此刻它卻如同一個中樞一般在向各個世界散發著光芒。
突然,白落雨站在鐘樓上,耳邊傳來一陣鐘聲,鐘聲嗡鳴之後白落雨發現兩側的白天和黑夜開始有了些微的偏轉,但那晨昏線依舊在那,隔開着白天與黑夜。
“嗒嗒嗒。”一陣陣腳步聲忽地在鐘樓裏面響起。
白落雨瞳孔微微一縮,只見一隻大手無形之中突然伸出,想要抓住白落雨,白落雨心中一驚,身形一動,險險地移至一旁。
只見一個身材有些魁梧,神色透着威嚴的中年人緩緩浮現在鐘樓頂上,他戴着一副銀框眼鏡,透明的鏡片反射着這個世界的倒影,直直地盯着遠處的白落雨。
白落雨站在空中,遠遠地盯着那個中年人,冷冷地道:“你是誰?難道你才是今天將夢給拉入現實的幕後人?或者說你就是那個蒙面人?這個地方也藏着關於你的秘密嗎?所以你坐不住了?”
白落雨一連好幾個發問道,那聽到白落雨發問的中年人,面色也有些微微閃爍,但卻並未作答。
白落雨也懶得廢話了,能出現在這個夢的世界裏面,除了那個蒙面人,白落雨想不出第二個人。
他握緊拳頭,空中一蹬,瞬息之間,滔天之力轟然砸在中年人的身上,一道道空氣捲起一層層氣浪。但白落雨驚咦一聲,因為面前的中年人毫髮無損地站在原地,鏡片隱隱透露的光芒隱藏着那眼鏡下的種種威嚴。
就在白落雨準備再次揮拳時,他突然覺得自己手微微一沉,使不上力了,他微微咬牙,迅速閃現至一旁,這種情況白落雨從來沒出現過。
“小傢伙,你可不能再濫用自己的力量了。”中年人瞧見這一幕,一道沉穩雄渾的聲音緩緩傳出。
白落雨聽見那中年人開口,依舊十分警惕,他甩了甩微微有些發麻的手臂,抬頭問道:“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中年人看着白落雨這副警惕的模樣,沒有回答白落雨的諸多疑問,只是笑了笑道:“別緊張,我不是壞人。”
白落雨遙遙看着那個頗具威嚴的中年人,淡淡道:“如何證明你不是壞人?”
“那你又如何證明你不是壞人?”中年人反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那中年人的直接反問讓白落雨一怔,回問道:“我幹了什麼?”
“你將我們這一群老傢伙曾經拚命掩蓋起來的秘密給掀開了,你說你幹了什麼?”中年人聲音陡然加大,頗有威嚴的臉上此刻掛起了一抹嚴肅。
白落雨聽得,一愣,指了指自己腳下,說道:“你說這個地方是你們拚命掩蓋起來的秘密?”
中年人看着他迷惑的樣子,微微點了點頭。
“所以你是因為我把這個地方打開了,所以才出現阻止我的人嗎?”白落雨問道。
中年人背着手,看着一臉小白模樣的白落雨,搖了搖頭沒有作答。
只是指了指一旁的紅色鐘樓,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你是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孩罷了,只是誤打誤撞打開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樞紐。”
“說起來這也不能怪你,因為就算你不打開這裏,以後也許還會有人打開這裏,只是時間問題罷了,這本來就是我們以前留下的一個錯誤。”
白落雨聽得,有些不知所云,看着中年人,似乎還在為先開始那中年人對他出手而生氣,有些不禮貌地稱呼道:“老傢伙,既然是你們留下的錯誤那為什麼不把這個錯誤給解決了啊。”
那中年人聽得這個稱呼,差點一口血給噴出來,但轉念間他卻又笑了笑,看着眉宇間帶有一縷英氣,卻始終皺着眉頭的白落雨說道:“小傢伙還挺記仇,那我們就敞開來談談吧,你是誰?”
“我是因為一些緣故闖入這個世界的,我叫白落雨,你呢?”白落雨回答道。
“我是科成的校長,就叫我馬校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