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把神火罩放到酒櫃裏，然後回頭看着番茄。番茄也在消化今天夔說的事，主要今天的事情太懸了。對了，忘了問夔他怎麼找過來的，他又是怎麼知道番茄覺醒的，滿打滿算這也才第三天。事情來的有點快，我的生活完全被另一個世界打亂了。而且現在的妖已經都這麼現代化了嗎？穿普通的衣服，說普通的語言，開車坐飛機，對了，夔用不用手機，忘了問他要電話號碼了。我的腦子很混亂就好像我現在的生活一樣，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事。

我和番茄對視了一下，說出了那句在夜裏每個人都會深刻拷問自己的台詞：“我餓了，要不要出去吃點夜宵？”。

是啊，折騰了一下午，除了回家的那頓燒牛肉，什麼都沒吃，水都沒怎麼喝。說實話，唯有美食不能辜負。我們是不是出去吃點什麼。問題是在T市，深夜開門的飯店太少了，基本都是到十一點半開始陸陸續續的打烊關門了。偶爾有幾家賣酒的，也最多開到凌晨2點，和國內的夜生活沒的比。

但是餓還是餓的，在最心煩最難受的時候，什麼能治癒自己？那只有烤肉了。

“要不要去吃烤肉？好像從來沒帶你出去吃過飯店。但是你這樣能出去嗎？很多飯店是不接受寵物進門的，除非導盲犬，你也不像啊。”

“你去找一個大的帽衫吧，就你柜子裏你媽給你買的那件特大的。”

說到這裏在，真的要吐槽下我的母上大人。她總覺得我還在長身體，而且還根據她臆想的身材給我買衣服。我其實身高只有175，體重80公斤，算是個偏胖的體型吧，而且這個體型其實從我20歲以後就基本沒什麼變過。但是我的母親大人一直覺得我在長大，在長胖。所以上次他們來時，給我帶的衣服已經是一個190高，130公斤以上人都可以穿的進去的特大號帽衫了，我都不知道他們從哪買到的。不過摸着這個衣服，能深深的感覺到父母對孩子的感情吧。

話說回來，我現在還能不能把父母辦過來楓葉國一起住了。要是讓我父母知道這些事可是一堆的麻煩。上次他們來就對養番茄是充滿了各種抵觸，總想讓我把番茄送走，是我頂住很多壓力才留下的。我媽還說什麼男不養貓，女不養狗。這都是什麼封建迷信，不過這些妖魔鬼怪的事情就不是迷信了嗎？我怎麼感覺我生活在雙重的世界裏。

在一刻也沒停不下腦子裏的胡思亂想中，我把那件超大號的套頭衫拿了出來。穿上后已經快到我膝蓋了，再扣上帽子，典型的嘻哈少年。不過前面的口袋是真的大，難怪番茄想到這件衣服。

“走吧，你進口袋裏？”

“是啊，這個夠大的。”，番茄靈巧的跳進來后，我們出門了。

番茄是真的暖和，口袋裏揣着她，好像個暖爐。她對烤肉沒有反對，那就是說她也能吃鹹的，畢竟外面腌的肉用鹽都是很多的。今天她就是和我一起吃的飯，這幾天都是和我一起吃一樣的飯，那家裏省下的貓糧怎麼辦，總不能我吃吧，而且開包又不能退了。回頭問問番茄吧，現在她有絕對的主動權。

看這個意思，不管番茄也好，其他妖怪也罷，沒有吃我的意思，是不是現在妖怪都文明了？這個事問番茄她應該不知道，還是要問夔。夔好歹是個上古的神獸吧，怎麼現在也在北美跑腿？而且看這個意思，其實妖怪分佈是很廣泛的，並且已經融入人類社會了，那就是說身邊人可能就是個妖，但是沒人知道？容易區分嗎？我總感覺心裏不踏實，如果我要是聽他們的，開一個這樣的留學服務機構，那會不會觸犯這邊的法律？移民法上對留學是有相關要求的，比如資金擔保，比如以前的學歷，還要提供接受學校的入學通知等等。但妖留學要提供相關資料嗎？這邊還要有相關學校出具的入學通知嗎？還是說基本來的都是黑戶？這也不可能，黑戶就沒必要讓什麼辦事處出面來辦這個事了。

這辦事處也太奇怪了，是找了一堆妖來辦公嗎？給工資嗎？是給現金還是小說里說的靈石？他們在這邊工作要申請工簽嗎？時間長了能移民嗎？妖怪有國籍嗎？夔今天說了，中原及周邊地區，那就是有地域區分，但是有國籍嗎？妖怪要國籍幹什麼？競選總統嗎？參加議會嗎？這很難想像啊。

而且妖畢竟是妖，他們會不會在這邊出點什麼事情，或者捅點什麼簍子出來。那這樣我怎麼解決？我就是個小留學生，剛移民這裏沒多久的普通人，真有大事怎麼解決？我還是要找夔要他的聯繫方式，還要保證能聯繫到的那種。別回頭打10個電話不回話的，也沒用。

我就在胡思亂想中開着車，這個是我的習慣，我幹什麼腦子都會在想事情。這時番茄已經鑽出了口袋，趴在副駕駛的頭枕上，爪子裏的指甲深深的扎在纖維里，好在不是皮座，但也被她鉤出好多線。她緊張的看着馬路，偶爾還左右四周的看看，瞳孔已經縮到了最小。也難怪，還沒帶她做過車，要不是她覺醒了，我也不會帶她出來。

“我們到地方了，進來吧。”，我熟練的停下車，然後番茄鑽進我懷裏。這隱藏的真不合格，尾巴尖還在外面。我把她尾巴塞進口袋，她竟然拍我一下，是介意我碰到她屁股？

我揣着手走進了飯店，“一人任食。”

“歡迎！好的，請跟我來。”

這是T市一家日式的烤肉店，而且還挺大的，價格也合適，周圍的人都喜歡來。這裏每個服務員都經過培訓，都看着親切可人，偶爾會和你聊幾句那種。

“先生，這個座位可以嗎？”，服務生把我領到一個單人的卡座前。

“好的，謝謝。”

“酒水單要不要？”

“不要了。不！留下我看看”，番茄突然在口袋裏扎了我一下，她想喝酒？那就留下來吧。不過話說飯店的酒水是最貴的，基本是外面零售的200%到300%，沒辦法，人家也要賺錢。

“給，酒單。肉我都點了3份，牛肉點了10份。你要喝酒嗎？”

“不，笨，我是讓你留意那個服務員。一點默契都沒有。”

“…大姐，你才醒三天，你以前提醒我都是直接叫好嘛。那來的默契。這個服務員怎麼了？”，我轉頭看了一眼拿着電子屏幕正在給其他桌點菜的服務員。個子不高的小女生，穿一身黑色的工作服，黑色的旅遊鞋，扎着馬尾鞭子，前面有劉海兒。皮膚白皙，眼睛到是不大，但是細細的挺可愛，鼻子尖尖的，下巴尖尖的，典型的鵝蛋臉。這種飯店因為要接待華人客戶，基本都喜歡雇傭會多語言的人，沒看出什麼不同嘛。

“她怎麼了？沒看出來。”

“她有鬍子。”

“女生那叫鬍子嗎？那是汗毛。偶爾幾個女生汗毛重很正常吧。”

“不是，你仔細看，她嘴兩邊的腮上有鬍子。”

我再次轉頭看去，正好這個服務員端着盤子來給我上肉。我這才仔細的看清，確實在服務員的臉上有淡淡的，小鬍子，一邊兩三根。但是這個女生本來就白，鬍子也是淺色的，基本看不到的。我沖服務員友善的笑笑，她也對我笑笑，然後就拿着托盤走了。

“這個代表什麼意思？有鬍子怎麼了？她是妖？”

“還不算太笨，她應該也是狐狸或貓妖。”

“那她為什麼能化形？比你道行高？”

“不一定，我進來就感覺到她了。別說她，后廚應該還有一個。但是他們道行都沒我高，我只是能感受到他們。”

“這是個什麼高科技？”

“是夔今天告訴我的一個感受同類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屏氣凝神，然後把精力集中在你的皮膚上。然後你的毛在什麼地方酥麻，就時候什麼地方有不同的氣息。酥麻是和你一樣的氣息，疼痛是不一樣的比如人族修士。如果這個感覺里還有針扎的感覺，就是他對你有敵意或者也發現你了。”

“…這是種族天賦嗎？我能練嗎？”

“你自己試試唄，反正方法我告訴你了。”

我努力的去集中精神，一點感覺都沒有，我覺得這多少還是和體質有關係，我畢竟不是妖。算了，吃肉吧。番茄突然從口袋裏鑽了出來，然後拿起我的吃碟放在椅子上，讓我給她烤肉。你拿我吃碟我用什麼啊。

在無語中我開始給番茄烤肉，突然那個女服務員過來了，手裏拿了另一個吃碟。我趕緊想擋住番茄，但是番茄開始直視她。

女服務員走過來，看看番茄，然後看看我，說：“忘給您上碟子了，很抱歉，這個給您。”，然後她又對着番茄看，番茄也對着她看，但是番茄不是蜷縮着身體，是略微伸展身體，尾巴左右搖動，爪子呈交叉狀的看着女服務員。服務員看着番茄，什麼也沒說，並拿來了一個屏風，擋住我們的用餐區。

番茄翻身跳上桌子，和我說：“這個店果然是自己人的店。”

沒多久服務員又端着一盤肉進來，對着番茄說：“請用餐，這是送的，月肉。”，然後又對着我笑了笑，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