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迦厄
“睡醒了？”
周太平睜開眼，發現項擇明正坐在自己的床頭。
“身材不錯。”
項擇明喝了一口手中甜奶，目光在周太平身上不斷掃動。
“我睡了一整天？”
他昨天來到明公館時正是一天中太陽最大的時候。
而現在窗外的天空只是微微泛白，太陽還未升起。
“我睡着時你一直在我旁邊？”
周太平問道。
項擇明搖搖頭。
“我睡眠時間比較短，醒了就想着過來看看你，沒想到剛好撞上你醒來。”
“出來吃飯。”
說著，項擇明起身離開。
眼見他離去，周太平把手放到他剛坐過的地方上。
凹陷的床板上還殘留着餘溫。
早餐很簡單，一個煎蛋，兩個麵包，加上一杯甜奶。
項擇明的吃飯速度很快。
吃完后他就靜靜的看着周太平，等他吃完后再收拾碗筷。
“現在我要教你獲取力量的辦法。”
項擇明一邊清理碗筷，一邊對周太平說道。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和你身後那位見面。”
他仔細的擦拭着洗乾淨的碗，像個常年做家務的女人。
“握住你的刀柄，再念出它的名字，最後再加上一句欲界的語言。”
一串怪異的語言從項擇明口中吐出。
周太平明明聽不懂，大腦卻自發的記住了這奇怪的音節。
“這句話的意思是與我相見。”
“接下來你的意識會進入欲界。”
項擇明擦乾淨手上的水，臉上掛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接下來你只需要從它那裏獲取力量就可以了。”
“既然它選中了你，自然不會拒絕你。”
聞言，周太平握住刀柄。
低沉的音節從他口中吐出。
“迦厄，與我相見。”
白，黑，紫三光出現，周太平的意識無限上升。
等他回過神來，周圍的環境已經大變樣。
昏暗的天空，發光的白色土壤。
遠方的山脈上卧着一條無比龐大的紫蛇。
周太平心念一動，身體就飄了起來。
彷彿長了翅膀一樣，他自由的翱翔在天地間，腳底下的一切都變得渺小。
慢慢的靠近接近紫色大蛇，周太平才切身感受到它的龐大。
誇張的體型，望不到邊的身體，這條大蛇的體長至少有數萬米。
“迦厄。”
周太平開口。
明明還相隔很遠，但大蛇卻做出了反應。
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聲音，大蛇的身體開始扭動。
它的蛇頭高昂，底下的蛇軀圈圈盤起，對着空中的周太平吐出蛇信子。
看着面前這一幕，周太平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有什麼被遺忘的回憶從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相遇。
漫天的火光中，周太平從天上掉落，背後赤紅色的火焰無情灼燒。
痛不欲生的周太平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大蛇。
他一步步向它走去，一往無前的人身在巨大的蛇軀面前顯得無比渺小。
但它卻在後退，巨大的蛇頭髮出似人的哭泣聲。
周太平伸出手，心中的勇氣同背後的火焰一起熊熊燃燒。
“臣服我。”
巨大的蛇頭低下，緊貼他的手心。
“太平。
”
“我叫周太平。”
而這是他們的第二次相遇。
他伸出手臂，輕聲說道
“我叫周太平。”
巨蛇竄起，高昂的頭顱緊貼他的手心。
兩者心意相同，他們毫無保留的共享着彼此的一切。
無法交流。
周太平默默感受着巨蛇的內心。
單純的破壞欲。
還有得到大人獎賞后孩童般的開心。
迦厄的身體不斷扭動，在山脈上留下巨大的痕迹。
它真的很開心。
可周太平卻很傷心。
淚水從他的眼角流下，無聲無息的滴落在白色土壤上。
那是迦厄的最後一種情緒。
如海般的悲傷，遠勝所有情緒的悲傷。
“怎麼哭了。”
項擇明看着周太平，有些愕然。
“沒什麼。”
周太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交流的如何。”
項擇明問道。
“無法交流。”
周太平搖搖頭。
“它的智力水平就好像兩歲的小孩，連說話都很困難。”
項擇明一愣，這種情況他也是第一次遇見。
“或許是剛出生？”
項擇明沉吟一下，繼續說道
“告訴我它的名字，我查查它曾經有沒有被人帶來過紫惑。”
周太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道
“迦厄。”
“好，我知道了。”
項擇明點點頭。
“那這次的嘗試算是失敗了。”
“不。”
周太平握住長刀，一股驚人的力量從他體內迸發。
“我很輕易就獲得了它的力量。”
“目前這些是我所能承受的最大量。”
亮的晃眼的觀察室內，幾個穿着防護服的人盯着面前透明的玻璃。
玻璃的另一面是兩具血淋淋的濫種屍體。
釋坭所屬普通級半身異化濫種和自由普通級手部異化濫種交配，失敗。
青年在密密麻麻的日誌本上寫下最後一行。
“這個月的實驗次數比上個月少了很多啊。”
為首的老人說道。
“下個月要多增加實驗次數，結果怎麼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完成指標。”
他身後的幾人連忙點頭，將剛才的話記在自己的本子上。
“好了，繼續進行下一個實驗。”
玻璃對面的閘門被打開，一隊全副武裝的武裝人員押着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濫種走了進來。
他們拿出一管針劑注射到濫種的體內，然後解開了他身上的限制。
“這只是釋坭所屬，巨獸級。”
青年翻看了一下資料。
老人盯着長出尾巴和爪子的濫種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
“我們現在的濫種數量不多，不能再浪費了。”
“最近不是又來了批實驗體嗎？”
“放個女人進去吧。-”
不多時，痛苦的喊叫聲充斥了整個實驗室。
雲城城關。
一隊風塵僕僕的人馬正在接受着檢查。
“姓名。”
“孔旭。”
“籍貫。”
“北區威侯部金夏城。”
“此行目的。”
“交流學習。”
“所屬單位。”
“新進社。”
孔旭拿出通行憑證和身份證明，遞給檢查官。
“你二十五？”
檢查官看了一眼鬍子拉碴的孔旭，狐疑道。
“俺生的比較糙。”
孔旭撓了撓頭。
“說你四十多都是抬舉你。”
檢查官隨手翻閱了幾下文件，不經意看到上面寫着一欄字。
“你們是來和浮雲宮交流學習的？”
“是滴是滴，俺們是搞科研滴。”
孔旭撓了撓胳肢窩，掏出一個錢袋子來。
“這是俺們家鄉的土特產，長官您嘗嘗。”
檢查官接過錢袋子，微微打開瞟了一眼。
“遠道而來就是客。”
“北區的朋友們，我替雲城歡迎你們。”
一行人被放行，徒步行走在城內。
為首的孔旭掏了掏自己另一個胳肢窩，又掏出一個錢袋子來。
打開錢袋子，看了看裏面所剩無幾的錢幣，他一臉肉疼。
他一邊數錢，嘴裏一邊念叨着。
“禾白，這回你可得給俺整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