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蒙老師

啟蒙老師

為什麼張大根會喜歡殷小東呢,很有可能就是因為殷小東其實是跟他的弟弟張天命是同一天,乃至於是同一個時辰出生的。

以至於,會讓他有一個錯覺。

殷小東才是他真正的弟弟。

而張天命呢,只不過是一個註定了要從他的生命中離開的過客罷了。

對於張大根的這一種觀點,殷小東一直都不怎麼認同,因為他覺得既然生而為人,那麼,早晚是有一天要掛掉的,所以,也就沒有什麼永遠可言。

我們都是彼此的過客,區別只在於,到底是誰會更早地離開而已。

這是他想要跟張大根說,但又沒有說的話。

….

拯救人類這件事,刻不容緩。

老頭兒走了以後,沒多久,一個年輕的男人便走入了老張家。

而作為張天命的啟蒙老師的他,對着暫時還不會說話的張天命講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的使命是解放全人類。”

也不管尚在襁褓中吃奶的張天命能不能聽懂,總之,這個男人就以着張天命的啟蒙老師的名義,在老張家住下了。

年少的張大根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很好奇,每天都想着辦法逛到他的房間附件,偷看他在幹些什麼,到底準備教會張天命什麼樣的東西。

可是,每當他踮起腳尖往窗戶里看時,他都只是看到那個傢伙坐在桌子前,面無表情地看着一本已經被翻過了很多次的書。

那本書...會不會是武林秘籍?

一個念頭隨之躍然在張大根的思緒里。

是可以融合各種屬性狂暴的異性火焰,然後以此為基礎,製造出佛怒蓮花的絕世功法么?

還是...

只要將兩隻手的手腕合併在一起,手掌微曲,擺放在身後。

然後,再氣沉丹田,猛地大喊一聲,‘哈梅哈梅哈’,手掌之間就能匯聚光線,進而將雙手往前推送,發動強勁的氣功波?

張大根很是好奇。

....

在張天命還沒能說話的時候,男人的啟蒙教育也暫時沒有正式開展。

所以,他並不是每天都留在老張家的那間房子裏,而是,每隔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會出門一趟。

可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

因為他每次出門前都不會跟任何人打招呼,更不會向任何人報告,他要去什麼地方,然後,又要什麼地方做上什麼樣的事。

總而言之,他給人的印象是很神秘。

同樣,這也與他看到那本書一般,極大限度地刺激着張大根的好奇心。

對於偷看男人那本書的這件事,在張大根的心裏,總是充斥着幾種聲音。

第一種聲音是擔心被別人發現他偷東西后的道德譴責,第二種聲音是對做壞事的恐懼,第三種聲音則是日益壯大,逐漸不可控制的好奇心。

一度形成了各不相讓的三股勢力,在他的內心中爭來斗去。

然而,眼看着張天命似乎以着一天比一天快的速度成長,留給張大根思考的時間不多了。

張天命果然是不負眾望的天才,居然在不到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懂得了怎麼說話,而且,出口的第一聲,不是喊母親,也不是喊父親,而是喊那位端坐在簡易房間裏看書,以及那位遠在雪山之巔的兩個男人為...先生。

隨着張天命懂得了如何聽話,也慢慢地熟悉了如何說話,那個年輕的男人就開始了他作為張天命啟蒙老師的工作。

而他的工作內容籠統地概況下來,就是念書。

而且,念的也都是一些什麼神神叨叨的書,偶爾,也會念誦幾首張大根聽都沒有聽過的詩詞,但就是不念他經常看的那一本書。

伴隨着張天命的快速成長,男人外出的時間也變得慢慢地少了起來。

從原先的一個多月出一次門,變成了兩個多月出一次門,再變成了差不多半年才出一次門。

恐怕,等到張天命能夠完完全全地掌控人類語言,並且,識得大部分常用的字詞以後,男人就不會再外出了,於是乎,好奇心到底是壓下了恐懼和自責,張大根下定決心,要在男人下一次外出之時,偷偷溜進他的房間裏,看看那本破破爛爛的書到底是不是記載着什麼必殺技之類的絕世秘籍。

....

男人的下一次外出是半年以後的事了。

在這長達半年的煎熬中,張大根還是有意無意地從男人房間附近逛過,可每一次都能從窗口處看到他在房間裏面,都能見到男人要麼拿着那本書在認真地閱讀,要麼是拿着另一些書站在書桌邊,字正腔圓地給坐在木椅上的張天命朗誦書中的內容。

這讓張大根感到很痛苦,也很煎熬,為了打發時間,他必須要儘快地找到可以一起玩,一起打發時間的同伴,但是,現實的情況是...

府邸里仍然是沒有同齡的人願意與他過分靠近。

而且,原本是作為張家主母的母親,也因為沒能生出像張天命那樣出色的子嗣,在府邸里的地位也跟着日益的衰微。

至於生下了張天命的那個女人,則是母憑子貴,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

沒等張天命斷奶多久,她就像是急着要證明什麼似的,很快又懷上了一胎。

她滿懷期待地希望,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還會是如張天命那般的天才。

只不過,事違人願的是...

這一胎並沒有再像她懷上了張天命時的那樣,引發什麼奇異的觀象。

從各種各樣的跡象分析,她這次懷上的這一個孩子,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跟張大根,跟張家祖祖輩輩的人一樣,都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而已。

這多少讓她感到很失落,甚至無法接受現實。

沒法接受自己的孩子並非天才的事實。

以至於,這個孩子沒等她順利地生產下來,就在她的肚子裏夭折了。

為了緩和內心的悲傷與失落,她漸漸學會了把自己的痛苦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被她欺負的對象有很多,譬如是,府邸里的下人,以及,輩分沒她那麼大的那些小妾,還有的,就是,如今地位已然大不如前,看上去,甚至可以說是岌岌可危的主母,也就是張大根的親生母親。

因為找不到依靠,內心的苦恨也無處發泄...

所以,她就只好瘋瘋癲癲地欺負所有被她視為比自己弱小的人。

但對於這個女人越發癲狂的行為,很多下人到底還是頂不住壓力,紛紛向張家的族長訴苦。

或者直接遞交辭呈。

張大根的父親對此頭疼不已,而張大根的母親則是對於她的欺凌,還是選擇了逆來順受。

至於,身為她唯一一個孩子的張天命,卻看也不看他的母親一眼,似乎從斷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跟這個把他視為‘身份象徵’的女人,斷絕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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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之外,時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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