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相逢便是緣分
玉明月聞聲回頭尋找，看到不遠一桌有人朝她揮手：“真的是你？”
“許少陵！”玉明月也認出他來，眉宇間露出幾分喜悅。
“是啊，是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名字。”許少陵從位置上起身走了過來笑的像個大男孩。
許少陵祖上亦是前朝重臣，因盡忠直言慘遭滅門，許氏一族自此凋零，因讀書十分有天賦便被阿舅看中，收為學生。
在崔家時偶然碰到過幾次，也都是點頭示意就過去了，沒想到這次見竟有種他鄉遇老鄉的感覺。
“少陵兄是我阿舅得意門生，我怎麼會不記得。”玉明月不吝讚美。
其實，玉明月之所以記得許少陵是因為崔家出事後，許多曾在崔家求學的學生都立刻和崔家劃清界線，唯獨許少陵還是一如既往。
崔家遷回安平，因為沒了護院奴婢，府中又多是婦孺，許少陵還親自將舅母送回安平安頓好之後才又返回江州。
“六娘客氣了，在下此次入京是要參加今次科舉，沒想到故人重逢。”
“少陵兄可是要下場，恭祝少陵兄金榜題名，這是我二哥，也是今年的士子。”玉明月介紹道。
看來阿舅前幾日託人帶的那些藥材和江州特產應是許少陵送來公府的。
許少陵只將東西放在了門房，並沒有拜見，大抵是知道府中都是女眷的緣故。
玉明川起身拱手：“少陵兄，在下玉明川。”
許少陵還之一禮：“明川兄，”然後指了指旁邊的幾個人道：“這幾位是在下同窗，也是來參加春闈的，這是玄青兄，子歸兄……”
玉明川拱了拱手：“相逢便是緣分，不如坐下一起。”
六娘方才說他是崔九郎的學生，又如此熱情，想來是個知恩圖報的，既是他的朋友他也願意結交。
都是差不多大的年輕人，玉明川一開口大家也不再客氣，兩張桌子一拼，坐到了一起。
過幾日便要考試，難得放鬆，酒肆里坐的基本都是今年要下場的士子，談論的話題也都是和考試有關的。
“今年春闈卧虎藏龍，那邊兩位是廬陵鄉試的前兩名，廬陵文化僅在王崔之下，他們二人必有一人拔得頭籌了。”陳玄青道。
如今王崔不在，江南士子風光亦不在，廬陵文化一時間大受推崇，聽說連聖人都曾說過其中一位詩做的好，這等於在聖人面前刷了好感。
而且上屆春闈榜眼和探花都出自江南，只怕今年江南士子難以出頭了。
“還有那位出身河東謝家，他的族弟便是上屆的狀元郎……”
玉明月順着陳玄青的目光看了眼，倒也俊消挺拔，斯斯文文，但和嘉晏哥哥長的似乎並不像，不若嘉晏哥哥俊俏。
說來嘉晏哥哥長得和謝家人都不大像，謝伯父和謝先生包括那位族兄眼睛都是細長的鳳眼，想來嘉晏哥哥長得更像他母親。
聽說江州官學一切順利，很受百姓擁戴，比畫本中順利許多，連……葉門主都從江州回京，看來要不了多久嘉晏哥哥也能回京述職了。
玉明月收回目光時卻見到一熟悉的人，手一抖，茶水險些灑出來。
也就眨眼的功夫，人已經走到她面前了，玉明月起身欲要行禮，被蕭澈伸手按了下去：“路過此地，見你在此，便進來打個招呼。”
玉明月這才注意到蕭澈帶的護衛都是便衣，顯然不想暴露身份。
隨即點了點頭，模稜兩可道：“蕭（肖）七郎。”
在坐的只有玉明川和玉妙言見過太子殿下，玉妙言已經震驚的不會說話了，玉明川倒反應的快，跟着玉明月道：“蕭（肖）七郎。”
蕭澈點了點頭：“六娘，我有些事要問你，可否移步？”
蕭澈雖是詢問，語氣卻是堅定，玉明月有些擔心，他倒是想阻攔，但也知道攔不住。
“二哥，大姐姐，我去去便會。”玉明月示意他二人不要擔心。
其他人雖不知道蕭澈身份，但想來這位蕭（肖）七郎應該出身尊貴。
玉明月跟在蕭澈身後，走過一路的小攤販，好不容易找到一塊僻靜之地。
“你瘦了不少。”蕭澈道。
上次宮宴也是遠遠一瞥，那時便覺得她瘦了，如今這般距離看她有種恍如隔年的錯覺。
好像自他那年出征，他們便沒有再好好說過話了。
“謝殿下關心。”玉明月客氣道。
蕭澈默了一瞬，聽出她的疏離，他也算是看着她長大，熟悉也的確是熟悉，但好像說這種話的確不太合時宜。
有時候真的是造化弄人，他也曾排斥過他們的賜婚，但他慢慢接受時父皇又取消了婚約。
“我聽說宮宴那日你和令儀鬧的有些不愉快。”蕭澈知道那日羅令儀召她敘話。
但自那日後便再沒了下文，倒是有些奇怪。
玉明月笑了笑，倒是坦白：“女兒家發生些口角很正常，過幾日便好了。”
“六娘，我知你的脾氣，令儀性子也是沉穩，你們應該不是發生口角那般簡單。”蕭澈並不信她的說辭。
玉明月蹙眉嘆氣：“我們女孩子的小秘密殿下應該不想知道，
我那日見了語熙，她近日可好？”玉明月岔開話題。
蕭澈看她不願說，也不再勉強點點頭：“她素來溫順知禮，一切都好，我派了太醫和有經驗的嬤嬤照顧她，你且安心。”
語熙懷的是他第一個孩子，他也很是期待。
“六娘，若你遇到麻煩，儘管派人告訴我，你哥哥應該給你留了人，他們能找到我。”蕭澈離開時道。
他今日是來見錢先生，不能在外面多呆，馬上還要趕回宮去。
“多謝殿下。”玉明月屈膝道。
待蕭澈離開，玉妙言才上前道：“殿下可有為難你？”
玉明月笑着搖頭：“沒有！”
不過心裏卻有些擔心，看來蕭澈對羅令儀雖然照顧尊重，但並沒有完全信任。
羅令儀如果真要做些什麼，只怕是十分艱難，否則不會讓她幫忙。
蕭澈今日問她那日發生之事，難道他發現了什麼，或者他們之間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