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往事
清早,周軒趁周不二不在,去其房內偷偷拿了其妻子的衣服給陸雪晴換上,淺紅色的紗衣相間少許淡黃條紋,穿在身上讓本身白皙的陸雪晴更加清新可人,一向淡然平靜的周軒都看出了神,不禁暗嘆:難怪莊主如此迷戀夫人……
據周軒所知,每日清早周不二都會去附近的紫竹林練劍,紫竹林在山莊西北一處僻靜的地方,大約半個時辰路程,不周山莊已經算是很偏僻鮮有人來,紫竹林就更少有人前往了,周不二也是看中了這一點,可以有一段一個人的時間,所以這麼多年風雨不改的前來。
“從這兒直走,不久就可以看到莊主了。”周軒手指着前方的方向,對陸雪晴說道:“我在附近找一處藏起來,一切就拜託陸姑娘了。”說完抱拳以示感謝,陸雪晴微微點頭,然後就轉身行動了。
果然沒多久就看到一男子在隨性地舞着劍,此人正是周不二。按照原定計劃,陸雪晴帶上面紗,拔出寶劍飛躍起來,從後方襲去,以周不二的身手應付這突襲毫不費力,一個快速轉身,舉起手中劍輕輕一擋,只見那淺紅女子向後方退了幾步,忽然周不二呆住了,被眼前的這等熟悉的身影驚住了,千思萬緒湧上心頭,同時又在不停問自己莫非又在做夢?淺紅女子只是稍作停頓,緊接着開始耍出了一系列的劍招,周不二很是輕巧地抵擋着,從第一招開始就看出來了,真真切切就是當年自己與妻子對過無數次的招式,心裏又激動又複雜,是萱兒回來了嗎?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陸雪晴耍的只是一套劍法中間的幾個招式,經過其自行鑽研,已將這部分劍招變得流暢貫通,就連對劍招如此熟悉的周不二都看不出是由殘缺招式變換來的。只見淺紅女子,右手揮劍,劍身由左至右,由上至下,遊走於周不二身邊。
“不要再打了,陸姑娘。”周不二收起劍說道。
陸雪晴很是疑惑,揭下面紗。“周軒也出來吧。”周不二繼續說道,停下後周不二方察覺到有人在不遠處,心想除了周軒不會有第二人的可能。
周軒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小聲道:“莊主…”
“不用想,一定是你臭小子的主意了。”周不二氣憤道。
周軒一心為周不二着想,情急道:“我只是為你好,整體神不守舍,一直想着過去,而活得抑鬱,這樣活下去有何意義,與行屍走肉又有何區別?”說完,只見周不二臉色一沉,可以說是極其少有,能算是第一次如此沉重,周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過分了,道:“對不起…我一時嘴快…”
周軒一直處於緊張狀態,沉默了片刻,周不二臉色終究是鬆了,道:“好了,知道你是好心,不過你這辦法也太爛了。”
“……呃”周軒支吾着。
“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的?”周不二反問道。周陸二人點點頭。周不二笑道:“劍法耍得很好,可是就是太好了,最後那一招,萱兒每一次都會出錯,而剛剛卻是一氣呵成,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一定是你這小子又出的怪主意。”說著狠狠地瞪了周軒一眼。周軒站在原地,頭微微低着,就像做錯事了一般,而陸雪晴則全程站在一旁,只是默默聽着。
過了一會兒,四周都沉寂了……周不二輕輕嘆了口氣,道:“其實,你說得沒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我太執着了。”
“莊主……”周軒感到驚訝,之前一直期盼所聽到的話,現在真從周不二口中說出,反倒是覺得有些可怕。
“我是說真的!”周不二笑道,“知不知道為何我會如此執着?”周軒搖搖頭。
“這事兒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了,萱兒,也就是我的妻子,當時還只是我的小師妹,我們的師父很特別,武功極高,性格也很是捉摸不透,他並未創立任何門派,只是收了五個弟子。我排第三。從第一次見到萱兒時,我就被她吸引了,可是她卻鍾情於二師兄…也難怪,二師兄一表人才,又深得師父喜愛,換作是我也會喜歡他了。”說到這,周不二忍不住傷感起來。
“那為何…”周軒問道。
“為何成了我妻子?”周不二接過他的話,然後坦然地回答道:“其實我根本沒想過可以與萱兒成為夫妻,或許冥冥中自有安排,有一天師父突然說要把萱兒許配給我,我自然是又興奮又不知所措,我很糾結要不要告訴師父,其實萱兒喜歡的是二師兄。”
周陸二人都聽得很認真,都好奇着事情到底如何發展。周不二繼續說道:“最後…終究是抵不過…我沒說…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任由師父安排…”
“她自己為什麼不說?”陸雪晴問道。
“師父對萱兒如親生父母,我想萱兒是不願違背老人家的意願吧…”周不二道。
“那後來呢?”周軒問道。
“後來我們就成了親,沒多久師父則提出要離開,師兄弟們也因此分開,各自過生活了我與萱兒想找處安靜地地方,便來了這山莊。”周不二說道,摸了摸身邊的樹葉,只覺物是人非,接着道:“起初幾個月過得還很是平靜,每天都想各種辦法逗她開心,慢慢地我感受到她對我也有了感情,心中很是興奮…可是,突然有一天…從外面回來找遍了山莊也沒看見她,只是留下一張紙條…寫着‘今次訣別,望君勿念’。”
“夫人再沒回來了嗎?”周軒問道。
“嗯…後來找了很久也未找到,或許她存心躲着我…又怎可能找到。”周不二嘆道:“其實我早就該知道感情的事又怎麼可以勉強…如今只是想當面跟她說一聲對不起…卻也沒有機會。”
見周不二眼眶似乎紅了,周軒走過去,拍着肩膀安撫道:“感情的事…很難說對錯…”一旁的陸雪晴見到如此情景,令她費解,莫非這世間最厲害的不是武功,而是所謂的感情?隨即又輕嘆:何苦費時間想這些不會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