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第62章 第 62 章

同一時刻,廂客房內。

王思遠正在收拾着自己帶來的那一堆瓶瓶罐罐:「昱哥,真的明天下午就走嗎?」

陸淮昱嗯了一聲,聲音平靜,聽不出太大的情緒起伏。

一旁的王星澤將筆記本電腦放進行李箱,語氣有些莫名:「我還以為會多待幾天。」

王思遠接過話:「這裏還挺有意思的。」他喜歡這裏的梅子酒和糯米酒,還喜歡這裏的篝火晚會,當然,謝槿苓他也挺喜歡的。

不過,最後這個,他也只能是單純的喜歡和欣賞了。林野喜歡謝槿苓,謝槿苓也只對林野的感情有所回應,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想到這,王思遠還難得有幾分悵然。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牆壁上掛着的時鐘,頗有些惆悵的說了句:「林野現在都沒回來,估計是留在謝槿苓家裏了。」

他這話剛說完,就被王星澤踹了一腳:「好好收拾你的行李吧,哪來那麼多的感嘆。」說這話時,王星澤還看了陸淮昱一眼。

見陸淮昱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這才繼續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陸淮昱自然感覺到了王星澤的視線。

王思遠和王星澤這一對雙胞胎,作為弟弟的王星澤遠比哥哥更敏銳。

此刻,哪怕陸淮昱面色不顯露絲毫情緒,但其實他的內心並不如他表現得那樣平靜。

畢竟是挺喜歡謝槿苓的,哪怕這種喜歡並不是非常深沉刻骨的那種,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可能在知道林野在謝槿苓家裏過夜后,還毫無波瀾。

心尖上那種微微刺痛的感覺,並不明顯,卻無法被忽略。

他有預感,今夜過後,謝槿苓和林野之間的關係將會變得更緊密,旁人也再無法介入。

不甘心是有的。

他從小到大,優越慣了。

只要是喜歡的東西,最後都能得到手,而這一次,他輸給了林野。

或許也不能算是輸。

因為嚴格算起來,他其實連競爭的機會都不具有。

他對謝槿苓產生的那種喜歡,來得太遲。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林野和謝槿苓已經走到了一起。

陸淮昱原本想着繼續待幾天,然而現在,他如果再待下去,也不過只是在給自己添堵。與其看着,卻不能靠近,不如直接遠離。

就當是一種無法介懷的遺憾了。

至少他的情況與簡弋相比,要好上許多。

想到這,陸淮昱看了一眼簡弋住的那一處房間。

在今天下午的時候,簡弋就已經在桑林漾的幫助下搬出了這裏。

他作為千江烏上嶺寨的老師,在屬於他的吊腳樓被收拾出來之後,自然不可能再住在這相對簡陋的單間裏。

此刻,簡弋躺在床上,明明這一天他因為上課搬家這些事過得其實很累,然而卻沒有絲毫困意。

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會想到謝槿苓。

一想到謝槿苓,就會想到今天從其他人口中聽到的關於謝槿苓和林野的事。

他不知道謝槿苓和林野在去九廟山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他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安感。

這種不安來得很莫名,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失去的慌張和緊繃。

今天一天他也沒有看到謝槿苓。

聽桑林漾說,謝槿苓是陪着林野去下嶺置辦物資。

簡弋不想去猜測太多。

但是桑林漾的話依舊不可遏制的在他的腦海里打轉,特別是最後對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更是加大了簡弋內心的忐忑。

等明天吧……

等明天他就去找謝槿苓。哪怕到時候他不知道該與謝槿苓說些什麼話,但是簡弋想着,只要能見到謝槿苓,或許他心裏的這份隱隱的慌亂感就會消失。

至於今晚,他註定是要失眠了。

…………

另一邊……

「苓苓,比起看動漫,我覺得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說完這話,林野的雙唇開始有意無意的磨|蹭着謝槿苓的耳根。從他唇|齒間流瀉出來的氣息縈繞在謝槿苓的耳畔,熾|熱又濃烈。

謝槿苓覺得耳根有些癢,下意識想要推開林野,然而他的肩膀被林野的掌心壓着,剛一抬手就被林野的手握住了。

這一剎那間,感覺到從林野掌心處傳遞而來的溫度,謝槿苓只感覺自己的手背,彷彿被這份熱意輕微的燙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對上林野那緊鎖着他的雙眸。

這雙略顯狹長的眼睛裏,蘊含著無比真切的情意與愛戀。漆黑深邃的瞳孔顏色,如同薄薄的窗紗之外那令人沉溺的黑夜。

「…苓苓……」

謝槿苓看到嘴唇微張,低念着他的名字,低沉的嗓音里多了幾分別樣的暗啞。

謝槿苓示意林野先將那握着他的手放開。

林野照做了。

下一秒,謝槿苓伸手撫上了林野的臉頰,指尖輕碰了一下林野的眼睫,像是在通過這樣的動作來觸碰林野這雙過分明亮又深黑的雙瞳。

他喜歡林野這雙眼睛。

這雙眼睛在凝視着他的時候,永遠是那麼直白又赤誠。純粹,熱烈,不加掩飾。

他不需要去猜測他的情緒。

更不需要去揣測他的內心。

只要是他想知道的,林野都會毫無保留的展示在他的面前。

想到這,謝槿苓輕輕笑了起來。

他本就生得一副極好的相貌,在這燈光與月光交織的房間裏,光暈籠罩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漂亮流暢的面部輪廓。

林野被這一笑弄得心神微盪,又輕喚了一聲謝槿苓的名字,聲音里夾雜着某種渴|求。

謝槿苓微微起身,一隻手撐着床墊,另一隻手放在林野的後頸,然後在林野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把燈關上吧。」

……………………

第二日。

床頭柜上的鬧鐘響起的時候,林野迅速按下了關閉的按鈕。然而即便是這樣,謝槿苓還是醒了。

他窩在林野的懷裏,迷迷糊糊睜開眼,漂亮的眼睛裏還氤氳着惺忪的睡意,薄薄的霧氣讓他的瞳孔顯得有些濕漉漉的,很是惹人憐愛。

林野沒忍住,在謝槿苓的眼皮上吻了一下。

謝槿苓動了動眼睫,緩緩開口:「已經六點半了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帶着鼻音,低緩的語調像是流沙從指縫中淌落。

林野嗯了一聲,手臂將謝槿苓抱得更緊了一些:「再睡一會兒。」他的語氣溫柔,眉宇之間盡顯一種情意得到饜足的慵懶。

昨夜酣暢淋漓的相擁讓兩人都有些倦懶。

聽到林野這麼說,謝槿苓閉着眼睛躺在林野的懷裏又睡了一會兒。直到快七點的時候,謝槿苓才不急不慢的坐起身。

他先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隨後又撐了一個懶腰。

在收回手的時候,身上的睡衣往另一側滑落了幾分,露出了脖頸與肩頸上深淺不一的紅痕。

與謝槿苓相比,林野也沒有好多少。

在他換上新買的衣物時,背上的痕迹清晰可見。

他穿的也是和謝槿苓款式差不多的服飾,有了上一次謝槿苓幫忙教他穿的經驗,這一次,林野並沒有費多少功夫,就衣服穿戴整齊。

甚至到了最後,謝槿苓的衣服也是林野幫忙穿好的。

兩人走下樓的時候,沈顏和趙雅茜已經洗漱好坐在凳子上準備吃飯了。

趙雅茜的目光在謝槿苓和林野的身上左右轉了轉,在注意到謝槿苓的領口那裏隱約的吻痕之後,她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野。

故意親在衣領都遮不住的位置,這私心昭然若揭。

沈顏對謝槿苓和林野說道:「先去洗漱。」

兩人都乖乖的嗯聲。

這時,一道狼嚎聲突然在林野的身後響起。

緊接着,灰色的殘影掠過眾人的視線,直直朝着林野撲去。

林野反應也極快,在被大狗蛋的利爪抓傷之前,有驚無險的躲開了。

眼看大狗蛋還準備發起第二輪攻擊,謝槿苓眉頭一皺,冷聲道:「停下!」

大狗蛋身體一顫,嗷了一嗓子,有些委屈的看向謝槿苓。

謝槿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撫摸着大狗蛋的腦袋:「不能傷害他,我會生氣,很生氣。」他的語速平靜,然而語氣里的冷意卻讓大狗蛋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是不對的。

大狗蛋對於氣味的感知非常敏銳,方才會突然攻擊林野,也是因為林野的身上混雜了他的氣息,而他的身上,也附着着林野的氣息。

歸根到底,是佔有欲在作祟。

謝槿苓眼神微閃,捧住大狗蛋的腦袋,用臉頰輕輕碰了一下它的額頭,再一次告誡道:「不止這一次,以後也不能再攻擊他。」

大狗蛋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它一雙凌厲的雙眼依舊直直的盯着林野。

謝槿苓見狀,擰了一下大狗蛋的耳朵,

大狗蛋叫了一聲,這才收回目光,委屈巴巴的看着謝槿苓。

見它這樣,謝槿苓的表情緩和了下來,下一秒,在大狗蛋的額頭處安撫性的親了一下。

一旁的林野看到這,眼睛微微一眯,瞥了大狗蛋一眼。

而大狗蛋,大狗蛋被謝槿苓這一親之後,也不跟林野計較了,歡快的用頭蹭着謝槿苓的手。

謝槿苓任由它蹭着,抬了抬眼皮,對林野說道:「它不會再攻擊你了。」

是不會再攻擊他了。

但是那必然有個前提,是苓苓在場的時候。

林野心跟明鏡似的,這大狗蛋跟他的氣場不合,就這傻狼剛剛看那種兇惡的眼神,短時間之內他們應該是不可能相處和平的。

不過沒關係,反正時間還長。

他總有機會好好整治一下這匹灰狼。

狼這動物,只有讓它們意識到自己與另一方的差距,才能讓它們真正臣服。

苓苓的兩個寵物,這麼一對比,果然還是豬鼻蛇更討喜。

想到這,林野看了一眼正窩在竹籃里睡覺的二狗蛋。說來,他也應該感謝這條癖好詭異愛喝奶茶的豬鼻蛇,如果沒有這條蛇,他當初也不會在那個巷子裏遇到謝槿苓。

謝槿苓見林野用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正在睡覺的豬鼻蛇,有些好奇的問了句:「你在想什麼?」

林野半開玩笑的回道:「在想這豬鼻蛇或許是一條姻緣線。」

謝槿苓挑眉,不置可否道:「就因為它是紅色的?」雖然謝槿苓這麼說著,但其實林野的話讓他回想起了最初。

那個時候,確實是因為二狗蛋,他才提前見到了劇情中的人物,從而覺醒了記憶,意識到自己這一世,實際上是一本書里的炮灰。

謝槿苓其實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初他沒有提前見到林野,沒有覺醒原書的記憶。而是如同書中所寫的那樣,在開學當日,準時去上學,這一切又會是怎樣的。

他會無意識的演繹着原本的劇情,按部就班的成為原書兩個主角的感情催化劑?還是會以另一種方式和林野走到一起?

謝槿苓正想着,吊腳樓的大門突然在這時候被人從外面敲響。

趙雅茜有些疑惑:「這大清早的,誰會在外面敲門啊?」

沈顏看了一眼謝槿苓,不咸不淡的說:「應該是那位簡老師?」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位簡弋看小槿的眼神可不像是單純看朋友的那種。

謝槿苓靜默了兩秒:「我去開門。」

林野緊跟着他:「我跟你一起。」

站在門外的簡弋,聽到裏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跳也隨着這越發靠近的聲音而加快。

其實正如他昨天晚上所想的那般,就算今天見到了謝槿苓,除了學堂里與學生相關的一些話題之外,他似乎沒有更合適的理由來找謝槿苓交流其他。

但是即便如此,他今天還是來了。

相見謝槿苓。

這個念頭沒有哪一刻有這般強烈。

而就在簡弋思索着該如何開場的時候,門打開了。

看着與謝槿苓並肩而站的林野,簡弋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那種不好的預感再次席捲他的神經,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瞬間壓在了他的胸口。

這時,林野十分自然的牽起了謝槿苓的手。

在謝槿苓開口之前,先一步問簡弋:「簡老師這麼早來這裏,是有什麼事?」

他像是在隨口問着,語氣漫不經心。

然而,就是這一種類似於主人對待客人的言辭,卻如同一根尖銳的針狠狠在簡弋的心臟處扎了一下。

看着謝槿苓和林野交握的雙手,簡弋原本在腦海里醞釀好的言語,也在這一刻盡數消散。

他的嘴唇微動,想要說點什麼,卻在視線觸及到謝槿苓的領口后,徹底啞了聲。

那雪白的脖頸處曖|昧又醒目的吻|痕,讓簡弋覺得無比的刺眼。他不傻,到了這種時候,如果還不清楚兩人昨晚發生了什麼,那才荒謬。

他們在一起了。

謝槿苓和林野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讓簡弋極近窒息,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扼住了喉嚨。他的唇色開始發白,幾乎用盡了所有的理智,才忍住了沒有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失態。

謝槿苓注意到簡弋的臉色有些難看,第一反應是有什麼急事:「是來找我詢問學生的事嗎?」

聽到謝槿苓這麼問,簡弋忽然自嘲似的笑了起來。

是啊,他和謝槿苓之間,似乎除了因為學生而產生的交流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

他這樣,拿什麼來跟林野爭。

或許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經錯過了謝槿苓。

簡弋有些不敢對上謝槿苓的眼睛,他怕自己眼底翻動的洶湧波瀾被謝槿苓洞察。

他不想謝槿苓看到他滿眼妒意的樣子。

而努力剋制情緒的結果,就是他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攥緊成了拳,指甲都往裏深陷被勒出了一道紅痕。

疼痛讓簡弋從翻湧的思緒中清醒。

他錯開視線垂下眼,在心裏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儘可能的用還算平穩的聲音回道:「我突然想到還有急事,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謝槿苓回答,簡弋就轉身離開了,他怕再待下去,連最基本的體面也無法再保證。

他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冷靜,去消化這因愛而不得而產生的種種負面情緒。

看着簡弋離開的背影,謝槿苓微微擰眉,眼中劃過一抹若有所思。

林野見狀,握着謝槿苓的手故意用了幾分力道,藉此將謝槿苓的注意力,從簡弋的身上拉回到自己身上。

謝槿苓抬眼,斜睨向身旁的林野。

林野微微一笑,說:「苓苓,吻我。」說著他又故意用手指颳了刮謝槿苓的掌心。

謝槿苓挑眉:「低頭。」

在林野照做之後,主動吻上了林野的雙唇。

清晨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光暈勾勒出他們相擁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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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的苗疆少年成了眾人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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