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來
這是什麼地方?
像平常一覺睡醒的我居然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這實在不得不教我驚訝萬分:昨晚我分明是躺在床上的,怎麼現在卻是躺在外面了呢?
這是做夢嗎?我左右張望了片刻,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絕對不是在做夢。
我是一個人?我的家呢?我的親人呢?他們在哪裏?我的腦中呈現出一片空白,我惶恐地查覺自己竟然不記得我的家在哪裏,也不記得我家人的樣貌,更可怕的是我的記憶定格在昨晚躺下的那張床上,後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全然不記得,甚至連我自己的名字也是。
不會吧?難道我失憶了?
意識到這點的我嚇了一跳,我簡直不敢相信為什麼我會失憶!這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失憶?我是誰?我的家在哪裏?我有自己的親人嗎?我迷茫地抬起頭,勉強定下心來環顧周圍,周圍的景sè也陌生:一望無際的草地。現在是上午,微風輕拂,有些冷意,似是晚秋。
太陽高高地掛起,照耀在我的身上,碧綠的草地夾雜一絲枯黃,心疼得令人想去jīng心呵護它。天空一片蔚藍,白白的雲朵飄在空中,像軟軟的抱枕近在眼前,我伸出手來卻抓不住它。草地的盡頭,是一片隱隱約約的山峰,山峰很高,一眼看去似要衝上雲霄。山峰的腳下,好像冒有幾股炊煙。炊煙?那是我的家鄉嗎?我遲疑了片刻,終是緩緩地邁出腳步,儘管眼前的一切讓我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我向冒出炊煙的方向前進,一條清澈的小溪出現在我的眼前,小溪的半空橫跨一座石橋。我從從容容地走在石橋上,忍不住地欣賞溪水的景sè。溪水不深,細長而清淺,悠悠地流淌,幾條小魚逆流而上,一路搖搖擺擺,差點被衝到下游。溪水洗滌河邊的石頭,那些石頭像是被塗了一層油似的閃閃發光,十分招人喜愛,差點令我停下腳步,去拾些石子握在手上。
我彎下了腰,看清了溪水的純凈,純凈得都能讓我看得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這就是我嗎?水中的倒影一臉的迷茫,她的五官相當耐看:有一雙漂亮的單鳳眼,一個小巧的鼻子和一張櫻桃小嘴,她的膚sè挺白,個頭不是太高,若不是有一張嬰兒臉,她會顯得更加成熟一些。她有一頭長發,微風吹過來,幾縷髮絲隨風而動,一如她此刻的心情:隨遇所安。
就這是我。我微笑,水中的倒影一掃先前的迷茫,也露出一張笑臉;我點頭,倒影也跟着點頭;我做什麼,倒影也學着我做什麼。呵呵,真是有趣!我拍了拍手,歡快地繼續前進,不由地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離炊煙越近,我的心情便越緊張。“咕嚕——”一聲,我的肚子咕咕地叫,我感到有些飢餓。我加快了腳步,近了,更近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地方的確是一塊小型的城鎮——不過用村莊這個字眼來形容它會更加合適。
我走進了一座村莊。村莊的門口豎有一個石碑,上面刻有“傲氣”這兩個奇怪的草字。我放眼觀察這座村莊,覺得它十分讓人新奇。來來往往的行人多為男xìng,他們從我的身邊擦肩而過,我總覺得他們有意無意地朝我這邊看了好幾眼。
我行走了好半天,發現這個村莊的房屋多為三層小樓,除卻一些裝飾店、服裝店之類的商店、雜貨店和小吃館等,有幾座小樓門前的牌匾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們的名字詭異非常,我的眼皮跳了跳,清楚地看到上面寫有什麼“勳章申請部、“任務公告所”、“幫會設立部”、“家族設立部”、“團隊諮詢樓”等等。
這還不算完。當我詫異地看着那些牌匾的名字后,正要猶豫是不是找人問一問時,我目瞪口呆地聽到了一陣罵罵咧咧:
“我暈!我正在做任務!你腦子進水啦?拉什麼火啊!”
“不是我拉的啊!你罵我做什麼!”
“別吵了!再吵我直接退團!”
“是誰拉的火呀?也不看看是個什麼情況!剛才那隻頭目,還差一擊便可以殺死了,這回倒好,我們全過來了,任務失敗!呆會是不是還要重新再殺啊?”
“都別吵!不然團長又要發飆了!”
“哈!團長還沒來,這個‘仙’隊長倒是提前發難了!”
“打住吧!她是‘仙’隊長,與你這種人可不能相提並論!你需得注意一些才是,不然團長為了留住‘仙’,肯定要清你出去的!”
一群人的聲音在爭吵不休,可是我左看右看,死活不見罵罵咧咧的人影,倒是周圍路過的行人個個面露驚恐,瞬間一鬨而散。
我傻眼,正當納悶時,便見遠處突然憑空出現一群人,那群人統一地騎在高大的馬匹上,手腕上皆帶有一個藍sè的手鏈。他們的手裏握有奇怪的可以稱為是武器的東西,有的是一根長棍,有的是一柄長刀,還有的是一隻筆,品種之多,竟然沒有一個是重複的。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五花八門,或是鎧甲,或是衣袍,或是短衣褲,或是一身長裙,樣式之複雜,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
這不是重點。我眨了眨眼睛,若是剛才沒有看錯的話,我看到那個地方根本沒有一個人影,只是現在卻突然出現了一群人,這樣的情景讓我怎麼解釋才好?
那群人顯然沒有注意到我,依舊在大聲地吵鬧,氣勢頗大,嚇得我都不敢上前詢問。肚子再次咕咕地叫起,我覺得自己實在不該與他們扯上關係,便放下心來去四下尋看,想要找一家餐館進去歇息。
“哎喲!”一陣風輕吹過來,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那群人停止了爭論。我覺得奇怪,便停下腳步,忍不住地尋聲望了過去。
發出顫抖聲音的人是一個瘦弱的年輕男子,他捂住額頭,齜牙咧嘴,一臉的疼痛模樣,想必是撞到那群人當中的一匹馬上。他大約二十多歲,面目清朗,有一頭短髮,膚sè比較蒼白,瞳孔的顏sè也異於常人,不是黑sè,而是灰sè。他穿了一件厚實的大衣,大衣破損,只有一隻袖子,另一隻袖子被扯斷,露出他的細長胳膊。我定睛一看,就見那隻臂膀的手腕上也帶有一個裝飾物:紫紅sè的手鏈。
那群人本來嚇了一跳,紛紛jǐng惕地看向來人,但見他們瞅住那個年輕男子的眼睛,便齊齊地大笑,臉上甚至帶有一股不屑,哼聲地道:“別理他!他是鬼人!”
那個年輕男子縮了縮脖子,退守在一旁,一臉的乖順,絲毫沒有反駁。
一個相貌姣好的女子“咯咯”地笑起,她的眼裏透出一絲頑皮,她忽然從馬匹的肚子上抽出一條皮鞭,“啪”的一聲抽在那個年輕男子的身上。
年輕男子根本沒有反抗的念頭,他抱住自己的腦袋蹲了下去。那個相貌姣好的女子發出悅耳的歡笑聲,周圍的人也放聲大笑,唯有一個同伴卻皺眉地道:“宛仙隊長,別管這個傢伙!我們一起走吧!不然呆會團長可要發脾氣了。”
那個名叫宛仙的的相貌姣好的女子瞅了一眼那個低頭的年輕男子,點頭地道:“好吧,我們快點走吧!不然團長生氣了可不好。”
“駕!駕!”一群人策馬離開,馬蹄揚起一陣灰土,與那個蹲縮的年輕男子成為鮮明的對比。我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切,直到那群人全部離開后,猶豫半晌,才緩緩地走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