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尷尬
我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天空還蒙蒙亮,卧室的光線有些昏暗,我先是一驚,隨後意識到自己躺了一張床上。我的衣服還是昨天穿的紅褐sè晚禮服,黑sè的匕首放在我的枕頭邊,昨天我光翻弄包裹和通訊器,倒是忘記把它收了起來。
我把匕首放回自己的包裹里,再抬頭看了一眼時鐘,不過才六點。真早,這是新的一天!我撐了個懶腰,打起了jīng神,我覺得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
起身,坐好,穿上鞋子,我走下了床。環顧了四周,我來到一個鏡子前,拿了一把梳子,把我的長發梳順。鏡中的我一身紅褐sè晚禮服,配有脖子上的張嘴兔子頭項鏈和手腕上的梅花型手錶,她看上去一臉的笑意,愉快非常,活力充沛。
我眯了眯眼,輕快地來到門前,把門打開。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條不長的走廊,對面還有一扇門,我發現我是站在二樓。經過走廊,踏上樓梯,我來到了樓下。
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沙發上放有大大小小的旅行包。我左右張望,看不見無名的身影。“無名?無名?”我試探地低喚,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些包。
“嘎吱”一聲,無名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穿有一件深灰sè的厚實大衣,胸前綉有一個醒目的張嘴小狗的圖案,手腕上帶有一條紫紅sè手鏈。他的手裏拎有兩個熱氣騰騰的方便袋,看到我站在他的面前時,一臉的微笑換上了一副驚訝。
無名道:“你起來啦?”他把兩個方便袋放在了桌子上。
我笑道:“你不也起來了?”我順便拆看那些包中的其中幾個。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件女xìng用的上衫,我愣了愣,再看另一個包,只見裏面裝的是女xìng用的休閑褲。我詫異地翻了翻其他旅行包,不外乎是什麼襪子、鞋子之類。
這些怎麼全是女xìng用的衣服?我的臉不由地紅了起來。我正在思考時,偏偏無名坐在一張沙發上,居然對我抱怨道:“你怎麼才起來?昨晚叫你好半天,你卻醒不來!結果昨天晚上你的晚飯都沒吃!”
我的眼皮跳了跳,答非所問道:“這是什麼?”我指向那些旅行包。
無名順勢地看上去,理所當然道:“衣服、褲子和鞋子之類。”
我遲疑道:“送給我的?”
無名點頭道:“嗯,是我幫你買的。”
我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道:“你……不會連那些也買了吧?”
他還沒反應過來,竟然一本正經道:“是啊!我都買了。那包里應有盡有:不僅有你的衣服、褲子、鞋子、襪子,還有你的內衣、內……”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聽“啪”的一聲,他的腦袋轉向了另一邊,同時臉上印有五個指印。一陣沉默,我們齊齊地愣住。
我扇了他一巴掌。待我反應之後,回過神來,我心中絲毫不見慚愧,反倒是滿腔惱怒。我罵道:“流氓!”我憤憤地叫了一聲,氣呼呼地抱走三個旅行包,沖向洗手間,“啪”的一聲,把門給關上。
其實我想說的是,你怎麼可以連內衣和內褲也買了?我是女xìng啊!我可以自己買的,誰讓你多管閑事!……跑進洗手間的我看到了鏡子的自己,只覺更加尷尬。
我滿臉通紅,是惱羞造成的。我很感激無名收留了我,也很感謝他為我買了衣服,可是我和他才認識的呀!他怎麼連……這是多麼令人尷尬的事情!我心中一陣苦悶:這讓我以後怎麼和他說話!我甚至考慮要不要出去租房子。
旅行包里的衣服終究沒被我再次翻出,倒是無名那個笨蛋,他總算醒悟過來,輕輕地在門外敲門,歉聲道:“是我不好!對不起!下次你自己買吧!”
我哼了半天,決定暫時不理他。他也不氣餒,說了一堆好話,只差沒有把自己的房子給賠進去。僵持了許多,我覺得氣消了,也有足夠的臉面正視他,這才打開了門。無名目不轉睛地看向我,見我不再生他的氣后,賠笑道:
“抱歉,是我不好!我沒有顧及你的心情,以後不會了。”
我低頭服軟道:“我也不好,不該打你的。”
我們倆相視一笑,這幕微妙的誤會總算結束。
重新坐在餐桌前的我和他一起吃早飯。我看了眼前的食物,表示不解,他爽朗地介紹道:“這是‘江南第一餐館’做出來的早點,名叫‘水晶糕’。它的味道不錯,也挺管飽的。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我聽到“江南第一餐館”時不由地翻了翻白眼,不過我還是用筷子夾一個放進嘴裏細嚼起來。我覺得它和一般炸餃子的味道差不多,不過它能散發一股舒服的清香味。水晶糕看上去像是一塊塊清蒸的年糕,白白的,正方體,裏面沒有放餡。
我和無名默默地解決完早飯後,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眯了眯眼睛,抬頭問無名道:“你不是沒錢嗎?沒錢哪來的錢買早飯和衣服?”
無名眨了眨眼道:“昨晚下午我做了任務,正好有點錢,所以就買了衣服……”
我詭異地看着他,不由地質疑道:“買了衣服,那這次的早飯呢?有付飯錢嗎?原來你接任務也能賺不少的錢呀?那你怎麼還欠長老闆很多錢?欠到我們不得不接高級任務才能還清他所有的錢?”
無名縮了縮脖子,閉嘴不答。
我嘆氣道:“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有房子住卻沒錢吃飯,還欠債……”
他小聲地反駁道:“你不是也是一個奇怪的人?失憶了卻從不着急過去!”
我啞口無言,頭一次覺得無名還挺有口才。我深呼一口氣道:“好,好,好!我以後不再追問你這個無聊的問題!現在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們今早的飯錢有沒有付?沒有的話難道繼續欠錢?欠那個長老闆的?”
無名訥訥地點了點頭,我無力地扶額。我仰天長嘯:我怎麼攤上了這麼窮的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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