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隱秘戰線
胤禵點了點頭，道：「那就十三哥吧，等他回來之後，咱們坐下好好談一談。」
這麼長時間以來，特別是處理糧食問題的時候，有點出頭之後。
胤禵就一直被康熙安排人，在附近負責暗中的監控和就近保護。
沒辦法，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雖然貴為皇子之尊，在損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之後，也未嘗不會被報復。
這個身份的外殼，估摸着最多也就能保一條小命。
至於意外受傷，還是落個殘疾什麼的，誰也不敢保證。
畢竟，老七的腿，到底是因為什麼傷的，也沒誰能說清楚。
不過現在還好，胤禵和康熙的合作階段剛剛開始，基本不存在什麼利益衝突。
老話說得好，談合作就像是在談戀愛，總是一開始的時候最甜蜜。
但是時間一長了，見識了彼此更多面的性格與處事方式之後，衝突是在所難免的。
胤禵和康熙的合作，估計也難逃這個定理，總有發生矛盾的時候。
如果到了那個階段，胤禵還是沒有比較有效的方法，去一次性完美解決康熙派遣侍衛的話。
等到衝突到了不太好調和的階段，很有可能會死得很慘。
像這種比較要命的事情，難度肯定會很大，最關鍵的就是要找個合適的人選。
既有能力，把事情操持好。
又能夠志同道合，在關鍵的時候能夠堅定立場。
胤祥實際上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前期非常受康熙的寵愛，但是中後期的時候遭的罪也不老少，不然也不至於關鍵時候，站隊胤禛。
更何況，縱觀史書，關於哪個皇子的描述，不是備受康熙寵愛呢。
康熙四十年之前，就有了十好幾個兒子，也真能把這些兒子都寵得過來。
更關鍵的是，胤祥比較可靠的同時，還算是比較有能力，特別是有軍事能力的那種。
此時的胤禵，已經開始盤算，好好和這位十三哥，多來幾次一醉方休了。
胤禛見該聊得事情，都已經搞定了，就起身道：「老董，今兒的談話注意保密。」
「這裏頭有些事情非常敏感，泄露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董玉山趕忙站起身來，保證道：「請四爺放心，屬下一定守口如瓶，萬不敢泄露半分。」
與此同時，胤禵也起身打圓場道：「四哥就放心吧，這是靠得住的自己人。」
「以後萬一你有什麼事情需要銀子的，也可以派人過來直接找老董。」
說完拍了拍董玉山的肩膀，示意其安心即可。
胤禛抬手指了指，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抬腳往外走去，到門口之後，回頭道：「希望如此，你好自為之。」
見四哥離開之後，胤禵拉着董玉山重新坐下之後，道：「你也要從本家選個信得過的人來，咱們還要單獨組建一個情報網絡。」
看着董玉山滿臉的不解，胤禵繼續解釋道：「咱們不能把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關於情報這個方面，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指望。」
「更何況，四大恆匯通天下，以後每個縣城，甚至比較大的集鎮，都會有四大恆的分號。」
「這天然就是一個能夠監視天下的獨立網絡。」
「咱們把這張網搞定的話，不僅能夠有效防禦風向，甚至還有可能給咱們帶來超額利潤。」
談到生意，董玉山明顯就能理解多了。
那個年代做生意，大多數還是講究個南來北往，販東跑西。
換個更加文明點的說法，就是賈人夏則資皮，冬則資絺；旱則資舟，水則資車，以待乏也。
把銀子匯通天下的同時，也可以把各地的需求匯通天下，生意自然好做。
董玉山接話道：「這麼敏感的事情，都交給屬下一人來做，不太合適吧。」
「還是請十四爺，再行選派合適的人選，單獨進行管理。」
有多大碗，吃多少飯。
董玉山對於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就是給胤禵提供金融和商業上的服務。
而這些涉及到隱秘戰線的事情，能不碰還是盡量不要碰。
胤禵自然明白董玉山的擔憂，進一步安撫道：「你不用過於謹慎，這事兒沒有那麼敏感。」
「對於你，我還是很信任的。」
「把商業情報這些事情交給你統一管理，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只是為了提升效率。」
「你的主要業務方向還是考慮怎麼賺銀子，倒物資這塊，不會發生改變。」
在胤禵的一再堅持下，董玉山還是接受了這項任務。
也是沒有辦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不過最後董玉山還是堅持道：「屬下只是暫為管理，十四爺您還是得專門再安排個人選，到時候過來接手這一攤子。」
胤禵點點頭，道：「放心吧，只要一有合適的人選，就派過來幫你。」
無論是對於胤禛，還是對於董玉山，胤禵都是不敢完全放心的。
暫時先設立兩套相互獨立的情報體系，未嘗沒有相互制約的意思。
出於胤禵本人的身份也好，心中的理想抱負也好，在這個吃人的時代，確實很難完全相信另一個人不會在關鍵的時候出賣自己。
心中有主義，也只能變着法的改頭換面，曲線救國，才有可能達到目的。
理想主義者，總是難免孤獨。
當然，這些也都只能作為一時之計，等到分府出宮之後，才能更加自由的培養自己的人手。
…………
當日，傍晚，大概酉時初刻。
胤禵來到了陳廷敬的府上。
雖然陳廷敬貴為吏部尚書，當但是在內城也沒有分配住房的資格。
不過好在這老狐狸的家境還算是不錯，再加上多年的俸祿，也成功在京城買房置業了。
為了到紫禁城和暢春園上早班方便，就把宅子買在了宣武門外大街東側的位置。
好在這年頭，還沒有戶口和學區房的問題。
不然的話，宣武門南邊這塊地方，絕對是妥妥的價值高地。
京城的漢人京官們，或買或租，基本都集中在這附近。
剛進到正堂里，就看到除了陳廷敬還有另一個四五十歲的……
姑且稱之為中年男子吧。
畢竟按照平均年齡來算的話，確實不太好說……
胤禵不用猜測也知道，這位肯定就是晉商駐京的會長，同時兼管晉商票號的頭面人物范清江。
不過胤禵這會兒沒有功夫搭理他，見其行禮也視若無睹。
直接一把扶住陳廷敬道：「這是在私下裏，您老大人就不要給我這個晚輩行禮了。」
說完之後，就扶着陳廷敬在自己身邊坐下。
不等陳廷敬開口，就直接說道：「聽皇阿瑪念叨過，吃你一頓飯可不容易。」
「抓緊時間先把你準備好的席面端上來吧，我可是饞了一路了。」
老狐狸心中明鏡似的，胤禵這就是要先給下馬威，不過也正和自己的心意，就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