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歸來
白骨真人雖然狂妄自大,但還不至於像個二愣子一般,到大竹峰光明正大的搶人。
他本意是暗中悄悄劫了張小凡的兒子,然後安排魔教大軍撤退。
僅留幾個精英弟子協助自己,待拿到玄火鑒后便返回蠻荒。
他悄無聲息的摸上大竹峰,發現屋舍間已是一片黑暗,只有守靜堂還散發著微黃的燈光。
他思索片刻,徑直來到最靠里的幾間屋子。
在白骨真人想來,只有四五歲大的孩子肯定是和他娘睡在一起。
他自然是不怕那陸雪琪的,不過卻也沒必要折騰出些許麻煩來。
如此一來,自然少不得要用些迷煙之類。
作為魔教中的老祖宗,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他自然門清。
白骨真人的想法固然沒錯,可他卻不知小鼎自兩歲起,便不再與爹娘一起睡了。
當然,他也不是一個人睡,而是和一隻狗和一隻猴。
話說自小鼎學會蹣跚走路起,大黃小灰就不喜歡纏着張小凡了,而是天天守着小鼎玩鬧。
即便到了晚上,一狗一猴也死皮賴臉的賴在張小凡房間不走。
張小凡沒辦法,只好給小鼎另安排了個單獨的房間。
陸雪琪為此還大吵過幾次,說自己生的兒子,卻不能陪自己睡,這是什麼道理。
還說遲早有一天要鐵鍋燉大狗,紅燒猴子頭。
對此,張小凡唯有苦笑。
小灰躲的遠遠的,朝陸雪琪齜牙咧嘴。
倒是大黃聽多了這類嚇唬的言語,非但不怕,還撅起屁股對陸雪琪耀武揚威了一番。
氣的陸雪琪差點沒當場拔出天琊神劍,多虧小鼎機靈,費力的托起大黃尾巴給拽走了。
這些事情白骨真人自然不知,不然的話想必他會更小心些。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黑暗中他直接摸到了小鼎的屋外。
屏息聆聽片刻,果然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讓他奇怪的是,屋內竟然有三道呼吸聲。
他雖然對大竹峰不甚了解,但在金瓶兒的言語中還是知道大竹峰不過數人。
而如今張小凡不在山上,自然不可能是他一家三口。
難不成大竹峰的人竟有癖好,喜歡晚上三個大男人躲在房裏,做些不可告人的勾當?
說起來這白骨真人也是個妙人,他不僅一身道行奇高,而且對手下和藹可親。
除了狂妄自大和不要臉之外,他幾乎沒什麼缺點。
當然,還有那麼一點點該死的好奇心。
「呵呵呵……」
他突然低低發出一陣怪笑:
「好的,我這就來瞅瞅你們。」
白骨真人在身上摸出一管迷香,輕輕刺破窗紙,便要湊嘴上去。
便在這時。
「汪」
「汪汪」
屋內突然傳出幾聲狗吠,在這謐靜的深夜格外刺耳。
「唔!」
白骨真人心臟猛的一縮,駭的差點沒一口將迷煙吸入嘴裏。
雖說他藝高人膽大,但任誰在做這等偷偷摸摸的事情時,被這麼來上一下,心臟都會受不了。
「誰?」一聲叱吒自守靜堂傳來。
慌亂中,白骨真人隨手推開隔壁房門,便想先躲避片刻。
誰知進了門便看到一個少年站在門口。
「我***」,白骨真人暗罵一聲,來不及多想,一把抓起陳御風。
慌亂中不忘給了陳御風一下,好讓他安靜一點。
白骨真人隨手將陳御風夾在腋下,身形一閃便衝天而起。
便在這時,暗黑的夜忽然亮起,一片煌煌藍光鋪天蓋地將他籠罩。
「哼」,白骨真人一聲冷喝,起手間團團魔氣在身前布下三道防線。
與此同時,他身形不退反進,直直尾隨魔氣朝那藍光衝去。
黑色的魔氣方一接觸藍光,便如熱油沸騰一般,發出滋滋作響聲。
天琊神劍勢若破竹,頃刻間將黑暗屏障一一刺破。
那白色俏麗身影捲起萬千藍光,直刺白骨真人。
「天琊神劍?」
白骨真人瞬間感覺汗毛聳立,一股森寒冷意從頭涼到了腳。
作為魔教碩果僅存的老古董,他對這把劍再了解不過。
傳聞此劍乃九天異鐵落入凡塵,一代散仙枯心上人在北極冰原偶得,而後修鍊而成。
劍鞘通體呈天藍色,蘊含祥瑞正氣。
每當出鞘時藍光流轉,劍氣凌絕,可剛可柔。
至剛之時,不屈,不從,無怨,無悔。
情到柔處,似雲,似霧,如淚,如眸。
乃是世間少有的仙家法寶,更是魔教功法的絕對剋星。
想起天琊神劍以往的輝煌戰績,白骨真人哪裏還敢耽擱。
爆喝一聲,全身瞬間響起一陣雷鳴般的爆炸聲。
他的身體瞬間化為一團血霧,瘋狂朝遠處激射而去。
一聲嬌喝,陸雪琪倩影舞動,舉劍劈下。
藍光一閃而過,恐怖的劍氣夾帶着銳嘯的風聲重重劈在血霧之上。
察覺到身後劍氣臨身,白骨真人面上閃過一絲狠色。
他一引法訣,雙手剎那間變得如同透明一般,只有灰白的指骨散發出瑩瑩光芒。
怒喝一聲,枯瘦到幾乎全是骨節的爪子朝後拍去。
鏗鏘!
指骨與劍氣相觸,竟發出金屬相撞的脆鳴聲。
隨後,白骨真人被遠遠擊飛出去。
「啊……」
白骨真人慘烈之極的痛呼聲響起,而後他頭也不回,靠那劍氣之力,速度再次激增,剎那間消失在天邊。
陸雪琪連忙御劍追去,只是白骨真人不知用的何種秘法,僅是一炷香的時間,陸雪琪便失去了此人蹤影。
陸雪琪面上閃過一絲焦急,白骨真人道法詭異,一看便知是魔教中人。
陳御風長時間落入他手裏,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她降低身形,以藍琊神劍的光芒照亮下方密林,細細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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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山腳,魔教臨時聚集地。
在最外圍的地方,一個神色溫和的男子靜靜佇立。
他似乎只是隨意的站在那裏,並沒有找掩體遮擋。
但是他的肢體和氣息,似乎完全和暗林融為一體。
便是身旁的飛蟲小獸,似乎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時不時便發出一聲鳴叫。
他靜靜的看了幾眼魔教營地,而後面無表情的悄悄離開。
他慢慢的朝青雲山頂走去,時而有荊棘枝椏擋路,都被他用手中一根黑乎乎的棍子揮開。
黑乎乎的棍子如同他的容貌般並不起眼,只是在最前端,鑲嵌有一顆暗紅色的珠子,
內里血絲流轉,紅光閃爍,常人一眼望之,便湧起一股頭悶噁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