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那就戰
林妙妙正站在椅子上揮舞着雙手,手裏拿着一個前朝的玉瓶放在嘴邊唱着他從未聽聞過的歌。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秦南不自覺的抬起手在身上嗅了下,隨後皺着眉看着眼前一點儀態都沒有的女子楞在了原地。
林妙妙在那邊的時候就喝過了,再來這裏又喝,早都醉成爛泥了。
採薇為了照顧林妙妙,喝得少,聽到推門聲的時候她扭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眼前這人,雖然未着龍袍,可腰間的紋着龍的玉佩,可不是誰都能帶的,況且這個時間,能到後宮來的還能有誰!
“陛...陛下!”
採薇急忙跪倒在林妙妙的腳邊,還不忘扯了扯正在引吭高歌的林妙妙。
采竹在聽到採薇的聲音之後,也急沖沖地跪下。
原本熱鬧歡笑的房間裏,突然變得寂靜非常,林妙妙察覺到不對勁,醉醺醺的眼睛緩緩張開。
入目便是一身白衣的少年,在這宮裏,她只見過內侍,這還是她第一次瞧見這個世界真正的男人。
少年郎臉上雖然帶着些溫怒,不過模樣看着十分秀氣,正如書中寫道那翩翩郎君的模樣。
“你真好看。”
林妙妙朝秦南勾了勾手,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採薇急忙扶住她。
“小主...這是陛下...”
採薇趁着扶她的時間在她耳邊急切地道,採薇的聲音傳到林妙妙的耳朵里以後,林妙妙的酒一下就醒了一大半。
陛下?就是自己在這邊那個名義上的老公?
為什麼?這個人幾個月了,從來沒來過!今天為什麼在這裏?
“林才人,你好大的膽子!”
周伴伴跟隨秦南進來,看到這一幕想死的心都有了,就不該嘴賤讓陛下往這邊來!
若是剛剛只是醒了一般,聽到周伴伴這句話林妙妙算是完全醒了,嚇醒的!
周伴伴還想再說,秦南卻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他徑直走到桌邊坐下。
他從一進屋就發現了,這桌上的小食他是見都沒見過,還有這酒,竟然是如此通透的琉璃瓶裝的。
要知道,就算是進貢來的琉璃瓶,那也是有雜質的,可這瓶子卻晶瑩剔透,裏面紅色的液體看得一清二楚。
“杯子。”
林妙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面前這位皇帝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都準備好賣慘了。沒想到他冷不丁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
周伴伴倒是反應過來了,陛下這是想嘗嘗這酒。
“陛下...不可...”
秦南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林妙妙。
“林才人喝得這般盡興,還能有什麼問題不成?”
周伴伴知道面前這是說一不二的主,急忙在屋子裏找起來,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只好朝着採薇疑惑地道。
“杯子呢?”
林妙妙一下子想到,這宮裏鑲金鑲玉的杯子都被她拿回去賣了!這裏只有家裏的玻璃杯!
林妙妙急忙在袖子低下指了指柜子,採薇急忙爬起來去柜子裏拿杯子。
秦南怎麼會察覺不到林妙妙這些小動作呢,他環視屋內,進來時他就覺得這屋子裏十分空蕩。
現在仔細一看,好傢夥,這裏面除了宮裏造冊登記的東西,平日裏他賞賜的東西,是一樣都沒有了!
秦南現在心裏的火都快冒出來了,要不是想着北川的事要她家幫忙,只怕他早都摔門走了。
採薇總算把杯子拿了過來,秦南把玩着手裏的玻璃杯,他還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杯子。
他拿起酒瓶倒了一小口在鼻尖嗅了嗅,只覺得酒香撲鼻,再看這色彩,在瓶子裏時還看不清,倒出來倒是紅的好看。
他仰起頭一飲而盡,舌尖傳來的甘甜,和入喉時的潤滑都讓他大吃一驚。
“這世間還有這樣的酒?”
周伴伴還以為是劣質酒,急忙兜着自己的袖子湊到秦南面前。
“陛下,奴婢就說這不能喝,你要是不舒服,就吐出來。”
秦南急忙白了他一眼,示意他離遠些,隨後又看向林妙妙。林妙妙被她看着一眼,嚇得打了個酒嗝。
“林才人,朕問你話呢。”
林妙妙的大鬧飛速運轉,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人設,江南富商的女兒。
“這是我...臣妾的父親經商時帶回,每當臣妾思念父母時,便會取出小酌一杯...”
秦南看她滿嘴跑火車的樣子是哭笑不得,思念父母?他在外頭聽到的可不是這樣!
“想來這杯子也是他帶回的吧,你父親游商四方果然是帶回不少好東西。”
林妙妙急忙賠笑訕訕地道。
“陛下若是喜歡...還有一瓶就給陛下帶回去吧。”
秦南卻擺了擺手,拿起桌上的薯片,放到嘴裏,酥脆濃郁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慢慢咀嚼,嘗出了本味,但他卻無法將這東西和已知的任何食材聯繫上。
“這...也是父親帶回的...”
見秦南只是點了點頭,她長舒一口氣,生怕他追問到底,這些可都不是這個地方能有的東西!
“哎呦,林才人,不好意思,方才量的尺寸,我一手掉到火盆里了。”
“要不,您脫了衣服再到外頭來一趟,您屋裏燈少,只怕看不清。”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了一道聲音,采竹聽到這聲音火從心中起,但礙於陛下在這裏不好發作。
“外面是何人,這麼晚了還在這裏吵鬧?”
採薇見陛下主動提起,恨不得把這些日子自家小主受的委屈一股腦說出來。
“陛下,您是不知,外面那是尚服手底下的羅司待,過幾日便是賞春宴,要給小主做衣服。”
“可那羅司待,明明手裏有我們小主的尺寸,還要讓我們小主去量。”
“方才也是這麼冷的天,要我們小主脫了衣服站在尚服局院子裏凍了一個時辰,小主性子弱不與他們糾纏,這才回來借酒消愁。”
要不怎麼說採薇是林妙妙的小棉襖呢,不僅把現在發生的事說了個清楚,還給剛才林妙妙醉酒無狀找了個理由。
秦南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周伴伴,周伴伴對於這些事自然是知道的,秦南一看他眼神躲閃的樣子就知道採薇說的是真的了。
“林才人?林才人?”
“哼!真把自己當主子了?林妙妙!給我出來!這麼冷的天,你是想要我才外面等多久!”
羅司待帶着兩個手下在院門外吼,見裏面燈亮着卻不答話,也是怒從心起,推開院門就走進來。
嗙!
可還沒到屋子門前,那門就被推開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周...周伴伴,您怎麼在這啊...”
周伴伴冷哼一聲,指着她就坡口大罵!
“你個狗眼睛不主事的傢伙,你們尚服是這麼教你規矩的嗎!”
羅司待在看到周伴伴的那一瞬間,心中還有一些僥倖,她直接跪在地上求饒。
“周伴伴饒命,下官只是一時心急,不知周伴伴在此。”
可接下來,一道冰冷的聲音撕毀了她的幻想。
“朕今天真是開了眼了,原來宮裏的女官都是這麼做事的。”
“早春寒夜,讓朕的才人到院子裏脫光衣服受冷?”
羅司待此時心比這天氣還涼,她還想出言狡辯,秦南毫無情感的聲音再次傳來。
“該怎麼罰,這後宮之事是母后操辦,你自去請罪,現在先去把你們尚服叫來。”
羅司待這一下,只怕是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了,太后的鐵血手腕,這宮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落在太後手裏,她只怕是一具屍體了。
屋內的林妙妙從來看不慣這種一言就要人生死的事情,藉著酒勁裝着膽子就走到秦南的面前。
“陛下,她只怕也是奉旨辦事,您就饒了她吧。”
秦南一聽,誤以為林妙妙這是想藉此機會不僅除掉這些小鬼,還要剷除後頭的老鬼,不過想了想自己對後宮不聞不問,才是導致這一後果的元兇,一時也是愧疚。
林妙妙行禮時,手不小心碰到了秦南的手背,秦南握了握她的手,只覺透骨冰涼。
試想了一下剛剛採薇描述的場景,雖然他不來後宮,可林妙妙畢竟是他的女人,這些人竟然如此大膽!
“只怕林才人時常病痛,也有你們的功勞!”
“既然林才人出言,那朕就饒你一命,去把你們尚服叫來!”
羅司待看着陛下握着林妙妙的手,比看到太陽從西邊出來還驚訝,這還是那位不近女色的陛下嗎!
“還不快滾!”
羅司待失神之際,周伴伴上前一步厲色道,羅司待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五步並作三步,一步不敢歇息得朝着尚服院跑。
林妙妙將手收了回來,面色有些尷尬,雖然很感謝這位陛下替自己出頭,可是她不想出頭啊!
她只想做一個小透明!干領賞不幹活的小透明!
“回屋去獃著吧,你那手都冰成那樣了,周伴伴,這妙言院你確定炭火的份例夠?”
採薇急忙將炭火點上,給林妙妙和梁帝面前放了一個炭盆。看着裏面飄出的煙塵,秦南眉頭一皺。
“宮中都是銀絲碳,為何這裏會是燒火用的碳。拿走吧,朕不冷。”
林妙妙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炭火再好,哪能有暖寶寶好?這碳拿回來就沒點過!
看林妙妙不肯說話,秦南便誤以為她是怕自己責罰那些下人,也是嘆了口氣。
“原本周伴伴說你心地善良,我還不信,難道你善良就該被這些人欺負嗎?”
林妙妙低着頭有口不能辯,既然是這樣美好的誤會,那他愛誤會就誤會吧!
....
尚服局裏,高尚服剛合衣躺下,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尚服!大事不好了!”
高尚服不耐煩的推開門,只瞧見羅司待一臉的緊張。
“怎麼了,大晚上的。”
羅司待跑得急,調整好呼吸,這才說道。
“陛下在林才人的院子裏,那些事只怕陛下都知道了,現在在尋尚服您呢!”
“啊!”
高尚服差點嚇倒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
“此言當真!”
羅司待也知道這事若不是她撞見,說出來都不會有人信。
“千真萬確!陛下還握着她的手讓她去休息,林才人剛才求陛下饒過我,陛下對她是言聽計從!”
高尚服急忙從地上竄起來,這麼大的事羅司待肯定也不敢瞎說,可是那個過得像個和尚一樣的陛下,怎麼就到後宮來了呢!
兩人着急忙慌地往妙言院趕,到了院子裏高尚服差點一些撅過去,因為她看到陛下和林才人就這麼坐在那屋子的門口!
陛下對林才人這件事就這麼上心嗎!
其實這是她誤會了,秦南坐在門口,只是因為屋子裏採薇采竹正在收拾“戰場”,沒地方可以去的秦南和林妙妙只能到屋子門口坐着。
高尚服到的時候,周伴伴也從尚寢局端了炭火回來,秦南嘴上雖說不用,但是他們這些貼身的人就得起眼動眉毛,要不然他周伴伴也做不到今天的地位。
他的身後還跟着陳尚寢,兩個尚服尚寢在院外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兩個字。
“完蛋!”
兩人不敢拖延,一進院子就急忙跪在秦南面前。
秦南手裏正把玩着林妙妙來不及收起的頭部按摩器,沒有去管眼前跪着的兩人,反倒是問起身旁的林妙妙。
“這又是何物?”
林妙妙臉上帶着笑,但是心裏嘀咕着,那麼大兩個人跪拿你看不見嗎!惦記這破按摩器幹嘛。
“這是按摩頭部之用,陛下平日操勞,用着插在頭上,便能起到按摩的作用。”
秦南半天弄不明白怎麼用,就遞在林妙妙手裏,示意她給自己按摩,林妙妙接過之後把它插在秦南的頭上。
那一瞬間,秦南只覺得多日來的疲倦得到了喘息,原本是不是痛的頭也變得有些舒適,那種感覺難以言喻,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周伴伴察覺到陛下的面色變化,想上前,又被秦南抬手攔了回來。
得!在這妙言院裏,他就當個物件就完事了!
“你們做了什麼,你們自己應該清楚,說說看吧。”
秦南享受着林妙妙的頭部按摩之時,沒有忘記面前跪着的人,只見他冷冷的說道。